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好久不见


长芸的吻很深,舔|舐着他的上下唇,带着浓郁的暧昧气息。

  “唔~呜——”

  令人羞耻的声音,被下半|身引导而战栗的灵魂,让羞愤的屈辱感彻底没过头顶。

  他是云王,亦是芸神宫的人,现在却被人这般轻薄地对待,他的身上早有污点,殿下回来后一定会对他失望,乃至唾弃他的。

  苏玉堇涌生出巨大的绝望,正如心被剜下大片大片的血。

  他下意识就挣着抽出手来,取下绾发的玉簪,就猛然往自己的侧颈刺去。

  一只有力的手连忙握住了他手腕,任他怎么挣扎,簪子都不能再前一分。

  “苏玉堇。”一道清朗的声音低低响起。

  苏玉堇瞳孔紧缩,抬起泪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之人。

  “我只是逗一下你,用不着动这玩意。”

  说话的人一边将他手上紧攥的玉簪轻轻抽出扔到草坪,一边摘下自己的面具。

  借着那微弱的光线,可以看清。眉峰聚如山,眼波横如水,这张俊逸皎洁的脸庞上,一双极黑的瞳孔里带着三分无奈,两分懊恼。

  “殿…下”苏玉堇颤声道,眼泪像不受控制般一颗颗掉落。

  长芸轻叹一声:“怎么一见面就要哭啊。”

  嘴上虽嫌弃,但她还是用掌心帮他抚去脸庞的泪。

  苏玉堇眼角还染着泪,轻声道:“殿下吓到我了……”

  长芸撇撇嘴,道:“好了,我以后不欺负你了。”

  她方才在马车便看见苏玉堇了,只是临时兴起,想要逗他一下,没想到能惹他这么大反应。

  苏玉堇慢慢止住了哭泣,哽咽道:“让殿下见笑了,殿下才刚回来,我便哭得这般不成体统。”

  长芸唇角挑起,道:“这才是你,苏玉堇。在我身边,你想哭便哭,爱笑便笑。不用管那么多虚的礼节。”

  苏玉堇闻言,捏着长芸袖摆的手更紧了些。他微抿唇,应了声“嗯。”

  突然,长芸的身后传来一个锐利的声音:“大胆贼人!竟敢掳走云王!其罪之重诛九族亦不为过!来人,给我拿下!”

  长芸放开苏玉堇,饶有兴趣地偏头看向说话的沈二,道:“诛谁九族呢?”

  沈二眉头紧皱,心道谁这般不知死活,和着士兵走前两步,这才看见那人影的模样来。

  顿时浑身一怵,腿软得双膝跪地支支吾吾道:“殿…殿殿……殿下。”

  一看到长芸,沈二就不由自主想起那五十个大板来,曾打得他心里难受,数月离不开病床。

  长芸只淡淡瞥了他一眼,便拉过苏玉堇,道:“你方才是想放河灯么?我陪你一道。”

  苏玉堇原本苍白的脸色带上了几分笑意,劝阻道:“殿下舟车劳顿,正应当好好休息。玉堇与殿下回宫吧。”

  长芸思索了一下,便也点头应下了:“那今夜,我便去你的翊坤院吧。”

  …

  夜色降下,天上只有零碎的星点,却也灿耀夺目。

  翊坤院前,红色灯笼被宫人高高挂起。

  当长芸走进皇宫踏进翊坤院时,蓦然有几分恍惚。

  要是回想一下,便会发现,这是长芸第一次主动来翊坤殿。

  也正是因为从前长芸的刻意冷待与不重视,宫人以为苏玉堇只是个不受待见的联姻皇子。

  万万没想到苍芸帝第一天回来,进的便是翊坤殿,于是众人毫无预兆地纷纷丢下手中的东西,走到长芸的脚边跪倒一片。

  长芸一路牵着苏玉堇的手,就是为了在人前证明自己对他的重视。

  直到进入暖阁后,长芸才松开手。

  她随处找了个椅子,便懒懒靠下了。

  苏玉堇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问:“殿下这数月在奇国过的可好?玉堇听闻殿下受了许多伤………”

