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卫循咳血
起先是打更的婆子在外院门口发现冻了一夜的哑妹。
夜里外院会落锁，哑妹没找到帕子不敢去找阿鸢，傻乎乎在庄子里待了一夜。
婆子发现她时，她人都要冻僵了。
“哑妹，谢娘子呢？”
闻讯赶来的管事嬷嬷抓着哑妹问道，可哑妹连话都不会说，她连喊带比划没一个人能听得懂。
“你不会说话，总知道她在哪吧，走，你带我们去找！”
往常阿鸢不让人伺候，下人们都习惯了，哪想到她在庄子里也能出事。
天光还未大亮，下人们拿着火把，跟着哑妹走到河边。
昨晚上又下了雪，河边一片雪白，掩盖了一切。
哑妹看着河边空无一人，眸子怔了怔，然后疯狂朝阿鸢消失的地方跑去。
“啊啊啊！”
她焦急的指着河边，整个人急得都要哭出来。
跟着的婆子们也是心里一坠，连忙拉住她确认，“你说谢娘子之前在这？”
“啊啊！”
哑妹重重点头，拉着她的婆子双腿一软，“完了完了……”
雪天地滑，谢娘子怕不是掉到水里了。
“刘嬷嬷，现在怎么办？”
其他的婆子都看着她，被唤刘嬷嬷的婆子强撑着腿软站起来，“去侯府报信！”
谢娘子是世子爷心尖上的人，她出了事自然要第一时间通知侯府。
“可是……世子爷今日成亲……”
她们去报信不是送晦气嘛，而且婆子们也害怕卫循责罚她们照顾阿鸢不力。
可那刘嬷嬷脸色骤然一沉，“让你去你就去，晚了才是要遭！”
她现在就盼着阿鸢是被雪埋住了，并未出事，可等下人们在河边找到阿鸢丢失的鞋，所有的侥幸都没了。
安宁侯府。
今日是卫循和沈秋瑜大婚的日子，大红灯笼燃了一整夜，整个院子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卫老夫人前几日便让下人将卫循的喜服送来，只是卫循在庄子里，最后都没来得及试。
“爷，花轿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您了。”
卫老夫人算好了吉时，卫循卯时三刻就要去沈家。
他换上大红衣服，鲜艳的颜色越发衬得他贵气逼人。
“春桃可接回来了？”
他束着发冠，沉声问长远。
长远点头回道，“接回来了，那丫头命大，伤已经养得大好了，一回来就吵着要见谢主子。”
卫循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让她收拾好，今日大婚礼成，你便将阿鸢接回来。”
他一刻也离不得阿鸢了。
“是。”
长远领命出去，春桃就在外院等着。
她那日板子挨得重，虽养的差不多，但腿还是有点跛的。
见到长远，春桃快步走过来，长远伸手将她扶住，手指在她额头敲了一下。
“慢慢走，着什么急！腿不想要了？”
春桃心虚轻哼一声，“世子爷怎么说，什么时候接主子回来？”
“行完大礼就去接，你再等一等。”
长远也盼着阿鸢赶紧回来，只有她在府中，世子爷才像个活着的人。
“那好吧……”春桃撇撇嘴，但想到马上就能见到阿鸢，她又欢喜起来。
“也不知主子见到我会是什么样子，肯定吓一跳！”
当初连春桃都觉得自己不一定能活下来，可想到主子会难过，她的求生欲便无限高涨。
她得活下去，主子在等她。
“待会儿你就能看到了。”
……
这边卫循收拾好，接亲的队伍也已准备完毕。
卫老夫人带着卫瑾、赵婉坐在正厅，脸上是压不住的喜意。
她这个三儿子在其他事上没让她操心过，可就是亲事上艰难，再加上阿鸢的痴缠，卫老夫人比谁都盼着他能顺利成亲。
卫瑾那日被卫循骂了，老实了许多。
主要卫循说到做到，真将李怀给停职了。
现在李怀停职在家，公婆都怨到她身上，原本还愧疚她有孕李怀乱来，现在也都变脸了。
卫瑾在婆家待得战战兢兢，别看她在娘家威风，实则只是个窝里横，李母将她欺负惨了她也不敢说什么。
母女俩都不说话，赵婉就充当那个活跃气氛的人。
“老三成了亲，娘的一桩心事总算是了结了。”
卫老夫人笑呵呵的，“可不是，幸好这臭小子还算听劝。”
其实卫老夫人真的怕卫循一颗心都在阿鸢身上，为了她不愿娶妻。
还好，阿鸢在他心中的地位并不重。
“等阿瑜嫁进来，二嫂也能轻松些。”
卫瑾本意是想在老夫人面前替沈秋瑜说好话，可她却不知赵婉最担心的就是掌家权被分走。
赵婉嘴边的笑僵了一瞬，很快恢复正常。
她站在卫老夫人身后，替她捏着肩膀，笑着道，“是啊，我早就盼着弟妹进府了。”
……
后院暗流汹涌，而前院卫循已经祭完祖要出发了。
侯府的接亲队伍浩浩荡荡，给足了沈家脸面，街坊邻居们都站在门口看热闹。
这可是卫小世子娶亲啊，京城又不知多少小女娘心碎了。
这边卫循撩袍上马，一派风流倜傥的俊朗模样，让围观的人饱了眼福。
他正要吩咐接亲队伍出发时，突然从人群中冲进来几个表情惊慌的婆子。
“世子爷，出事了！”
卫循认出这几人正是庄子里伺候阿鸢的婆子，见她们这般模样，他抓住缰绳的大手一紧，心慌的不成样子。
“慢慢说，出什么事了！”
接亲队伍突然停下，周围看热闹的人都是一头雾水。
此时就算发生天大的事，也该往后放放，误了吉时可不美。
然而这会儿卫循心慌的紧，他有种强烈的预感，婆子接下来的话不是他想听的。
那婆子深呼吸，平复好气息，抬头悲伤的看向卫循，说话的声音都打颤。
“世子爷……谢娘子她昨晚落水……没了！”
一句话她停顿三次，可话却清晰的响在卫循耳边。
他脸色惨白，眼中失去了所有生气。
“没了？怎么会没了？”
他不信！
婆子抬起袖子抹了把眼泪，“昨日谢娘子要去河边，但一晚上没回来，早上下人们在河边捡到她的鞋子……”
接下来的话不必再说，若真落了水，一晚上绝活不下来。
“噗！”
卫循喉头蓦地咳出一口血，人也从马上摔下来。
“阿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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