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定局和漂流
一切都在黛茜·亨特和吉尔伯特·林肯的计划下缓缓推进，在欧文一号航行的一年中，黛茜按照原计划在议事会上提出了攻击AI星系的提案。
这个提案得到很多主战派的人响应，但主席却最终没有批准。好在黛茜早有防备，在议事厅播放了欲望之都三号行星的大战，对西奥多罗草菅人命的行为进行了措辞激荡的严厉批评，并指出联邦元战役后每年都有数万人前往欲望之都，这样的地方，绝不容许存在。
这样一来，简爱眉头大皱，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反驳。
但接下来，黛茜却又拿出一份影像，影像中让人类记忆犹新的天使舰队占据了整个AI星系，各个星球上硝烟四起，一派末日景象。
“主席，看到这个情景，难道还不能证明欲望之都是联邦目前最大的敌人吗？”黛茜从座位上站起身，言辞激昂，“而且现在天使帝国和欲望之都勾结在一起，定然是对联邦图谋不轨，AI星系上亿联邦公民，都正在等待着联邦救援！”
简爱轻轻点头：“这个情况我已经从世纪处得知，救赎号此次前往，就是背负了拯救欲望之都的艰巨使命。”
“拯救？”黛茜冷笑道：“他们和天使帝国一丘之貉，我提议，出动五个主力舰级舰队，把欲望之都和天使舰队一举歼灭，元战役的惨痛，我们要让天使帝国用命来偿！”
此言一出，应者如云。
首先响应的是联邦共和国能源部部长陈萧英，他起身发言道：“以如今联邦的实力，空间穿梭加上脉冲引擎动力，应该能一口吞下这支天使舰队。这么做，除了灭一灭天使帝国的威风，还能在民心低落的当下，起到振奋人心的作用，我觉得副主席的提议非常好，我建议通过。”
太空军部总司令所罗门·霍克元帅犹豫了一些，也举手表决：“虽然元战役时期西奥多罗功不可没，但现在种种迹象表明，他可能会借助天使舰队对联邦发动真正的政变，到时候内敌外忧，就算我们能够应付，可联邦公民这一关不好过，还请主席三思。”
他这位军界翘楚一开口，黛茜就脸色一喜，这几乎就等于大局已定啊。
果不其然，大多数人都举手表决，同意黛茜的提案。
主席望向蒂芙尼·肯特上将，这位联邦唯一的女性上将似乎略有犹豫，但见到主席的询问眼神，立刻点头道：“我同意所罗门元帅的提议。”
星际大臣克里斯托弗·范晃了晃花白的头发，说道：“我也同意副主席的提议，而且还得尽快，因为在救赎号归来之后，我们的探测队在银河系外围发现了遥远的虚空中，出现了一片本不属于那片天空的星辰，现在还处于探测阶段，不过如果估算不错，应该是那所谓的骷髅人追来了。现在，趁着我们的位置还没暴露给它们，必须让联邦拧成一股绳，再这么一盘散沙下去，只怕还没和天使帝国进行第二次战争，就被骷髅舰队打到门口了。”
最后，所有人的眼睛都汇聚在雷蒙特·乔丹身上，这位联邦科技研究院的院长，如今更是兼任高级科研所的领袖，他的言谈举止，将起到最关键的作用。
如果雷蒙特说一句如今的科技不支持对AI星系发兵，那么主席就只靠这个理由，就能够一票否决掉这个提案。
雷蒙特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优点，就是极其认真，不论是进行科技研究或者参与议事会，都会认认真真的三思而后开口。这次也不例外，不论众人的心中有多么焦急，他还是闭着眼睛在脑中计算着自己的科研所能够对联邦形成什么样的支持，这些科技支持，又是否能够拿下AI星系。
最终，他微不可察的点点头。
主席脸色微微一变，知道事情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果然，雷蒙特慎重的开口道：“联邦共拥有十艘主力舰，根据副主席提供的资料，天使舰队至少有两艘主力舰级别的飞船。以元战役的结果来分析，我们出动五个主力舰舰队，就稳操胜算。但为了以防万一，我提议额外出动二十个战列舰舰队。只有以压倒性的优势碾压过去，我们才能在此战之中不那么伤筋动骨。”
“乔丹院长，请问所有飞船都搭载空间穿梭技术，需要多长时间？”黛茜问，这时候，她已经不用去担心主席的言谈了，因为她将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自己的提案。以前，或许她还能以洛青这个超人作为一个理由。可现在，这个理由已经消失了一年多。
