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对与不对


“竖子巧舌如簧,颠倒黑白,可真真是长了一张好嘴!”

那文官激愤不已:“本官拥护陛下登基,那是有目共睹的,本官对陛下的衷心,日月可鉴!”

“既然大人对陛下如此拥戴,为何还对陛下喜爱男子深恶痛绝?大人难道不该一视同仁,继续支持么?”

谢南书望着那名文官,瞳孔黝黑:“难道大人是在说一套做一套,对当今陛下阳奉阴违?”

文官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这个罪名要是背上了,别说他的仕途将会尽毁,就连他的性命恐怕也将不保。

他家三代单传,可不能到了他这一辈,就因为阻拦皇帝谈情说爱,就掉了脑袋,那也太悲催了。

“哼!”那文官挤出一脸怒意,“你简直是满口荒唐言,真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说完,他就一甩袖子,转身带着家丁护院们走了。

当场只剩下了那名武将。

看着文官招呼都不打一声掉头就跑,还两腿条倒腾地飞快,眨眼间就跑出去老远,那名武将气得老脸通红。

那文官分明是怕惹祸上身,溜之大吉了。

文官一肚子鸡贼,可这个武将也不傻。

连玩笔杆子的都说不过这个姓谢的,自己那嘴皮子就更不是人家对手了。

武将狠狠瞪了谢南书一眼,一挥手,也带着自己的兵士走了。

谢南书看着这一文一武先后离场,倒是没再说什么。

反倒是杨万里脸色差得很。

“谢公子,你让他们这样贬损一通,就这么算了?”

杨万里瞟了一眼跑远了的两群人,眸光闪动:“他们那样的人,永远高高在上,自诩为道德先圣,实则为了让自家女眷进宫选后,什么齷齪行径都做得出来,分明是属乌鸦的,看得到别人黑,看不到自己黑!”

“杨大人明知道他们是一群什么样的人,还和他们一般见识做什么?”

谢南书笑了笑,露出不甚在意的表情:“咱们行得正,做得端,上不愧于天地,下不愧对百姓,中不愧对祖先,这就够了,何必去管别人的看法?就算我们今天斗过了他们这两张嘴,也不代表我们能堵住这天下悠悠众口。”

他拍了拍杨万里的肩膀:“我自从认准了穆云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做好了被万人唾骂的准备。毕竟我已经得到了穆云峥的身心,就不能再去贪心天下人的认可。我只要穆云峥一人的认可,就足够了。”

杨万里听完,顿时有了种被点化了的感觉,茅塞顿开。

“谢公子大义,是杨某人短视了。”

说完,杨万里冲谢南书深深一揖。

谢南书连忙将杨万里拉起来:“杨大人这是干什么?你我二人已是老熟人了,弄这些虚礼做什么?”

杨万里挺直腰背,冲谢南书露出笑容。

这一笑,可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杨万里这京城第一美男的头衔,当之无愧。

谢南书被这笑容晃了眼。

他突然就理解当年周幽王为什么能做得出烽火戏诸侯的蠢事来了。

毕竟英雄都爱美人。

谢南书眼角余光,看到去买美食的蒋青和唐七已经走出了酒楼,于是冲他们二人挥了挥手,示意他所在的位置。

“你方才说那二人想送家中女眷入宫选后?选什么后?”

谢南书随口一问,可杨万里却傻了眼。

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杨万里现在恨不得抽自己几下嘴巴。

见杨万里不吭声,谢南书的目光从蒋青和唐七身上,转向杨万里。

这一看,谢南书才反应过来。

选后,那必然是当今皇帝才能选后。

选的,也必然是后宫之主,皇帝正妻。

“他要选后了么?”谢南书将目光转向地面,垂下眼睑,遮挡住双眸,“也是,他已经登基这么久了,是该选后了。估计那些朝中老臣,已经将他逼得无路可走,只能选后了。”

谢南书抬手按在杨万里肩头,目光依旧低垂:“那就辛苦杨大人替陛下把好关吧,一定要给陛下物色一个才貌双全,人品贵重的女子,一定要是能为陛下排忧解难,对陛下安邦定国大有助力的女子。”

“拜托杨大人了。”

谢南书用力拍了拍杨万里,收回手,迎着蒋青和唐七的方向,迈步走了。

杨万里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安慰之言,可看着谢南书却好似对这选后一事全然不在意的样子,杨万里想说的话,终是没能说出口。

谢南书与蒋青和唐七碰了头,与他们两人说了些什么,那两人就一起朝杨万里看过来,唐七还冲杨万里点头致意了一下。

然后他们三人就朝着皇宫的方向走了。

杨万里瞧着谢南书平静的背影,产生了一种自己说什么都有些多余的感觉。

谢南书就好像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完全就是一副能够接受陛下另娶女子为妻的样子。

谢南书怎么会不生气,不动怒呢?

自己心爱的男人要娶别的女子为妻了,这事换成其他任何人,都无法做到如此平静吧?

杨万里不相信谢南书能这样毫无波澜就接受了。

至少这事要是换成自己来面对,杨万里确信自己是无法做到如谢南书这般的。

谢南书和唐七蒋青三人已经走远了,杨万里还没感慨完。

但杨万里已经没有时间继续感慨了。

他一偏头,就看到又有几个眼熟的朝中官员发现了他,正朝他跑来。

杨万里立刻提起袍摆,棉靴一蹬,转身就逃。

他可不想再被人当街争抢了。

杨万里那边上演着一个跑,众人追的大戏,谢南书这边已经从皇宫后门回到了后宫。

到了后宫的第一件事,谢南书没有去见穆云峥,而是回了自己住的永福宫。

离开了这么许久,他想先见一见父亲。

父亲还是和之前一样,神智不清,根本不认人,就那么安静地坐着,无论盯着什么东西,都能够静静地看上一整天,连眨眼的次数都很少。

宫女太监将父亲伺候得很好,无论是喂饭还是擦洗,都十分上心。

父亲现在比谢南书离京前还胖了一点,穿着十分干净,衣服上还熏了淡淡的檀香。

谢南书搬了个凳子,坐在父亲身旁,拉过父亲的手握在掌中。

被触碰到,父亲也依旧没有反应,目光仍旧落在桌上的一盆文竹盆景上。

“父亲,孩儿知道你在这宫里被照顾得极好,所以孩儿不知道,如果带你离开这里,到底对你好是不好,对与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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