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番外：前世的后来

“爸，你怎么又到院子里来了？”北京的某四合院里，一位年轻帅气的男士轻轻拍了拍在院子里的苹果树下睡得有些迷糊了老人。

  “是千千啊，你回来了？”躺椅上的老人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男孩，又抬头看了看苹果树上逐渐绽放的花朵，“老朋友，你又开花了，也快要结果了吧？”

  “爸，部队不忙吗？你这会儿居然在家里，还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被老人叫做千千的男孩静静地坐在老人身边，“您这是想吃苹果了？我们一起去买好不好？”

  “她就爱这棵树上的苹果。”老人依旧看着苹果树上的花骨朵，头也没回的回答道。

  “爸，妈希望你幸福开心。”男孩摸了摸老人布满皱纹的双手，感觉到传到自己手心的热度，也不再强迫老人进屋，而是独自一人转身向屋内走去，“爸，我去做饭。”

  老人并没有回答，依旧专注地看着那棵苹果树，仿佛在看他的爱人……

  而男孩似乎也没打算等老人回答，说完之后就默默地走回了厨房，然后一边忙着做饭，一边透过窗户看着老人再一次陷入回忆。

  其实男孩知道老人在想谁，在想她的母亲，那个声名显赫的神经外科医生。其实男孩对于母亲的记忆并不太多，只记得母亲在他还很小的时候，虽然很忙但是却会陪自己去游乐园，给自己讲故事，直到1999年也就是男孩五岁那年，死于空难。也就是在那年，男孩见到了自己生理学上的父亲，也就是院子里的老人——顾一野。

  男孩还记得初见父亲时，父亲眼神中的惊喜与惊讶，他似乎很开心有自己的存在，但又好像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不过那时的父亲有自己的婚姻和家庭，而外祖父母又失去了唯一的女儿，男孩就此留在了外祖父母家里，一边陪伴着他们老去，一边顽强的成长着。当然也会时常接到来自远方的父亲的礼物以及爷爷的关爱，只是那个被称之为母亲的角色就此消失在了男孩的生命里。

  直到2020年，一场声势浩大的疾病的突袭，带走了日渐衰弱的外祖父和爷爷，男孩才再一次见到了两鬓初生华发的顾一野，只是那时的他们戴着口罩半掩面容，也不知对方是否安好，只是在爷爷的葬礼上，男孩并没有见到顾一野传说中的妻子儿女……

  再后来，中年丧女、老年丧夫的外祖母也病倒了，就在外祖母弥留之际，将一本日记交给了男孩，并拉着男孩的手一字一句缓慢地说道：“千千，杨杨也许不算个称职的妈妈，但她真的很爱你，只是在她心里，更爱那个意气风发为她遮风挡雨的少年郎，所以明知道不应该，却还是那么做了。”

  彼时男孩不懂外祖母的言语，直到办完老人的丧事以后，男孩打开外祖母交给自己的日记，才明白原来母亲终其一生并未成婚，而自己则是母亲通过科学的方式求来的属于她和父亲的孩子，只是母亲并未打算让自己和父亲相认，因为她不想把男孩陷入舆论和伦理的风波之中，只是意外时常会发生，所以她的孩子和爱人最终还是相遇了。

  “顾一野首长，我有件事情想问你。”看完母亲的日记，男孩鼓足勇气拦住又准备离开的顾一野，“您爱过胡杨医生吗？”

  “爱，只是她还在的时候我不懂，我懂了，她却不在了。”顾一野停下脚步，回头只是男孩，“一直以来都没有好好照顾你，也不知道她是否会怨怪我，但想想她的性格，大抵是会说上一句‘顾一野，你就是个冷漠无情的混蛋’就放过我了吧，她总是那么体贴。”

  “千千，和我一起生活吧。”顾一野看着男孩和她相似的眉眼，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她离开前那只没有触碰到肩膀的纤纤玉手，“几年前老班长的孩子上大学以后，就带着他母亲和我离婚搬走了，所以也不必担心家里有其他人。”

  就这样，才十六岁的少年就和顾一野开始了一起生活的状态，只是那时候的男孩是个天才少年，整日忙着提前结束学业，男人又是个责任心重的军人，整日混迹在部队，所以父子俩的相处可谓是难得一见。直到2022年，男孩告诉顾一野，自己要去四川支援的时候，顾一野才意识到男孩长大了，会飞了……

  当然顾一野并未阻拦男孩的脚步，只是带着男孩来到了一个鸟语花香的地方：“千千，走之前也和你妈妈说一声，免得她担心。”

  “妈妈？”男孩顺着顾一野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一座有些年份的墓的，墓碑刻着“顾一野之妻胡杨之墓”颇有些疑惑，毕竟男孩的母亲胡杨医生死于空难，就连外公外婆也只是抱着母亲小时候的襁褓诉说思念，却不想顾一野居然在京郊替母亲修建了陵墓，还是以夫妻之名，“爸爸，妈妈不是没有留下吗？”

  “这里埋葬的是杨杨当年寄给我的戒指。”顾一野嘴角突然有了笑意，似乎是想起了胡杨年少的模样，“她呀，寄给我一枚戒指，说是祝我新婚快乐，可是戒指的大小却又不是我的，她都没见过阿秀，所以也肯定不是她的，也不记得当时处于什么心理，我就把戒指藏在了她给我的护身符里。”

  男孩看着陷入回忆的顾一野，并未打扰，只是虔诚地跪在墓前：“妈妈，我要去四川了，我想以我所学救能救之人！”

  “杨杨会很骄傲的对吧？”听着男孩的话，顾一野看着墓碑，“你当年执意给千千取名叫顾魏，一是取了这世间你最爱的两个异姓人的姓氏，而是魏通巍有巍峨高大之意，希望千千长大了，如同高山巍峨挺立对吧？可是千千又是何解呢？”

  “天不老，情难絶，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听到顾一野发问，男孩也就是顾魏忽然想起母亲以前常常念叨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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