第23章 黑魔法防御课：狼人

温斯特是踏着铃声踩进教室的。

  一道熟悉的、冷冷声音响了起来，“让我瞧瞧这是谁——”

  “？”

  温斯特被这股带着熟悉的嘲讽语气的声音激得一愣，循声望去。

  斯内普居高临下地眼神扫过来，看到是温斯特，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嘲讽的语气顿时淡下来，“下次早一点，没有人会专门等你上课。”

  他淡淡道，一甩袍子，大步走到讲台上，拿着魔杖伸手一挥，温斯特背后的门“啪”地一声猛然合拢，带起一阵冷风。

  怎么是斯内普来上课，卢平呢？

  “怎么，还要我请你吗，怀特先生，现在、立刻回到你的座位上！”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盯过来。

  温斯特听出他一副找茬没找到人的不爽口气，赶紧一矮身，坐到赫敏旁边还剩的空位。

  “现在，我们开始上课。”斯内普清清楚楚地说，然后他掏出一份名单开始点名。

  趁他点名的时候，温斯特赶紧朝周围望了一圈。

  教室里很黑，斯内普按照他一贯的习惯把窗帘全部都拉上，遮住了外面电闪雷鸣的糟糕天气，把亮堂的塔楼教室无缝衔接成魔药课堂黑峻幽暗的氛围。

  大部分人都在，只少了一个熟悉的鸡窝头——“哈利呢？”温斯特压低声音问。

  赫敏高声答了个到，确定声音不高不低，不至于被斯内普用“声音太大，咆哮课堂扣五分，波特”、“声音太小，我听不到，扣五分波特”。

  虽然大部分刁钻的扣分理由都是哈利才会被用上的，但赫敏实在不想尝试一下被扣分的感觉，她一点分也不想扣，那太糟糕了格兰芬多的宝石沙漏已经快见底了。

  斯内普没有注意赫敏用的声音恰不恰当，他只是接着字母和学院顺序挨个念着名单。

  “不，他还没在这儿——罗恩说伍德找他有事！”赫敏答完到，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回复。

  格兰芬多最近在加紧练习魁地奇，为明天的和斯莱特林的比赛做准备，伍德是队长，哈利是最重要的找球手，最近几天课间总是被伍德找去谈话。

  赫敏一脸紧张，显然是觉得只要有斯内普存在，哈利就会被针对，不管有没有理由。更别提现在就有个现成理由——哈利还没到教室。

  果不其然，斯内普念到了他包含“期待”的名字——

  “哈利·波特……波特在吗？”

  斯内普特意顿了顿，像是在等谁回答。

  他绝对早就发现哈利不在了，发现果然没有人答到，顿时满意又失望的露出恶意的微笑——他失望胆大包天的格兰芬多里面居然没有个人敢替波特答一声到，这样他就好把他们逮出来，顺势再扣一波分。

  “哈利·破特？”他又喊了一遍。

  “看来我们救世主先生今天不在，”斯内普轻声道，嘴角泄出一声嗤笑，“看来波特先生也没有多喜欢卢平上的这门课啊——”

  斯莱特林那边响起几声窃笑，格兰芬多们则都对斯内普怒目而视。

  卢平上的课已经完全折服了他们的心。

  “——格兰芬多扣十分，因为波特缺席课堂。”斯内普懒洋洋地挥了挥魔杖，温斯特仿佛幻听了格兰芬多的分数宝石哗啦啦地又少了一截，不由得啧啧可惜。

  赫敏听到了旁边漏出的一声幸灾乐祸，情不自禁攥起了拳头，缓缓把眼神移到温斯特身上。

  但温斯特眼观鼻口观心，已经低眉顺眼地翻开书打算上课了，见赫敏望过来还一本正经的递过去一个疑惑的小眼神，就好像赫敏听到的泄气似的啧啧声是假的一样。

  虽然是朋友，但看见自家分数上涨还是非常快乐的，毕竟赫敏和温斯特就是一直在攀比学习，温斯特虽然并不介意日常的学习比较（因为他通常是赢的那个），但要论到期末的学院杯就不一定了，斯莱特林的七连冠早在哈利第一年入学就被邓布利多疯狂加分给打断了——只有三年级，似乎是邓布利多唯一没能找到借口的一学年。

  等点完名，上课已经过去五分钟了。

  哈利还没有来上课。

  “……在这门课上你们遇见了奇洛，洛哈特这些糟糕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白白浪费了巫师学习中珍贵的两年生涯，我不知道你们从他们那里学到了什么，当然我也并不关心，谁让我只代一堂课，不仅要给六个年级写魔药课的教案，回去我还得给这堂多出来既不加工资也不给假期的黑魔法防御课写——”

  斯内普踱着步子在教室来回，一边道。

  袍子气势汹汹地刮过过道两旁的学生，从温斯特旁边扫过，他动了动鼻子，闻到一点活力滋补剂的残余味道。

  “……而你们的卢平教授潇洒的声称生病，也没有提前告知我任何你们的课堂进度。”斯内普垂下目光，“现在拿出书——”

