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少女窥春情

身前是满天星光，身后却是乌云密布，怪异的天象好似将世间分成了两半。

  “这天……可真是奇怪。”

  风声呼呼作响，身穿鹅黄绸裳的玲珑少女悠悠自语，细嫩剥葱似的指尖，持缰策马狂奔，浑圆姣好的双腿起起伏伏，一双白绣鞋在星光下舞动。

  白马在乡间小道上飞驰，遍布视野的昏暗杂草、稀稀落落的异型老树、高矮不一连绵的山，它们似乎都在朝着少女涌来。

  少女闭上那好似会发光的明眸：“要是，要是没看到就好了。”

  五天前的场景历历在目，当时，本想赶着与门中诸师妹会和，看看姬将军到底是怎样的人物，哪料晚到了半天，当少女爬上客栈的墙，探出那机灵的脑门，透过窗缝。

  桌上放着一条素色飘带，地上躺着一条长长的黄裙，夜色中犹如一块扁的和田黄玉，雪白色的亵裤、隐约绣着荷花锦鲤的白色小衣散落在两边。

  摇曳的烛光下，客栈漆黑色的架子床在摆动，两片青色围帘随着前后在浮动，少女看不清就越想看，皱眉小虎牙紧咬。

  苦等许久，一双皓腕伸出围帘，白璧般的柔荑抓着架子床沿，少女看见了她的秀发，好黑、好长，而那成束的秀发被一黑影持在手中，起起伏伏。

  压抑的声音忽然传来，像安静的水塘落入了“叮咚”的雨滴，那样好听。

  少女看见了，她的脸，痛苦还是挣扎，少女不懂，可她紧缩的秀眉、迷离的眼眸、玉齿咬着的粉唇，这不是正是青黛师姐？

  青黛师姐，这场景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呢？策马狂奔！

  “呸！采薇，你怎么能想这些龌蹉之事！”，少女心中叉腰而立的黑衣小人痛骂着。

  少女心中蹲着的白衣小人委屈地说：“我也不想啊，呜呜呜。”

  “大师姐太让人失望了，处子之身才能担当楼主之位啊！哎！”，少女心中坐着的黄衣小人幽幽的说。

  黑衣小人：“就是啊，师父说过，连这点情欲都克制不了，就没资格掌管一派呢！”

  白衣小人：“可大师姐，大师姐她真的做了呢！”

  黄衣小人：“能不能，不要用‘做’这个字？”

  “闭嘴！”

  “你个小黄人！”

  黄衣小人、白衣小人、黑衣小人混做一团，采薇的脑子里就像被放进了一只、两只、三只青蛙，呱呱呱。

  “采薇，你该怎么办？以后该怎么面对师姐，该不该告诉师父，我太难了！”

  恍恍惚惚间，白马已踏过乡间小道进了官道，晨雾中隐隐现出一座城。

  不多时，城门已在眼前，她一抬头便看到，挂在城门上的三个金漆大字。

  采薇囔囔读着：“风风城...”

  挠了挠小脑瓜，怎么不记得有这个城呀。

  ……

  齐州西部凤凰城西雀街丁巷小道

  少年背着木箱踏着泥泞的巷道，木箱上褐色三角旗一面上写着“神算”，另一面写着“全知”，泥水不时随着少年脚步飞溅，不知走过了多少次，才能练就着这片泥不沾身的本事。

  穿过丁巷巷道又走进了不知名的巷道，弯弯曲曲，只是泥水不多罢了，约莫一炷香过后，整洁的青石板大道就在眼前，喧嚣声也渐渐传来。

  “到了凤凰城不吃一顿飞龙在天，那您可就算白来了啊！”

  “凤凰城里啥都有，机关玩偶，咱李家全都有！”

  “瞧一瞧，看一看嘞，上好的白雪纹精剑，三十两一柄，仅剩三把，仅剩三把啦！”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生老病死，一两一枚的神仙丹出炉嘞！”

  少年穿过人群，熟练地找到马福酒楼门前的大狮子，左边的大狮子，从里到外依次坐着“张大师”、“李大师”、“胡大师”，这是满座了，再挤进去就到大道上了。

  右边的大狮子旁，从里到外依次坐着“卢大师”、“张二宝”、“谢大师”，少年笑着走向了张二宝，温柔抚摸着那小脑袋：“二宝，你姐姐让你来的呀？”

  二宝抬头看着身着术士长袍的少年：“林大师还是赶紧开业吧，对面胡大师已经收了好几两银子啦！”

  “别急，别急，你且让开，看本大师来操作！”，少年坐上张二宝为他占据的宝贵席位，下蹲摆好箱子，从格子里掏出两折叠小凳，伸手打开机关、箱子慢慢撑开了四个支角，把面板再一拉就成了一张小桌子，桌子左边固定着那面三角旗，中间放着一红色厚布袋。

  少年从袋子里取出黄铜铃铛、缺角的八卦盘、灰白色的胡须、昨夜的米饭一小团、二宝姐姐借的眉笔、一面打磨光滑的黄铜片以及一本绿色皱皱的古书。

  对着黄铜片，少年将揉碎的米粒糊在嘴唇上方、胡须往上一贴，再用眉笔稍稍修饰面庞、将眉毛微微延长，熟练的收起米团、眉笔、黄铜片，少年再躬着身子坐在凳上，十八岁的少年郎已成老道模样，老神在在的坐着。

  “林大师，你饿不饿？”，张二宝拉了拉少年的衣袖。

  少年不搭理他，眯着眼：“不饿，我不饿。”

  “真的不饿吗？小星星。”

  “不饿，叫我是林大师，你注意一点。”

  张二宝双手撑着腰，怒视着他大喊：“可我饿啊！我早饭都没吃，我姐就让我来给你占位置。”

  林大师睁开一只左眼，从袖里摸出一黄面馒头，随手塞在二宝手里：“呐，谢谢你姐姐，回头我去看她。”

  张二宝吹了吹馒头、一口咬下，白皙的牙齿被染成了黄色，咀嚼着说：“我姐说，你这要是干不下去，就去我家大成酒坊里打工，活也不累。”

  “吃你的馒头去，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

  “算了，不和你说，我七岁都知道，你这行没前途，你看看你边上这些大师，哪个不是老光棍，走了走了。”

  二宝拍拍屁股离去，林大师陷入了沉思，眯着眼，对面的石狮子就像刚蒸好的大馒头，热气一丝丝飘着，林大师缓缓张开了口。

  “这位绿衣裳的小姐，我看你最近是有麻烦啊！来，这是椅子。”，林大师从桌子底下推出了木制小凳。

  绿衣裳少女往凳上一坐，又缓缓蹲着，她抖着腿、眼中泛着光：“大师你好厉害，没睁眼就知道我，大师，你快给我算算，我最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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