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理智的弦断掉了
言辰坐在病床上,脸上有着烦躁的神情,“我究竟什么时候能出院?我还有事情要做!”
护士在一旁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祖宗,你就消停一点吧,医生说你还需要做些全面的检查,你的常规检查结果显示有些指数有问题!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不懂得注重自己身体啊?”
“我要投诉你!”言辰眼睛已经瞪圆了,只是这样也吓唬不到护士。
护士耸了耸肩膀,“投诉吧,梁医生说了,你要是敢跑他会找我算账的。”
梁医生是言辰的主诊医生,以前他胃不舒服都是找梁医生。
私底下喝过几次酒,所以也算是朋友了,而且梁医生和他妈妈还有些交情。
言辰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找你算账又不是找我,关我什么事……有本事把我车钥匙和钱包手机还给我!你这是打劫!”
护士只笑了笑,然后把他的Ipad重新塞到他手中。
“打你的游戏安心在医院呆着吧,你要是敢跑,梁医生不光会找我算账,还会打电话给你妈妈,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句话才算是起了作用,言辰满脸的烦躁,但还是只能乖乖地拿起平板电脑来。
他很担心季若愚,虽然庄泽昨天来看过自己一次,说若愚恢复得还算不错。但是毕竟自己没有亲眼见到不是?
季若愚不知道言辰受到了怎样的变相软禁,只想着这家伙恐怕是耍孩子心性了吧。
她抬眼看了一眼自己的输液袋里头不多的药液,差不多也该回病房去了。
季若愚刚准备站起身来,就听到旁边一个有些怯怯地声音传来。
“请问……你是季若愚小姐,是吗?”
季若愚转头就看到一个看上去有些白白瘦瘦的女人,看上去很憔悴,只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直到她又开始说话,“你……你好,季小姐,我……我是骆霖然。是骆霖飞的妹妹……”
季若愚的身子下意识往后瑟缩了一下,眼神中也有了戒备。
一只手不自觉地就覆上自己腹部伤口的地方,眼神警惕地看着她,如同一只警惕的小兽。
骆霖然瘦瘦弱弱的样子,而且眼神中盛满了哀切,的确没有什么恶意。
只是她看到季若愚这个样子,知道她是在担心什么,于是她赶紧摆了摆手,口齿都有些不利索了。
“你……你不要害怕!我没有恶意,我来找你只是因为……”
她嘴唇抿了抿,似乎觉得自己来得的确是有些突兀,而且自己想提出来的事情,也有些突兀。
所以骆霖然一下子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季若愚稍稍放松,只是手还是覆在腹部,其实已经猜到骆霖然想说的是什么。
无非是两件事情,一件就是道歉,二件自然是想要为她哥哥求情或者是什么的吧。
“对……对不起,我是想来向你道歉,因为我哥哥……对你带来了这么大的伤害,我很抱歉,是真心的……”
骆霖然其实已经来过很多次,并且她也尝试过给陆倾凡打电话。
只是陆倾凡接到她的电话之后,已经没有了当初他去殡仪馆对她表示慰问时候的好态度。
只冷冷地说道,“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我的律师说我作为被害人家属最好不要和你们有什么接触。”
“而且,我能够容忍他一时之气打伤我,不能够容忍的是他处心积虑潜伏那么久,最后伤害了我妻子,没什么事情先挂了。”
所以骆霖然才会想到来找季若愚,而陆倾凡又每天守着季若愚。
VIP病区她又进不去,所以只能看着季若愚下来散步的时间,陆倾凡天天陪着她寸步不离。
想着陆倾凡的态度,骆霖然又有些退怯,但是已经养成习惯每天都会到医院来,看着季若愚下来散步。
她心里歉疚,无论是对陆倾凡还是对季若愚,毕竟陆医生是个好人。
所以她每天都来,哪怕不能表达自己的歉意,看着季若愚一天一天好起来也是好的。
只是今天却碰上了她独自一人下来散步,她才会壮了胆子过来道歉。
只是季若愚倒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原本她以为,季若愚在遭遇了这件事情之后,对自己的态度会更恶劣一些的。
而季若愚只是在知道她没有恶意之后,听着她的道歉,眼神很平静。
“虽然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知道你的道歉是真心的,但是,基于我承受了这么多,伤成这样子,道歉的确是太单薄了,所以很抱歉,你的道歉我不接受。”
季若愚顿了顿,脸上的表情依旧平平静静。
只是想到这个姑娘大概也是想来说关于她哥哥的事情,所以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
“而且,如果你是想说为了和解或者是什么的,这个我无能为力。”
“撇开我个人的意愿不谈,你哥哥想要杀了我,他的意愿很明确,就是要杀了我。”
“他当时和我说的那些话,每一句都表现出了他强烈的意愿,虽然我活下来了,但是他有故意杀人的念头。”
“这是刑事案件,和我个人意愿无关,检察院提出公诉,我的态度并不重要,这种恶意性质的刑事案件不存在和解。”
“虽然我没死,他只算是故意杀人未遂,但是这个不影响定罪只影响量刑。”
季若愚虽然觉得眼前这个姑娘是有些可怜,才失去了父亲,哥哥又面临着牢狱。
可她也不是圣人,做不到谅解所有人,自己也才失去了父亲,还要挨一刀子,自己心里也会不爽。
“人做错了事情,就要承受后果,这个,我相信你也明白。”
骆霖然抹着眼泪,也不知道应该继续说什么,只能不停地道歉。
“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陆医生是个好人,我真的没有想到哥哥会这么做……”
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
人心,总归是最难捉摸的东西。
骆霖飞父亲的死就是个因,陆倾凡被砸破头是果。
陆倾凡砸破头变成了因,骆霖飞进拘留所受到那些对待就成了果。
而当这个成了因,季若愚被刺就成了果。
环环相扣的,少了哪一个环节或许这次的事情都不可能发生了。
季若愚不想再多和骆霖然说什么。
省得自己再多待一会儿,看着这姑娘哭得楚楚可怜的,还让自己心里难受。
她站起身来,每每站起来的动作,都会让腹部的伤口牵出隐隐的痛感。
所以她起身的动作很慢,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腹部,眉头轻轻皱着,然后弯着身子,慢慢地起来。
只是这动作和她脸上的表情看在陆倾凡的眼里却不是那么回事。
他已经到住院楼前头的地方找遍了,额头上都是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原本想着她不喜欢后头这小花园,因为后头是冷库。
所以也只是抱着试探性的心思过来看看,还真看到她就在石凳那里。
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季若愚弯着身子捂着肚子,眉头还轻轻皱着的模样。
而一个穿着黑色衣服清清瘦瘦的女人就背对着他面对着季若愚站在那里。
在那一瞬间,他几乎听到自己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嗡一声断掉的声音。
那是理智。那根叫做理智的弦,嗡一声断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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