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不原谅我也没关系的
华国风城，咒术职高，副校长办公室。
同样的大米饭，同样的炸猪排，只是清酒被替换成了二锅头，寿司被替换成了水饺，炸天妇罗也被换成了炸花生米。
小电视的屏幕上播放着枪林弹雨，没有一处不被子弹击碎成筛子。
“奶奶的，这是什么美丽国的枪战大片么？”
副校长喝着二锅头就着花生米，感叹画面的热武器浓度过高。
“我们不是在一个咒术的世界么？大家不应该用魔法打败魔法么？用仇就诅咒对面啊，用你的术式和领域硬刚啊，放冷枪算什么？这多没意思，什么都看不见！”
“镜中世界还停留在被六眼打破咒力平衡的初期，远没有孕育出那么多的特级咒术师，所以夏油同志在那个世界就是高达一样的存在，即使御三家想动手，恐怕也不敢让任何一个咒术师跟他硬刚，”
对面的中年男子也夹起一块猪排——天知道他们倒地吃了多少东西。
“所以相比之下，手枪还是更可靠，伏黑甚尔不也用这东西暗杀了天内理子么？这东西够快，还不容易被咒术师发觉......话说你怎么想的？吃饺子为什么配炸猪排？”
“没办法，食堂做炒菜的师傅下班了，我只能找跟我关系好的厨师系学生做。”
副校长俩手一摊，理直气壮：“他们是日料专业的，除了日料就只会煮速冻水饺！”
男子白了他一眼，又将目光注意到电视屏幕。
画面中原本明亮整洁的房间此刻已荡然无存，只是一片被打成马蜂窝的废墟。
而伊地知洁高，此刻正张开双臂，昂然地站立在废墟之中。
他的眼镜破碎，总是梳得敷帖的头发也凌乱了，浑身布满血洞。
伊地知缓缓低头，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身体，自言自语道：
“真差劲啊伊地知......你到底在干什么啊？明明放弃就好了，根本不可能挡住的啊......一直这样对别人说，自己还不是没有做到......”
以他的咒力强度所构建的防御性结界，并不足以抵挡如此汹涌的子弹——中年男子说错了一点，御三家使用的并不是手枪，而是用来制造大规模杀伤甚至摧毁薄壁装甲的重型机枪。
这种强度的火力覆盖下，普通的咒术师也不能做到毫发无伤。
特级咒术师的夏油杰当然能挡住，具备一级咒术师的实力的七海也可以。
但灰原雄不行——但他并没有受伤。
他松开抱着头的手臂，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挡在自己面前的伊地知。
在子弹如雨般倾斜的瞬间，千钧一发之际，伊地知选择了用血肉之躯挡在灰原身前——算是作为他最后真正忏悔的弥补。
夏油杰和七海也在废墟中走出，看到了眼前惨烈的一幕。
在意识到子弹袭击的瞬间，夏油杰瞬间展开了幽冥水术，以期抵挡子弹，保护房间内的众人。
可终究晚了一步——当咒力覆盖到伊地知的距离，第一波子弹已经无情碾过了伊地知的身体。
就像天内理子在他面前中枪的瞬间，他没能及时察觉一样。
这一次，夏油杰还是晚了一步。
“对不起啊，灰原君，夏油杰，还有......我可以叫你娜娜米么？这是很熟悉的朋友才能叫的吧？我应该没有这个资格......”
伊地知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要倒下，简单地回头，用眼角的余光看向三人。
不是他不想转身，而是身体机能已经无法支持他做这种幅度的动作了。
“他们用妻子的生命要挟我，让我吸引你们的注意力......我知道这是不对的，但我啊，咳咳......”
伊地知大口地吐出鲜血，用手捂住流血的胸口。
“伊地知，先不要说了，节省体力！”
“让我说吧，夏油君......我这个人，逆来顺受了太久，终于我想反抗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保护重要的人的实力。”
他的瞳孔已经有些涣散，眼睛也蒙上一层血雾。
“所以为了妻子，我不得不......咳咳.....但最后我发现，我错了，我为了自己重要的人，就牺牲别人，可我也没有办法，灰原君，原谅我吧。”
他努力地抬起头，看向他以为的“灰原”的方向。
其实那里根本什么都没有，只是伊地知即将失明前的错觉。
“不原谅我也没关系，我也不会原谅我的吧。”
在夏油杰、灰原和七海的注视下，伊地知重重栽倒下去。
“前辈。”
此刻，灰原的双目无神，颓然地跪在废墟中，喃喃开口：
“能不能，能不能救救伊地知？你这么厉害，一定可以的吧？”
夏油杰沉默不语，许久后低下头。
他当然想，但他做不到。
他的反转术式并不能给他人使用，而咒灵·九尾妖狐即使拥有着令人起死回生的神奇九尾，却也需要咒术职高一系列技术和咒物的支持。
他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伊地知死在自己面前——就像曾经薨星宫发生的一切。
曾经天内理子倒下的身影，此刻与伊地知恍惚重合在一起。
夏油杰怔怔地愣在原地——难道过去了这么久，什么都没改变么？
他内心原本已经被埋藏的“阴暗”，此刻又一点点破土而出，嘶吼着提醒夏油杰，不要忘了这个世界带给他的痛苦。
“真是令人落泪的一幕啊。”
一个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是禅院真希的父亲，特别一级咒术师，禅院扇。
他站在伊地知的尸体前，身后是一个全副武装的军事小队，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三人。
“你他妈的！”
灰原看到禅院扇的一刻就准备冲上去，却被七海拉住了。
有夏油杰在场，对方还敢大摇大摆地出现，就一定有后手，七海不允许他做出冲动的行为。
“哎哟哟，最弱的家伙反而叫得最凶呢，真吓人啊。”
禅院扇轻笑着拿出手机。
“你们还是看完这个，再决定要不要对我动手吧。”
手机屏幕中，是一对被锁链捆绑，蒙住眼睛和嘴巴的母女。
即使只从那金色的洋娃娃一般的卷发，也能看出，被绑架的人，是灰原的母亲唐泽雪见，和妹妹灰原明日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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