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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以血解毒


出了院门,杜凌萱神情疲惫地靠在门侧,那本有的微光,此时,早已被暗云隐去,只剩漫天的黑沉,心也随之一点点沉了下去。

  循着门口高悬的灯盏,看着衣袖上早已干涸的血迹,心中苦笑,为何将自己逼到这样尴尬的境地。她这般愁眉莫展,忧容不断。难道,真只是为了掩藏是朝廷钦犯,伺机复仇的事实。

  ‘杜凌萱啊杜凌萱,你何时变成一个戏子了,这些生动的表情,演得这样逼真,蒙蔽了所有人的眼睛。’

  正自怨自艾时,一股浓郁的药味飘入鼻腔,莫离已端着药过来,见斜靠大门的她,以为是忧心过度,遂低声安慰道:“王爷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莫离所言极是,你且先进去将药喂予王爷服下,我去换身衣服就来。”杜凌萱回神,直起身看了眼她手中的汤药,淡淡说道。

  “是。”莫离欠了欠身子,朝院内走去。

  换了身衣服,关了门,杜凌萱急步离开子月轩往清风阁去,正转过回廊时,一名侍卫突然蹿出,挡了去路。

  她心有余悸地看了眼挡在面前的侍卫,正要发怒,却听得一声粗噶声音阴阳怪气讽刺道:“赵大人尸骨未寒,他的爱女就向仇人投怀送抱,如此行径,就不怕天理难容?”

  “你是谁?”杜凌萱心中一惊,面色一片铁青,猛然后退,防备地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只是好心提醒王妃,禽畜尚有回哺之情,难道王妃还不如那禽畜。”他犀利地注视着缓缓后退的人,眼中的讽刺更加肆意,冷笑声隐隐荡在她耳畔。

  “够了,不管你是何人,休得在王府胡言乱语。”袖中的双拳紧了又紧,指甲嵌进肉里,只觉得心堕入冰窖。杜凌萱强忍心中刺痛,怒声道。

  “呵呵,听闻段铭枫中了毒,正巧,我知道,王妃的血,可解。至于救不救,便看王妃如何自裁了。”提到段铭枫三字时,他顿了顿,眼里的恨意激起簇簇火花。看着对侧恐惧不减,屏息怒瞪自己的女人,秃鹰恨意未消的脸上浮现一阵阴翳。

  只要段铭枫一死,他们就再无顾忌。

  “……”杜凌萱面色惨白地轻抽着肩,那些血淋淋的现实再次呈现出来时,竟这般毫不留情地击碎她的自欺欺人,她怎会忘,怎会忘记!

  杜凌萱双唇发抖,双腿如灌了千斤铁,他那些醍醐之言一遍遍在脑中回放。

  不如禽畜…不如禽畜。不如禽畜…。

  仿佛失去理智般摇着头,杜凌萱猛然抬头死死朝他看去。

  人,早已不知去向。

  茫然看着空荡荡的回廊,像要抽干浑身力气,杜凌萱扶栏缓缓迈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挪着蹒跚的步履。

  接近他,她自有自己的方式报仇,不必旁人提醒!

  “王妃。”夏乔楚适时出现,远远看着悲痛欲绝的王妃,难免心生恻隐。看来王妃对王爷,也已然情深,如若不是,又怎会这般痛心疾首!

  听到声响,杜凌萱敛了情绪,定了定心神,冷静了许多。

  细细想来,他无非是想激她出手杀段铭枫罢了,知道他中毒的除了我们以外,还有青冥堂。

  他们也受了伤,断然不会贸然潜入王府。难道,另有其人!

  眼下,只怕,此事很快就瞒不住了!

  只怪自己轻易就被提起了痛处,被别人摆了一道。不知道,夏乔楚,是否听到什么?

  “大人何时来的?”杜凌萱顿住,侧头看他。

  “属下刚来。”夏乔楚面色平平。

  “王爷昏迷不醒,大人多派些人守在清风阁外,以防万一。”

  “属下已安排妥当,请王妃放心。”夏乔楚沉沉看了她一眼,恭谨道。

  “王妃,王爷服了药,暂时无碍,不如先回子月轩休息,属下会守着王爷。”见她惨淡的模样,夏乔楚心中酸楚难耐。

  “不必了,府中之事还要你多费心,你先去休憩罢。”她的血,为何可以解毒?脑海中突然想起那人说的话,不管是否属实,都让她觉得很讶异!

  “王妃,这……。”夏乔楚微蹙眉头。

  “王爷不在,你听我的便是,何须质疑!”杜凌萱不悦道,偏要如此婆婆妈妈么!