“空间穿梭技术已经成熟，按理说能随时搭载到舰队上。但这一技术是目前联邦的最高航行技术，也是面对天使舰队的最大优势之一，所以我决定，除了战列舰级别以上的飞船，其他容易被敌方俘虏的飞船一概不允许搭载空间穿梭。如果以这个需求量来说，一个月的时间完全足够。”
黛茜笑着点点头，以胜利者的姿态看向主席：“主席，您看什么时候发动攻击比较好？”
简爱缓缓起身，扫视了长桌周围的三十多个各个领域的最高领导人，“既然空间穿梭技术要一个月时间，那么加上能源问题、装备升级，我们就在三个月后的今日发兵。我以联邦主席的名义，亲自征战！”
黛茜的笑容一滞，很显然，简爱这个决定让她、以及在座的人都大出意料之外。
说完这句话，简爱不容置疑，在戴安娜·雪莉的陪同下，走了出去。
然后才是议事厅的轩然大波。
……
遥远的一片虚空中，欧文一号在响彻飞船的警报声中，终于慢慢失去了维生能力，至此，还在到处翻找可能幸存人员的西奥多罗等人放弃了寻找，除了汇聚过来的八十六个合成人之外，欧文一号等若全军覆没。
这是一个极其残忍的事实，也让始终认为自己很聪明的西奥多罗懊恼不已，他之前所想的雷攻要留下欧文一号，根本就是个幌子。
如今想来，那场追击和战斗，根本就是把欧文一号往这个方向赶，往死亡陷阱里赶啊。
堂堂一艘主力舰，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完蛋了，这就是战术！
一群人在船坞舱总算找到了一艘还算完整的巡洋舰，这些在欧文一号保护下的飞船，当然不可能在船腹里还开启护罩防备攻击，所以尽数被毁坏。只有这一艘三千米长的巡洋舰幸运的没有被击中动力舱，但船身上也全是破洞。
好在对合成人来说，修补一艘飞船的破洞，并非难事。众人一起动手，把其他飞船的残骸碎片焊接到破洞位置。而洛青则负责把所有能量源搜集起来，在巡洋舰的运载吨位达到限制后，他就再次在西奥多罗等人的眼红中，把剩余的能量据为己有。
这时候，洛青也终于发现，自己还真是个贪得无厌的黑洞，似乎再多的能量也无法让他填满自己的身体。
准备完毕后，巡洋舰驶出庞大无比的欧文一号，在它的阴影下，越去越远。
而这时候，西奥多罗最期待的是，天使舰队忽然再次出现，那么他就能引爆欧文一号，让这艘主力舰在最后的时刻，放出它该有的光芒。
然而，这是不现实的。欧文一号的自爆系统，知道的人虽然不多，可恰恰雷攻就是其中一员。
一共八十八个人，在巡洋舰上开始了茫茫宇宙的漂流。
巡洋舰虽然号称拥有三级作战能力，但它称霸星际的时代已经一去不返，自从战列舰强悍登上历史舞台，掀起了新一轮的霸主雄风后，巡洋舰那短暂的光辉，很快就被人忘却。而战列舰却不同，直到现在，因为主力舰的种种限制，拥有二级作战能力的战列舰依然是星际战争中的主力舰队。
他们尽量让飞船以消耗能量最小的方式进行航行，当西奥多罗不知道第几次拿起望远镜望向AI星系方向，那里已经没有了霸王太阳和处女太阳的光芒。
他知道，洛青说的是真的。这两个太阳最后的光芒已经消失在他们眼中，但更远的地方，将依然会认为AI星系的两个太阳仍然还在。
这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已经离开AI星系将近两年了。
他们为这艘巡洋舰取了个名字，叫漂流号。
漂流号像是成了孤寂的宇宙中的一粒尘埃，在周围星星远去之后，它似乎在虚空中静止不动了。
在第三个年头的时候，内部矛盾爆发了。
主要源头就是洛青和清歌。
除了仍旧还能稳定情绪的西奥多罗，其他所有合成人都在密谋着把这两人干掉，其中又以杰里夫和科达洛的表现最为激烈，甚至几次都和洛青过招，虽然每次都被心情也不太好的洛青揍得鼻青脸肿，可这更加剧了他们心中的仇恨。
茫茫宇宙，似乎永无休止的漂流，即便是心性再坚定的人，都会变得古怪起来。
更何况，随着能量一点一滴的流逝，洛青和清歌体内的能量，俨然成了合成人眼中的猎物。
这时候，本就没有人性的合成人，索性连顾忌也抛开了。
合成人与洛青和清歌不一样，他们体内的能量都是靠注入的，所以即便平时不用，也不会出现不减反增的情况，而是随着时间流逝，因保持身体状况而流失。
洛青和清歌两人，在飞船中与合成人的距离越来越远。从开始的一起商讨对策，到不时发生争吵，再到各自看不顺眼，到现在的各自占据一方天地。
洛青知道，这个情况不会再维持多久，随着飞船上能量的越来越少，他和清歌都将面对八十多个合成人的强烈围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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