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怕兄弟吃苦
傍晚时分，这场连绵了数日的细雨终于停了下来。
临戎西城门外约莫二十里处，南匈奴及鲜卑大营各占一处，开始陆续埋锅造饭。
明日便是他们进攻临戎的日子，所以今晚为了提升士气，双方都屠宰了不少牛羊，作为连日行军的犒赏。
刘恪则是带着须卜栾来到了鲜卑大营，与归泄泥一同商议明日的攻城事宜，而与其说是商量攻城，倒不如说是两人已经在计划攻下临戎之后该怎么分赃了……
……
不过很明显，双方此次的商议过程并不愉快！
只单单过去了约莫半个时辰，刘恪便脸色铁青地从鲜卑大帐中走了出来。
随后带着须卜栾便朝着南匈奴地的大帐走了回去。
“单于！这归泄泥简直欺人太甚！此次攻打临戎，他鲜卑不过只带了三万人马，竟然就妄图分走七成战利品！实在是贪心至极，而且那厮竟然还拿步度根来压您！”
“须卜栾！小心人多耳杂！等我们回营再说！”
“……是！”
……
刘恪并没有想到，尽管他已经极力在克制着他的行为，可依旧有人从中看出了一丝端倪。
在距离鲜卑和南匈奴大营驻扎之地的一里处，刘寂手中拿着一支长筒望远镜，正看着从鲜卑主帐中走出来的二人，不禁念道：
“看来这南匈奴和鲜卑，也并不是什么固若金汤的联盟啊！”
闻言，典韦轻轻凑过来自己那已经逐渐褪去黑色的脑袋，轻轻问道：
“主公！你在嘀咕什么呢？”
随即，刘寂将手中的望远镜递给了典韦。
“来！你来看看！”
“嗯？”
典韦接过望远镜，朝着刘寂手指的方向看去，便见到了正朝着南匈奴大营走去的刘恪和须卜栾。
“欸？这不是前几日在南匈奴主帐中的那两人吗？他俩怎么会在鲜卑大营？莫非……他俩是鲜卑安插进南匈奴的细作？”
“……”
典韦话音刚落，刘寂便一脸无语地将典韦手中的望远镜夺回，而后又递给了张辽。
对此，典韦则是一脸懵逼地看向刘寂道：
“主公！俺说的不对吗？”
“懒得跟你说！你见过谁家细作能混进主帐的？那TM其中有个人就是现任南匈奴单于！”
“嗷~~~”
典韦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随后又将目光看向了接过望远镜的张辽。
张辽会意，也是将镜头架向了刘恪和须卜栾的方向，片刻之后，张辽收回望远镜，将其递回给了刘寂。
“主公！那二人似乎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步伐在不断的加快！”
“文远说得不错！不过你还忽略了一个重要点。”
“请主公明示！”
“人的脚步不自觉加快，无非就是因为两种事！其一便是内心激动，有好事发生；其二便是心有怒火，而此处不太适合发作，急需找一个自认为安全的地方发泄心中情绪。这两种虽然都是不自觉加快步伐的因素，可表达的情绪那可谓是天差地别！而分辨两种情绪的办法，可以用走路姿势来辨别！”
刘寂的话如同给张辽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般，让其听得津津有味起来。
“那主公……这走路姿势如何辨别对方的情绪？”
“这个倒是简单，人在开心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放松自己身上地肌肉，所以走路地时候，大臂摆幅较大；而反之，若是此人充满愤怒之意，亦或是伤心难过，身体都会因为这个原因所表现的紧绷起来，所以大臂摆幅较小！当然，这点并不能代表所有人！那么我们就可以通过对方的步伐再次分析，刚才我已经说了，对方若是很开心，身上的肌肉便会放松，所以他的每一步都是无意识踏出的，其两步之间的距离，也会时长时短，而反之，此人若是因为愤怒亦或是其它原因，一心想要离开此地，那么就会尽量用自己最大的步伐加速离开！
而刚刚从鲜卑主帐出来那两人，行色匆匆不说，且大臂摆幅较小，步伐较宽，很明显这两人在鲜卑大帐之中，遇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才让二人不想要呆在鲜卑这边……”
刘寂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听得张辽有些一愣一愣的。
不过很快，张辽便从刘寂的话中提取到了一些关键要点。
“主公的意思是！刚才那两人……和鲜卑那边闹矛盾了？”
“八九不离十！”
得到了刘寂的肯定，张辽便伸手扶起了自己的下巴，开始分析起其中有价值的信息。
而刘寂见状，也是未发一言，一直看着张辽的动作。
以至于一直想要说话的典韦，也被刘寂一把捂住了嘴巴。
许久之后，张辽顿时眼眸一亮，刚想要对刘寂行礼，不过想到刘寂说了，战场上不得行礼，这才强迫自己将手放下，随后对刘寂说道：
“主公！既然已经确定南匈奴跟鲜卑这边闹了矛盾，那我们便可从这点下手，瓦解双方的联盟，从而逐个击破！”
“继续说下去！”
“我们可以今夜率领一支部队，前去袭击南匈奴后方，不过此战并非为了歼敌，而是率人直奔南匈奴主帐，随后等主帐之内那两人撤出之后，我等在其主帐之内来回翻找，给人留下一种似乎是在找东西一般的错觉！”
闻言，刘寂也有些惊讶于张辽的计谋。
对于鲜卑和南匈奴闹矛盾，刘寂其实早有预料。
毕竟鲜卑和南匈奴这么多年，一直都处在不断交锋，又不断交好的关系当中，二者如同兄弟，又如同竞争对手。
俗话说的好，怕兄弟吃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这就是鲜卑和南匈奴之间关系的最佳写照。
南匈奴分裂，对鲜卑来说其实并不算什么好事，估计鲜卑那几个首领心中也清楚。
尽管他们对南匈奴的牛羊、女子、草场等都虎视眈眈，可他们心中也清楚，若是他们吞并了南匈奴，那么定然会引起南匈奴剩下青壮的不满。
到时候鲜卑既要出粮食养活这些人，又要时刻注意这些人的反叛。
而如今大汉这边的局势又充满了扑朔迷离，鲜卑着实没有其它精力去顾上南匈奴这边。
所以……现在南匈奴还不能亡！这才有了步度根帮助刘恪坐上单于之位，统一南匈奴各部之事。
可若是此次攻打朔方，让南匈奴就此得到补充，从而有机会休养生息的话，他们却也不太想要看到这种画面。
南匈奴在鲜卑眼里，就是一头准备过年宰杀的野猪，猪可以肥，但是獠牙可不能长！
所以按照刘寂所猜想，刚才那两人，大抵已经感受到了鲜卑人这边的心思，所以才会有如此表现。
那既然如此的话……刘寂可就要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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