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米出生了


王家堂屋里,王老太端着一盆蜀黍和野菜煮的糊糊走进来。其他小辈正排排坐,等着分果果。呸,分糊糊。

  分饭这活是王老太的,谁也不能抢。一把饭勺就像是这个家的绝对权威一样。

  拿着饭勺,就在这个家有绝对的话语权。

  还是老样子。壮劳力每人一大碗,再加上一个黑面和麦麸做的窝窝头。

  两个儿媳妇一人半碗,半个窝窝头。

  四个孩子不论男女,一人半碗糊糊。

  王老太也是一样,半碗糊糊。

  没办法,地里的活全指着壮劳力挑水,除草。

  这年头都是这样吃,毕竟饿点饿不死。要是没饭吃可就真能饿死人了。

  而在这年月里,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了。

  ———

  今天有点特殊,分完糊糊以后,王老太又单独给二儿媳一个鸡蛋。

  然后用眼神看了看其他人。说:“老二媳妇快生了,这个鸡蛋给她补补。你们没意见吧”

  “娘,不,不,不。我不吃,这个鸡蛋还是给您二老吃吧”张杏儿急忙开口。

  王老太看她一眼:“得了吧,让你吃你就吃。看你瘦的身无二两肉。再说了,不是给你吃的。是给肚子里的娃补补。以后一天一个,多的你也别想”

  “谢谢娘”张杏儿感动极了。

  自己婆母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家里虽然穷。但是嫁进来日子过得还算轻松。

  其他人也说道:“是啊。吃吧。”

  年景不好,已经好久没下雨了。

  地里庄稼长势不行。最近都是天天挑水去浇。不过庄稼还是比往年矮一大截。穗子都是瘪的。

  狗蛋看着鸡蛋,悄悄咽了下口水

  “婶娘,吃吧。等会我带着弟弟们去林子里掏鸟蛋。掏到了让奶煮给你吃。”

  张杏儿笑的眯了眯眼:“那婶娘就等着吃狗蛋的鸟蛋了。”

  饭桌上的气氛轻松又愉悦。

  吃完饭,家里众人便开始忙碌起来。

  老大媳妇带着木桶到河边浆洗衣服。

  几个孩子去林子里掏鸟蛋,挖蚯蚓喂鸡,顺便摘野菜。

  王老头带着两个儿子去河边挑水浇田。

  家里只剩下王老太和张杏儿。

  王老太看着二儿媳高高隆起的肚子说:“快足月了吧?”

  张杏儿点了点头,伸手温柔的抚摸着肚子。“对,就这几天了。这几天孩子一直不老实,看来是快了。”

  王老太听了说,“那这几天你小心点。我让大丫在家陪你。有不舒服让大丫赶紧去叫我。”

  正说着话,张杏儿感觉裤子湿湿的。

  “娘,娘,我好像要生了。肚子疼。”

  王老太赶紧扶着张杏儿进了屋

  一边安抚道“不怕啊,你等着,我让钱嫂子去叫成子。”

  说着跑到院子里。冲隔壁院子喊道:“钱嫂子,老二家的要生了。你赶紧去地里喊成子。让他去叫稳婆。”

  “哎,来了。这就要生啦。等着,我现在就去”

  话还没说完,钱嫂子就跑的没影了。

  王老太赶紧去灶房烧热水,准备要接生的东西。

  半炷香的时间不到,王成子就带着稳婆赶了回来。

  急得脑门上豆大的汗珠。

  此时张杏儿正躺在床上缓解着开宫口的疼痛。

  小米感觉自己受到一阵阵挤压。四面八方好像有无形的手,在将她往外推。

  等稳婆准备好接生以后。张杏儿刚叫了两声。就感觉肚子“呲溜”滑出来个东西。

  稳婆惊了一下。这虽不是第一胎,可生产速度实在太快了。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娃已经生出来了。

  小米睁眼看了一下四周,一片雾蒙蒙的。

  稳婆把小米收拾好,包到襁褓里。

  疑惑的说了句:“这娃子,咋不哭啊?”

  正要上手打一下,“哇”一阵响亮的啼哭从婴儿的嘴里传来。

  小米想着:好险好险,躲过一巴掌暴击。还好我哭的快

  外面的王成子还在焦急的等待着。

  当时媳妇生狗娃的时候,生了一天一夜。

  这次没想到那么快。

  稳婆收拾好以后,对着张杏儿说:“是个女娃娃,健康的很。瞧这哭声多响亮。壮的跟个小牛犊子似的”

  又补充道:“长的也好看,看这大眼睛,水灵灵的。”

  说完抱着孩子往张杏儿那边侧了侧身子。让张杏儿看的仔细点。

  张杏儿侧着头看着襁褓里孩子,圆圆的眼睛,小小的嘴巴。皮肤也不似其他刚出生的孩子一样皱巴巴的。而是白嫩嫩的。

  越看心中越欢喜。

  冲着稳婆道“辛苦孙婆婆了。”

  孙稳婆笑着说:“不辛苦,不辛苦,你这一胎可是我接生中,最省事的。

  我也沾沾你的喜气。往后接生的都这样顺利才好呢”。

  这个时候赵丽水也回来了。帮着孙稳婆一起把床铺收拾好。

  王老太煮的红糖鸡蛋也好了。赵丽水喂着张杏儿吃鸡蛋补充体力。

  王老太则送着孙稳婆出门。

  “孙稳婆,不愧是这带最有名的稳婆,接生太好了。”王老太说着把喜钱塞到稳婆手里。

  稳婆掂了掂份量,心中一喜。

  二人客客气气的寒暄着往外走去。

  走到门口,便看到王成子迎上来。连声问媳妇怎么样了。

  孙稳婆又笑着道了番喜,这才走出王家的大门。

  而此时。小米已经在娘亲的身边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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