  砰地一声，教室的门被猛得拉开，发出剧烈的动静，打断了斯内普的声音。

  但比门的动静更早到来的是哈利波特急促的呐喊。

  “对不起，我迟到了，卢平教授，我——”

  温斯特眼看着斯内普的头上蹦出一条青筋。

  然而，他抬眼看见的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卢平教授，而是早就在等他来扣分的斯内普。

  “我……怎么是你？”哈利看见教室的人居然是斯内普，说着说着突然哑声，转而惊愕地叫起来。

  “这堂课十分钟以前就开始了，迟到还咆哮课堂，波特，格兰芬多扣掉十分。坐下。”斯内普站在讲台上冷冷地俯视着他。

  哈利没有动弹。

  “卢平教授呢？”他问。

  “他说他今天很不舒服，不能来上课了。”斯内普狞笑着说，“我好像叫你坐下？”

  全班都在看热闹，赫敏看着哈利硬挺在教室门口，使劲给斯内普塞扣分理由，一脸想要晕过去的表情，而罗恩则背着斯内普拼命朝哈利比划口型。

  但哈利现在的注意力完全在斯内普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两个好朋友，他还是待在原地。

  “他怎么了？”

  斯内普的黑眼睛闪闪发亮。

  “没有生命危险。”他说，看他的神情，似乎希望有生命危险似的。

  “格兰芬多再扣五分，”斯内普语气上扬，嘴角翘起一抹弧度，“如果我必须第三遍叫你坐下，就扣五十分。”

  可惜哈利这回终于动弹了，他慢慢走向自己的位置，在罗恩旁边坐下。

  斯内普环顾着全班同学：“在波特打断我之前，我说到关于你们学习的内容，卢平教授没有留下任何记录。”

  赫敏敏捷地举起了手，使劲往斯内普眼前凑，就差站起来怼着他的鼻子回答了。

  “我没有提问，格兰杰。”斯内普冷冷地说，“不要把你的爪子往我眼前塞——我看得见。比起你的手，我更愿意在那看见一只老鼠爪子。”

  挪开你的手，我不需要人回答问题，与其在我没有提问的时候把手举起来，不如来只魔药材料给我熬魔药。

  温斯特嘀咕着在内心翻译了一遍。

  但赫敏没有摄魂取念的能力，听不到温斯特内心的翻译，只能恨恨地把手放下，咬着唇等着斯内普继续上课。

  斯内普从赫敏身上撇开眼，看见坐在她旁边的温斯特已经提前翻到狼人一章，百无聊赖地托着腮在那转动着眼珠子，一看就是在内心里编排他的老师，暗暗瞪了他一眼。

  温斯特瘪了瘪嘴，把书翻回目录，用笔划去博格特、红帽子、卡巴和格林迪洛几门已经上过的课，然后倒转书放在桌上。

  斯内普似乎又瞪了他一眼，气势汹汹地回到讲台上。

  “鉴于你们已经三年级了，”斯内普冷声道，“红帽子，格林迪洛这些东西你们一年级就应该学会的东西已经不适合你们了，所以翻到——”他哗啦啦地翻着课本，一直翻到最后一章，“——第394页。”

  他平静地扫视一眼全班同学，“今天我们讲，狼人。”

  “可是！我们还没有上到这里，我们才应该开始学到欣克庞克。”哈利不情不愿地嘀咕着。

  罗恩私下扯了扯他的袖子，劝告着说：“管他怎么上，不然又得被他逮到机会扣格兰芬多的分了。”

  但斯内普耳尖一动，已经听到了这里的声音。他看过来。

  “波特，”他沉沉地说，“翻到第394页，不然就再扣一分。”

  格兰芬多都开始憋着一股气。

  就这一会，格兰芬多就已经被扣掉二十五分了，是抓到一只金色飞贼分数四分之一。

  再扣下去，就连魁地奇也拯救不了格兰芬多的学院杯了。

  教室里一片翻书声。

  “……有谁能告诉我，如何区别狼人和真狼？”斯内普问。

  大家都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地坐着，只有赫敏例外，她又像往常那样，忽地把手举得老高。

  “谁能回答？”斯内普没理睬赫敏，继续问道，他脸上又露出了那种狞笑，“难道你们是说，卢平教授没有告诉你们这两者的根本差别——”

  一个格兰芬多的女生突然说道，“我们还没有学到狼人那一章呢，我们还在学——”

  温斯特看过去，说话的人是帕瓦蒂，赫敏的室友，一个占卜爱好者。

  “博格特、红帽子、卡巴和格林迪洛——”斯内普打断她，“我当然知道你们都在学些什么，欣克庞克？那是你们早就该在一年级就了解的知识——我必须跟邓布利多教授说说你们是多么落后…真想不到，我居然会遇到一班识别不出狼人的三年级学生。”

  赫敏气愤地叫嚷起来：“我们还没有学，当然不知道！”

