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专治外伤


苏玉堇是从云国嫁来芸神国的,成亲第二日的回门流程是办不了了,于是改成了东宫的侧室们给太女夫请安。

  此举,一则为了给太女夫树立起自己的威严,明确其正室的地位,二则为了让太女夫快速融入这个圈子,毕竟于皇家而言,东宫后院的人能和谐相处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第二天的太女夫殿,门庭若市,甚为热闹。

  在芸神皇宫一贯恢宏大气风格的厅堂里,苏玉堇手持杯盏坐在主席位。

  许多外妾(东宫侧室)早早便到了,一一向苏玉堇贺语请安,苏玉堇不善交际,只回以得体的浅浅笑容。

  “现在还剩几人?”他向身边的仆从问。

  柳非躬身回答:“还差一人。”

  昨夜太女殿下还是赏了沈二五十个大板,虽然没说要把他扔出宫去,但这两个月他都别想下得了床了。

  柳非是长芸指派给他的贴身侍从,长相成熟稳练性情淡漠,平日里少言少语。他年幼时五岁即入宫,在东宫待了已有二十年,算是宫中的老人了。

  现在外妾二十九人早已到齐,只余一位卫侧妃还没到。

  苏玉堇对这位侧妃倒是略有所闻。

  据了解,卫侧妃卫澜姬乃奴隶之子,出身微贱,随父颠沛流离来到芸神国。

  恰逢太女和三皇女到沧平郡视察、历练。沧平郡守想要趁机寻良家男子来进献太女,卫澜姬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因音容优越而被收入府中。

  等到太女来府里做客,郡守让男子们到太女跟前侍候,太女含笑应下却毫无动容,直到摆上酒菜开筵,卫澜姬一场演奏,明丽动人,太女见而悦之,遂召入宫中。

  经过几年沉淀,卫澜姬已是太女及笄后唯一册封的侧妃。

  苏玉堇想得入神,有的人才姗姗来迟。

  “昨夜有些嗜睡,差点忘了过来,请太女夫见谅。”

  闻声一看,来者头上戴着五凤珠钗宝簪,身着繁贵朱红华裳,笑面如花,瞳孔深蓝,鼻梁高挺,肌白胜雪,一双美眸三分明媚动人七分妖艳魅情,光是往那儿盈盈一站,便足以令天地失色。

  卫澜姬信步而来,双手叠于胸前,双膝微曲,向苏玉堇行礼请安。

  出言直率不羁,礼节却做得周全,这是卫澜姬给苏玉堇的第一印象。

  苏玉堇在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的同时卫澜姬也在细细打量他。

  “无妨,侧妃请入座。”对卫澜姬的故意来迟,苏玉堇了然且一笑而过。

  按规矩,侧室需要给新过门的正室送贺礼。

  众人给苏玉堇送的,无非是字画、珠宝、绸缎等,而卫澜姬送的则是一株百年人参和一盒檀木药膏。

  人参有补元气,安养神、治疲劳等众多功效,送人参他能理解,只是这盒药膏……

  苏玉堇疑惑的看向卫澜姬,欲想询问。

  卫澜姬看他不解,顿时乐了,难道殿下昨夜没有临幸苏玉堇么?

  “殿下年少气盛,床笫之事难免会过火,这盒泰景药膏专敷皮外伤,效果极佳。作为妃嫔,我们要爱护好自己的身子才能为殿下分忧不是吗。”卫澜姬笑着解释。

  偌大的东宫,也只有卫澜姬敢说这般话语。

  仆从们好像听了不该听的,把头低得更低了。有的外妾红了脸,有的外妾则笑看着卫侧妃和太女夫两人。

  苏玉堇应着氛围也勾了勾唇角,别过眼去,心想殿下竟喜欢这般直率大方的男子吗。

  …

  …

  宗政长芸下朝后就去了母妃的毓灵宫。

  今日的天气甚好,长芸懒懒的坐于玉池湖边晒太阳。

  薛贵妃在女官的搀扶下走来,一团扇拍在了长芸的脸上。

  “娘,你就不能轻点?要毁容了!”宗政长芸抓下团扇,皱紧眉头。

  薛灵毓站于她身侧,嗤笑一声,不以为然的道:“说,找我什么事,是不是又闯祸了?”

  薛灵毓,是宗政长芸的生母,亦是宗政玺的表妹。十七岁时嫁给比她年长十岁的宗政玺,三年后宗政玺登基,封号玺芸帝,而她也被荣升为薛贵妃。

  宗政长芸双臂枕头,眼睛微眯:“什么闯祸,我就是来这放松消遣的,不可以吗。”

  “放松消遣?昨日才刚刚大婚……你是在躲着新郎君?”语音顿了顿,薛灵毓忽然想到了苏玉堇。

  苏玉堇的性情偏温和,包容性亦较强,是个矛盾较少、不易与他人起冲突的人。按理说  ,太女夫的位置他应是适合的,只是那一张脸……怕会勾起女儿某些不好的回忆。

  “若是不喜欢——便杀了吧。”薛灵毓天生的笑眼慢慢染上了寒意,诡谲而漂亮,朱唇吐字,利落干脆。

  宗政长芸无语凝塞,半开玩笑的说:“如果我哪天犯下了滔天大罪,那都有您的一份。”

  杀他?父皇的计划还怎么继续。

  不过是在各取所需,在还没利用完他之前,她是不会主动提出和离的。

  “娘,你觉得父皇的下一步棋是什么?”宗政长芸抬首望着白日青天,问。

  这小兔崽子,定是得知她父皇昨夜来毓灵宫了。

  薛灵毓悠悠道:“大些的事没与我提及,小事倒有一桩。”

  宗政长芸眼神一亮,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就扶薛灵毓入坐,模样颇为殷勤:“您说。”

  薛灵毓勾唇:“他想让你去鹿白书院读书。”

  宗政长芸的热情被一顶雨水瞬息浇灭了,转身就想走。

  薛灵毓连忙拉住她的手:“你不用向你父皇求情,他一切都安排好了。”

  好一个先斩后奏,宗政长芸嘴角往下一撇,无声的宣示不满与抗议。

  旁人嫉妒她受父皇偏爱,及笲便封为太女,但她只觉得自己身在囚笼,自出生的那一天起,每一步都似乎是被安排好的。

  “你也莫要生气,去书院接触接触那一帮兄弟姐妹,揣摩他们当下的性格与想法。拉拢拉拢有威望的师长、有才华的同窗。有容乃大,去书院不失为一件好事。”薛灵毓婉声说。

  “我不去滋生祸端就已经不错了。”太女的逆反心理来了就会嘴硬。

  薛灵毓清楚女儿的性子,嘴上说的,行动上却未必会这般做。

  她心里有一把天秤,分得清孰轻孰重。无论是感情、个人情绪还是家事国事,她都会放上去比较比较,以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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