  “奇国的气候、民俗与芸神都大不相同,但我已习惯。至于那些伤,无妨,好得也快。”长芸抿了口温水,道。

  苏玉堇注视着长芸,仍有些忧心,道:“大战在即,殿下要注意好自己的身体,我常盼的,便是殿下的平安。”

  听闻她在奇国受伤的消息,苏玉堇真的是提心吊胆,茶饭不思。

  长芸拉过他的手,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苏玉堇轻摇头,道:“殿下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长芸听罢,眉眼弯了弯。

  忽然苏玉堇从怀中掏出一个半月状的兵符,放在长芸手中,道:“这是我前些日子回云国拿的虎符,能号令全国一半的军马。殿下既要打仗,我便命这军队听令于殿下。”

  长芸一怔,看着自己手掌上躺着的紫铜虎纹黄金玉,眸光微闪。

  挑起苏玉堇下巴,半开玩笑道:“我宗政长芸何德何能,能得此良夫呀。”

  苏玉堇长睫轻颤,旋即莞尔一笑,道:“这是我应该做的。”殿下满意就好。

  既来了翊坤院,长芸也想让苏玉堇侍寝,毕竟苏玉堇嫁过来两年有余了,却没怎么与长芸共枕眠过。

  长芸扯过他整齐的衣领,正想吻他。

  但外头有细碎的声响传到了长芸的耳边。

  长芸本不想理会,但她渐渐听到了卫澜姬的声音。

  串门闯殿是卫澜姬惯常的方式。因其生性桀骜,也因其心情急切。

  长芸默了默,放开苏玉堇,好整以暇地看向外边,命令道:“让澜妃进来吧。”

  外面的侍卫得令,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要说这宫中,玉妃的性情有多宽容温柔,澜妃的性格就有多凶悍直率,故没人敢得罪澜妃。

  殊不知,澜妃这真性情都是长芸给宠出来的。

  “殿下——”卫澜姬红衣如旧,面容俏丽,只是这眸光隐有两分不安。

  他提起碍事的衣摆,便向殿内走来。

  看到长芸的那一刻,他眼里的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但还是做全礼数,在离长芸数米外的地方,双膝跪下,道:“澜姬见过殿下。”

  长芸揉了揉太阳穴:“起来吧。”

  卫澜姬起身,走上来便婉声道:“殿下回来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这不是夜色已晚么,料想你应是睡着了。”长芸平常道。

  卫澜姬点点头,走到长芸的身边,贴着她坐。

  长芸低头抿了一口茶,才察觉卫澜姬一直在注视着她。

  “你若有什么话想说,大可以说。”长芸偏头,看进他的一双深蓝眼眸中。

  早在他进殿的那一刻,长芸便感受到卫澜姬按捺的不安与急切了。

  卫澜姬勾住长芸的臂弯,眼中浮现一丝紧张,道:“我看见…承安宫的宫灯点亮了。”

  苏玉堇倒茶水的手顿了顿,一颗心蓦地冷了,手指冰凉。

  当初到承安宫看见的画像,苏玉堇还历历在目。殿下不过是去了趟奇国,就把南宫公子带了回来?

  苏玉堇低下头,将复杂的眸色埋在暗处,忽然不敢往后想了。

  卫澜姬担心的却是殿下把正主和替身留下,便要驱走他了。

  长芸也在忧心,但她忧心的不是其他,而是忧心怎么处理他们几人的关系,毕竟她可承受不起像洛晟上次准备与南宫陌玉同归于尽的惨局。

  思来想去,原来最怕后宫起火的人竟是自己。

  “殿下,你说话呀,你是不是准备负我了?”卫澜姬展开双臂,像树代熊抱树一样抱住她,带着绝不放手的倔强。

  苏玉堇也一声不吭的,撩起白袍就向长芸跪下。

  长芸一噎,道:“苏玉堇,你这是做什么?”

  苏玉堇跪到长芸脚边,攥着她裙角,认真道:“望殿下信守承诺,不要准备和离,遣我回国。”

  长芸想扶他起来,但卫澜姬还紧紧缠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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