  “安静！”斯内普眼睛恶狠狠地盯过来，“课堂上不允许擅自发言，格兰杰小姐。”斯内普冷冷地说，“格兰芬多再扣五分，因为你的擅自发言。”

  赫敏气得眼圈一红，坐回去了。

  “狼人与狼的区别在于，”温斯特忽的站起来，“与普通的狼相比，动物形态的狼人的口鼻稍短、瞳孔稍小，看起来更接近人类。”

  斯内普屈尊降贵地把眼睛从赫敏移到温斯特身上。

  “这种情况是由狼化症感染引起。狼化症是一种带有诅咒的魔法疾病，会通过唾液和血液的接触在人群中传播。”温斯特镇定地说，“在现有的魔药中，只有1970年达摩克利斯·贝尔比发明的狼毒药剂能在月圆时使狼人保持理智，但这种魔药加入糖就会失效。”

  温斯特这一个学期都是在研究狼人相关的东西，打下手熬制狼毒药剂，熬制自己灵感的类似疫苗的药剂。他对现有的资料是进行了深入的研究的。

  “巫师社会普遍对狼人充满厌恶和恐惧。人们似乎认为即便是人类形态的狼人也可能构成危险。”

  “但这是错误的，狼人病只是一种带有诅咒的魔法疾病，仅通过狼人形态下的唾沫和血液传播，现有的狼人中大部分都属于被狼人咬伤的受害者。”

  全班的目光都聚集在温斯特身上，斯内普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强硬的打断他的发言。

  “尽管有了狼毒药剂，但依然狼人饱受歧视，很难找得到稳定的工作，处于贫困之中，而狼毒药剂因为漫长的熬制时间和复杂的材料，昂贵而稀缺。狼人们很难有稳定得获取狼毒药剂的渠道。”

  所以温斯特转换目标，将药剂效果对准了尚未受到感染的人群，他们有着充足的财力和社会地位既不想沦落成魔法界的流浪汉、无业者和杀人犯，又足够珍惜自己的生命。

  只要固身药剂一成功（温斯特给自己熬制的魔药取的名字，寓意巩固身份抗拒变化），狼人病就将成为狂犬病一样的疾病，只要打过预防，就不会因此转化成狼人或者恨不得死去。

  而温斯特本人也将通过这获取到充足的名望和大量的金钱。

  “狼人也可能会对朋友发动攻击。狼人在处于狼形时，会完全丧失人类对于是非的判断。但是，这并不是说会像埃莫雷特·皮卡迪教授所认为的他们的道德观念会永久丧失[1]。”

  “很好，”斯内普说，“坐下，下次举手发言，怀特。”

  斯内普敲了敲黑板，“怀特查阅了很多资料，也加入了自己过于天真的理解，需要纠正的一点是——狼化病属于诅咒的猜测，至今仍然只停留在纸面上。因此你们，尤其是你，波特。”

  斯内普忽然咆哮起来，“为什么不把这些都记下来！”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沙沙声。

  他在讲台上走来走去，“还要补充的一点是，狼人的外形：狼人尾巴上的毛发会呈簇状，并且会无意识地攻击人类。”

  接下来的课上，斯内普又讲了讲遇见狼人的注意事项，和狼人搏斗的关键（“大部分狼人缺乏魔杖和正规的魔法教育，不会施法。因此你们只需要注意他们的利爪和尖牙——”斯内普说，“当然，我不是说你们遇见狼人就一定得和他们打起来，以狼人出色的肉搏能力和反应速度，我只会建议你们赶紧逃跑，六年级让你们学会的移形幻影就是拿来给你们跑路的。”）

  但斯内普讲的大部分是在强调狼人的危险和不可接近性。

  “那我们要怎么在白天分辨他们是不是狼人呢？”赫敏问。她又忍不住举手起来提问。

  但这次斯内普没有扣她的分，而是让她起来了。

  “那不然你们以为为什么狼人这么危险？”斯内普恶声恶气道，“他们平常在外表上只会显得苍老而脸色苍白，只有在月圆前后才会出现明显的征兆。”

  教室里又是一片沙沙声，同学们都在使劲做笔记。

  下课铃响了，但斯内普没让他们离开。

  “每人写一篇论文交给我，内容是如何识别和杀死狼人。我要求你们就这个题目写满两卷羊皮纸，星期一早晨交。”斯内普说，“虽然不是我来批改，但你们也可以给你们的卢平教授看看你们的创意。”

  “可是……”有人忍不住说。

  “可是教授，”马尔福站起来，恭敬地说，“我们明天还有一场对战格兰芬多的比赛，可以宽限几天吗？时间太短可能没办法鼓励我们想出太多好的主意。”

  斯内普冷嗖嗖地看向德拉科，他似乎沉吟了一会，考虑到明天斯莱特林也要比赛才勉强同意。“好吧，那就五天后，两张羊皮卷纸，不准故意把字体放大。”

  这下明面上大家都没有异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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