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回来了
看到了蒋大门神的背影,谢南书瞬间打消了出府的想法,将刚迈出房门的脚收了回来。
反正今天也无要事待处理,并且身上又累又不适,谢南书索性回房补眠。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下午,连午膳时间都错过了。
爬起来对付吃了口饭,谢南书接着又蒙头大睡。
直到晚膳时分,谢南书才清醒过来,吩咐东枝传晚膳进来。
与晚膳一同进来的,还有宁王穆云泽的亲笔书信。
谢南书一边动筷子用饭,一边展开信来读。
这穆云泽动作是快,一日时间就已经安排好了进宫的一切事宜,并请谢南书于明日辰时四刻到达宁王府,由穆云泽亲自带领入宫。
虽然休息了整整一天,可谢南书仍旧觉得身上乏累,于是便又早早洗漱完毕,上榻歇着了。
但他白日睡得过多,此刻虽然躺着,头脑却很是清醒,并不想入睡。
屋内烛火已熄,四周是一片灰暗之色。
谢南书闭着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了穆云峥的面庞。
他看得出来,东枝和袭春因为他已真正承宠很是高兴。
可她们并不知道,穆云峥昨日在床榻之上,对他并无半分温柔,甚至是在狠狠地磋磨。
穆云峥的意思,谢南书明白。
穆云峥一是在拿他泄欲,二是在警告,三是在惩罚。
警告,是在警告他不要耍什么花样。
他在变卖陪嫁和赏赐的事,穆云峥即使不在京城,也依旧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所以,穆云峥是在警告他要老实一点,更是在警告他不要妄想能挣脱出穆云峥的五指山。
惩罚,当然就是在惩罚他的不乖。
穆云峥明明都已经给他机会,不追究他与谢府替嫁这一罪行,只要他谢南书老老实实地服从穆云峥的一切命令,用他的身体顶罪就可。
但谢南书却偏偏不听话,偏偏搞这些贩卖的小动作。
穆云峥动了气,自然得将这怒火在谢南书身上发泄出来。
所以穆云峥昨日才那样凶猛地折腾他,明明他都已经承受不住,明明他都已经求饶了,穆云峥也依旧没有手下留情。
所以,谢南书现在十分清楚,他于穆云峥来说不过就是个养在笼中的雀鸟,高兴了就逗上一逗,不高兴了就罚上一罚。
现在穆云峥又留下了蒋青,谢南书相信,方才晚膳时收到信,蒋青已经先于他读过信中内容了,确认没什么问题,这封信才能最终被送到他的手里。
谢南书翻了个身,将薄毯拉得更高一些,遮住了自己脖颈。
不用照镜子,谢南书就知道自己浑身遍布吻痕与咬痕,因他皮肤冷白,那些痕迹此时恐怕早已变得片片青紫。
谢南书此时的心情倒没有多低落,因他早就将自己的位置摆放得很清楚。
他成为穆云峥的一个玩物,穆云峥放过他的生母,放过他的妹妹玉荛,这是他男子身份暴露那日,就已经和穆云峥定好的协议。
只不过是他不肯认命,不肯安分守己,一心想逃跑,所以被惩罚也是应该的。
但,即使如此,也不会改变他想要带着母亲和妹妹逃离京都的决心。
接母亲出谢府并不难,现在最难的就是找到妹妹玉荛。
谢南书一直想不明白,玉荛一个女子,还不会武功,是怎么做到突然就人间蒸发了的?
谢府派人找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
苏小小也在帮他找,这么久了也是毫无进展。
之前唐七也帮他找了好久妹妹失踪的线索,也是一无所获。妹妹离开谢府大门后的一切,就像被人故意抹除了一般,而且抹得一干二净。
想到唐七,谢南书紧闭的双眸上,长睫抖了几抖。
唐七失踪了这么许久,穆云峥的暗卫也一直没有消息回来,又或许已经有了消息,只不过穆云峥没有告诉自己罢了。
也不知道唐七现在怎么样了,中的毒有没有解开,更不知道他人现在在哪里。
谢南书不止一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担心着唐七,可他无能为力。
他自己都尚困在笼中,除了为唐七祈祷,他再无法为唐七做什么了。
谢南书正满脑袋都是唐七的时候,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喧闹,声音不大。
想着有蒋青在,谢南书也懒得起身去管,他依旧闭眼躺着,一动都懒得动。
过了一会儿,院外的动静消失了。
谢南书突然感觉到,有一道视线潜伏于暗处,直视着自己。
他猛地睁开眼,就与一双眼睛直直地对上了视线。
屋内光线昏暗,看不太清,但依稀可辨,那是个男人。
那人身体恣意地坐在屋内正中的圆桌旁,一条胳膊随意地搭在桌上。
透过穿窗入室的寡淡月光,谢南书看到那人正捏着一只水杯在手里转来转去。
谢南书虽看不太清,但仍感觉到那人好似面无表情,在似笑非笑。
一种熟悉的感觉,瞬间撅住了谢南书的心脏。
他猛地坐了起来,出口的声音都不自觉地带上了颤音:“唐七,是你吗?”
回答他的,是那人手中亮起的火折子。
桌上灯烛被点燃,屋内黑暗被一扫而空。
明亮的烛台旁,唐七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双眼却十分明亮。
他正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谢南书。
谢南书双眼瞬间睁大,嘴唇抖了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唐七,真的是你……”
唐七面露无奈,嘴角微微上翘道:“怎么?太久没见,连我的样子都不记得了?”
谢南书咬了下嘴唇,压抑下心里的激动,强自镇定:“你、你去哪里了?你身上的伤好了吗?还有你中的毒,解了没有?”
唐七又眨了下眼,抬眸看向谢南书:“那点小伤,早就好了,你不用担心。”
他站起身展开两臂,原地转了一圈:“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了?我命大着呢,死不了。”
谢南书一瞬间竟然有种想落泪的冲动,可看到唐七一切无恙,他知道自己该笑才对。
他不能在唐七面前掉眼泪,不管怎么说也是七尺之躯,掉眼泪让他觉得太过丢人。
压下眼底的泪意,谢南书低头调整了下坐姿,又重新抬头去看唐七。
“穆云峥的暗卫说,是一个从头到脚都包着披风的人将你带走了,那个人是谁?是他救了你吗?”
唐七转过身去提起茶壶倒茶,倒是一时没有回答谢南书的问题。
谢南书又接着自顾自问道:“穆云峥说,你可能是唐门遗失在外的嫡子,这个你知道吗?你有回忆起什么与唐门有关的事吗?”
唐七倒茶的水一顿,然后又若无其事地倒了每二杯茶。
他拿着两杯茶水走到床边,将其中一杯递给谢南书:“先喝口水润润喉吧,我怎么听着你的嗓子有点哑呢?”
谢南书伸手去接茶杯,披在肩上的薄毯滑落下大半。
唐七一眼就看到了谢南书自脖颈一路漫延进里衣前襟内的吻痕。
他递到谢南书面前的茶杯,顿时被他捏得粉碎,茶水洒了他一手,也溅湿了床榻前的地面。
谢南书伸出去接茶杯的手,僵在了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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