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第三世
“江晚,别睡着了。”傅砚的声气很弱,不似往常那般有力。
雨下了一夜,他们被人追杀逃窜到这里,苟居在这残屋破瓦中。
怀中的女人身着紫磨金杭绸褙子,胸口处暗沉了一团,血腥味在鼻尖弥漫。
江晚迷迷糊糊之间,眼眸微睁,“傅砚,我好疼......
江晚只觉自己的脑袋越发昏沉了。
一瞬间,自己遗失的记忆都窜进脑袋。
江晚想起了所有,她本来是现代的一个杂食博主,什么都会一点,粉丝不多不少,勉强糊口。
就在刚交了两个月的租金时,自己居然被掉下来的天花板砸死了!
然后来到了这个世界,带着记忆从婴儿到九岁,自己都有前世的记忆,直到后面掉进湖里,再醒来就没了记忆。
想到自己这憋屈的一生,江晚狠狠咬牙,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跟傅砚不离不弃?
那群人明显是奔着傅砚去的,自己如果不跟着傅砚,肯定能逃脱。
还给他挡箭......
意识愈来愈模糊。
在最后弥留之际,感受到了唇缝间流入熟悉的腥锈味道。
好似有人在她耳边低语着什么。
江晚未曾听清,只余后半句可曾后悔过入了耳。
后悔?
江晚这一生,亲母过世早,家中小娘霸揽中馈。
自己虽为嫡女,却活得怯懦。
及笄之岁嫁与傅砚,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却受他冷落。
江晚深知自己不得他心,便将心思放在了家权大事上。
傅砚可以纳妾,但自己永远是正妻,那些妾室绝不能越过了自己去。
年仅十五的她,端上了当家主母的排场,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可细问自己的内心,自阿娘过世,她在府中日子过得艰难,后又进了傅砚的门。
斗妾室,掌中馈,十八年来日复一日的生活。
可悔?
只悔自己居然失去记忆,被养成了一个以夫为天的深闺怨妇。
江晚觉得自己睡了过去,这一觉尤为长。
梦中有一道声音在问:若是重来一世,你待如何?
江晚恍惚,重来一世?
若能重来一世,她定只为自己而活。
国公府梧桐院寝房内,纱帐锦被下。
燃烧的蜡烛摇曳生姿,映得屋子里灯光忽暗忽亮。
江晚只觉得自己傲然的胸脯被人压得生疼,忍不住呜咽了声。
“疼……”娇软惹人遐想的嗓音惊得自己都清醒了过来。
江晚睁开眼,面前的脸自己再熟悉不过傅砚那厮冷心冷情,偏生了双含情桃花眼。
现在正对上了自己的眼神。
腰上的力道紧了紧。
江晚还没有反应过来,双眼便被他覆住,他探下身。
江晚感觉自己的脖颈温热滚烫,是男人灼热的呼吸打在上头。
直到他一手掐着自己的腰,一手盖在自己眼上,匍匐在自己身上动作,江晚反应过来。
自己这是没死?
怎么可能,那荒郊野岭,周围无水无米,自己怎么还能存活下来?
尤其......
自己嫁给傅砚十八年,却已经有十几年没行过房事了,如今怎么......
江晚鼻尖是傅砚身上独有的清冽雪松气息。
自己的外衣被人脱下,江晚拿手掩住,“爷,你......”
江晚口中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唇便被封住了。
似是天寒地冻里,冰封已久的冰面出现了一丝裂缝。
江晚心里纳罕,自己与傅砚只行房事,从未有过亲吻这般相爱之人才做的事。
但今夜,是怎么回事?
不对,自己与傅砚有一次意外,那一次他被人下药,回屋后神志已然不清。
不过那都是十几年前自己与他成婚才不久的事了。
就在江晚这愣神的几瞬,身上的衣服已经所剩无几了。
窗户半敞着,微风拂过纱帐,江晚虽然眼被蒙住了,鼻尖却嗅到了窗外被风拂来的木犀花香。
这香味江晚再熟悉不过了,早前觉得好闻,每日叫下面的奴仆好生浇灌照料。
后面才得知,这竟然是傅砚为他那白月光栽种的。
木犀花开于暮秋,如今不是仲夏吗?
江晚心生疑惑,身上只剩下了最后一层薄衣。
凉风让她打了个颤,身上的人动作一顿,缓缓抬起头来,“冷?”
江晚没顾得留意傅砚暗哑的嗓音,只觉得今夜越发奇怪,悄然摸上了自己的胸口,伤口......竟好的这样快?
分明是仲夏,自己怎会觉着冷了?往日屋中置冰也只得稍稍解热,今日自己居然会觉得冷。
真真怪也。
江晚脑中还正混乱着,眼上的手却拿了下来,轻轻覆上了江晚放在胸口处的手背上,后又将她的手反扣在头顶,薄唇覆上。
隔着很薄的衣料,江晚明显感觉胸前那一块的温热湿濡……
眼眸慢慢睁开,大片触目的红映入眼帘。
江晚深吸了一口气,这是......
为何梧桐院内竟是喜房的装潢?
江晚欲挣扎起来好生打量几眼这屋子,却被男人沉重的躯体压着。
“爷……”
江晚抬起眼,这才认真看清了他如今的面大吃一惊,这,傅砚怎的还返老还童了?如今这般稍显稚嫩的面庞俨然是自己与他才成婚不久的那个时候啊。
江晚再一扭头就透过了红纱帐看到屋子里的摆设物件。
香案上对硕大红烛,窗上还贴有大红色的‘囍’字。
红幔低垂,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
江晚眼眸一转,就看到了傅砚那双眸与自己对上。
“爷,可否让我去饮口茶?”
胸口处受的伤,那痛饶是再怎么时间流逝,江晚也是难忘的。
如今怎么可能一道伤疤也未留下,江晚怀疑自己可能是回到了自己与傅砚大婚那月。
心中不免思绪万千,重生一事着实离奇,但自己连穿越都经历过了,再重生一次也不是不可能。
傅砚哪怕是做这档子事,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他今夜脸色徘红,眼中也染了浓重的欲。
他只是将身子侧了侧,便叫江晚下了榻。
只见红烛暖灯下,女子曼妙的曲线在单薄凌乱的寝衣下若隐若现,里面的大红牡丹肚兜甚至能瞧上三分颜色。
江晚给自己倒了一盏茶,细细打量着着这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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