  “属下绝无此意。”夏乔楚躬身自辨。

  杜凌萱未在理会他,劲自回了清风阁。

  轻坐床沿,看着昏迷不醒,却微蹙剑眉的段铭枫,幽若的烛光摇曳映照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薄唇眉宇间的青紫稍淡了些,呼吸也渐渐清晰。

  没了往日的冷傲孤清,此刻静静躺着的人,少了几分疏离,几分冷漠。

  看着看着思绪恍惚起来,不过短短四五月,就像活了几世,讨厌他,害怕他,恨他……

  杜凌萱傻傻以为,在这里,终于找到了可以贪恋一时的温暖,却被眼前之人一一粉碎。

  恨,自刑场那一刻起,在她心中不断滋长。

  她发誓,活着一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定要他血债血偿。

  天寿山上,本以为自己会死在他手中,含恨而终,奈何命运无常,却意外活了过来。

  醒来,深知自己身处王府那一刻,她便开始筹划复仇,留下来,才有机会,杀了他。

  他既然不惜余力救自己,那就说明,她于他段铭枫而言,自有活着的价值,不管是基于何种原因,只要还活着,就有机会。

  他出现的那一刻,她硬生生压下所有恨意,告诉自己,无乱如何都要留在王府。

  便假装起失忆,反正,赵婉君,的确已死,如今活着的人,只是她:杜凌萱。

  她深刻记得初见夏乔楚时,以为是楚云,说出过自己的名字。而他竟然那样轻易就叫出那个连夏乔楚都毫不上心的名字,不论巧合与否,这无疑给了她一线希望。

  虽然,不会蠢到以为他是真心想娶她,但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可以接近他的机会。

  故而将错就错,成他的侧妃,自然比仇人更有利。

  时日一久,若能引得他对自己动情,那杀他,就易容反掌了。

  于是,她开始学会控制情绪,隐忍表情,装作一切无知无畏,只为让他动情。

  从写字,沐浴,诱他发怒,与杜鸿千偷溜出府,醉酒……一件件,只为证明。他对自己的容忍,是为情还是其他。

  如今,他竟为自己的只言片语冒险带她出府,就连这毒,也是为救她而中的,他对自己,可见有情的。

  睨着这张今生难忘的脸,杜凌萱深深吸了口气,微垂的眸子里寒光淋淋,嘴角的讥诮一闪而逝。

  段铭枫,就算你死了,也换不回他们的命,也淡不了我心中之恨。

  你这样的人,一旦爱上,将你托上云端之后,再狠狠摔入万丈深渊,是不是会好很多呢?呵呵!

  杜凌萱噙着嘴角诡异的冷笑,拿出怀中的银簪,看着锋利尖头森寒的光,右手紧紧握住,锊起左臂上的衣袖,对准臂弯,死死闭了眼,咬紧牙关,用力狠狠一划。

  痛,自手臂处渐渐席卷全身,火辣的伤口击打着每一寸肌肤,慢慢痛的麻木。

  咬碎了牙龈,杜凌萱颤抖着缓缓睁开眼,泪,不自觉流了出来,强忍痛楚,看着臂上触目惊心的一寸长的伤口,不住流出的鲜血,很快便覆盖了翻开的外皮,顺着手肘往下流。

  杜凌萱扔了发簪,起身走到桌边拿过茶杯,让那血流进杯中,直到拳大的杯中充满了鲜血,才压迫了左臂上沿,用牙齿和右手将干净的棉布条绑在伤口上方,暂时止血。擦净伤口周的血迹,轻轻放下衣袖。

  如今左臂疼痛未减,半分力气没有,单手扶起床上之人是不可能了,杜凌萱稍稍舒展紧皱的眉,轻声唤道;“莫离。”

  “王妃。”外侧静候的莫离闻言,匆匆进了内室。

  “王妃,你怎么了?”莫离一惊,朝她走来。杜凌萱衣袖处还是染了些血迹,衬着浅绿的衣裙,很是显眼。再者,失了些血,唇色有些泛白,加之额上那层豆大密集的汗珠。

  “我没事,去将王爷扶起来。”纵是极力忍耐,语气中还是带着丝痛楚的呻吟。

  “是。”莫离靠近,一面去小心扶起王爷,一面担忧地打量她的左臂。

  “把这个给王爷服下。”杜凌萱将杯子递给她。

  “王妃,这是…。”莫离眼睛瞪大,声音微哽,她再迟钝,也看得出这是什么,这半盏鲜红,灼得她双眼一阵酸涩,泛起薄薄的湿气。

  “不必问,也不必向他人提及,王爷有事,我亦不会苟活。”杜凌萱神色一拧,幽幽说道。

  “是,奴婢这就喂王爷服下。”莫离沉闷的声音微微发抖,原来,王妃对王爷,已这般深情,竟然…。若无解药,王爷也是…。  王妃此举恐怕也是束手无策下的无奈。王爷若没了,王妃不会独活,如今这般舍命怕也只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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