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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积蓄


“竟是这样?阿瑜果然是我们侯府的福星!”

  卫瑾激动接话,她肚里这个孩子也是在马道姑那求来的,所以对马道姑的话奉若神祗。

  “娘,以后您就不用担心了,有阿瑜在,任什么邪祟都近不了您的身。”

  “好好好,我就知道沈娘子是个有福气的。”

  卫老夫人慈爱的握住沈秋瑜的手,心里对这个儿媳妇越发满意。

  ......

  从安宁侯府出来,沈秋瑜和马道姑在京郊分道扬镳。

  “道姑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夜晚的密林伸手不见五指,只能看到丫鬟手中的灯笼。

  沈秋瑜的声音刚落下,马道姑掂了掂手中鼓囊的荷包,谄媚的笑道,“您放心,贫道云游四海,为有缘人分忧解难,日后再不回京城。”

  她的正清观在京城虽有名声,但香火并不旺,沈秋瑜给她这么多银子,足够她去外地继续招摇撞骗了。

  “姑娘为何不斩草除根?”

  等马道姑出了城,陈嬷嬷问道。

  沈秋瑜冷哼一声,“她若死了,京兆府还要探查,以卫循的聪明肯定会查到我头上,我何必冒这个风险。”

  “可若是马道姑的事情败露了呢,到时候牵扯出姑娘,世子爷那里也不好交代。”陈嬷嬷还是觉得马道姑死了最好。

  “放心,她这种狡猾的人最怕事了,答应我离开京城便不会再回来,就算以后卫循追究,我也已经嫁进侯府,有老夫人护着,卫循不会对我做什么。”

  沈秋瑜早就给自己安排好退路,只剩不到一个月,她便要和卫循成亲,到那时就算真暴露,为了侯府的名声,卫循也不会跟她计较。

  一个丫鬟的贱命,还能比得上名正言顺的妻子?

  “姑娘心里有成算便好。”

  陈嬷嬷闻言并没有放下心,这位卫世子可是难得的痴情种,姑娘以常人的心思去想他,恐怕会落空。

  她只愿两人的亲事能顺顺利利结成,不要再生波折。

  ......

  “春桃,我渴了,给我倒杯水来。”

  青帐微荡,床上熟睡的女人梦中呓语。

  她睡得并不安稳,即使是梦中也紧皱着眉头。

  “春桃......”

  女人又唤了一声,眼看着要醒过来。

  卫循俯身将她抱住,大手托着她的后背将茶水喂过去。

  温热的茶水入喉,阿鸢喉咙舒缓的同时,意识也渐渐清醒。

  房中未点灯,只有炭盆散发着些许火光。

  可她还是看清男人的脸。

  “原来不是春桃啊......”

  是啊,她的春桃已经没了。

  阿鸢红了眼眶,从卫循怀中起身,“爷来做什么?今日还不是三十。”

  每逢初五三十便是阿鸢侍寝的日子,以前卫循宠爱她,将她安置在外院,夜夜宠爱。

  如今出了春桃的事,阿鸢再无法面对他。

  她知道不该怨卫循,只是忍不住。

  “还是说爷今日便想让妾伺候?”

  说着阿鸢抬手解开自己的衣衫,雪白丰腴的身子暴露在男人面前。

  她向来是害羞内敛的性子,侍寝时都要卫循吹灭烛火。

  可此时赤身裸体袒露在他面前,阿鸢心中空寂一片。

  原来心死后是这个样子。

  “够了。”

  卫循沉着脸将她的衣襟拢上,“你不必这样糟践自己。”

  “糟践?”阿鸢怔楞重复一句,看向他,“爷喜欢的不就是阿鸢的身子?阿鸢本就是伺候人的玩意儿啊。”

  没有尊严,没有自由,锁在金笼中为讨好主子而活,又何谈糟践。

  卫循被她眼中的嘲讽刺痛,伸手遮住她的眼睛。

  “阿鸢不是......”

  小通房浓密的睫羽在他掌心轻颤,卫循心尖仿佛也被扫过,又麻又疼。

  他不知该如何解释,阿鸢的身份注定不能与他并肩,可他心中并未将她看轻过。

  她是他的阿鸢,是他想要宠爱的女人。

  只是注定只能给宠爱,无法给她名分。

  男人的沉默让阿鸢眼中的自嘲更深,“爷若不想要便出去吧,妾想休息了。”

  她不想要这样的宠爱,也不稀罕。

  如果可以,她希望从未遇见过卫循。

  或许这样,就不会连累春桃。

  掌心温热濡湿,卫循仿佛被烫到般倏然收回手。

  火光下,女人眼中已经噙满泪水。

  卫循见过许多次阿鸢哭得模样,可从未有一次像现在这般让他心疼。

  他温柔的用指腹将她脸上的泪拭干,语气带了保证。

  “我答应过你的事一定会做到,阿鸢,再等等......再等等好吗?”

  他答应过的事?

  阿鸢怔楞抬头,脑中闪过一抹不可思议的念头。

  卫循答应过她会护住春桃,可春桃已经被打死了。

  她亲眼看着婆子们拖下去的。

  卫循再有通天的本领,也不能将死人复活。

  不过又是哄她的话罢了。

  便是真的春桃活过来,已经有的伤害又哪里能复原。

  她不相信卫循,不敢信他了。

  阿鸢避开他的手,微微垂下的眸子空洞一片,“是......妾等着。”

  小通房愿意听他说话,卫循便已受宠若惊。

  春桃虽救了回来,但到底伤及根本,如今只能靠着人参续命。

  他想告诉阿鸢春桃还活着的消息,又怕她见到春桃此时的模样难过。

  再等等,等春桃好起来,他便带她去见人。

  卫循掌心轻轻抚过女人的脸颊,眼中是化不开的怜惜柔情。

  阿鸢跪在床榻,安静得任他抚弄,只是心中以往的娇羞萌动早已荡然无存。

  卫循并未留下过夜,面对阿鸢空洞的眸子他说不出留下的话。

  两人之间已经生出隔阂,轻易不能解开。

  男人离开,房门被轻轻关上。

  屋外的冷风吹起来,撩起青帐。

  透过火光,阿鸢从枕头下摸出一个荷包。

  荷包并不精致,甚至针脚还有些粗糙。

  这是春桃做的第一个绣活,献宝似的送给她。

  阿鸢并未嫌弃,高兴的收下,还用来做了钱袋子,如今已经攒到了五百两。

  足够一个弱女子在外面置办房产,好好活下去。

  阿鸢蜷缩在被子中,将那荷包抱紧。

  如果......她能离开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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