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下山
娜娜拿着珠子，对着叶飞比划了个吃的动作，示意他把这个珠子吃下去。叶飞低头，见那珠子上还沾着些碎肉，又想起狼人的丑恶面容，不由得一阵反胃，连连摇头，“不要，我才不吃这么恶心的东西。我们还是先回小院吧。哪怕再把我炖上一个时辰，我也不愿意生吃了它。”娜娜威胁一般地扬了扬拳头，叶飞见状掉头就跑，边跑边喊：“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吃就不吃！别想让我就范！”
……
又过了小半天功夫，叶飞远远地看到了小院。这里是他在这个世界唯一的落脚点，或者说，是家。但此时他却一脸凝重，一颗心霎那间沉到了谷底。这个距离本不应该看到小院的，小院外围一直由幻象保护，这里应该看到的是一个巨大的山洞才对，此时幻象完全不见，那小院就已经完全暴露在外界中。叶飞回头看向娜娜，见娜娜也是一脸地凝重，终于最后的侥幸也破灭了。叶飞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尚短，原本还在期望这是老人经常会这样疏忽大意，忘记维持幻境，不过看娜娜的表情，她和老人生活的时间中，这种情况从来就没有出现过，那此刻的情况就绝对不是因为一时疏忽造成的了。
叶飞不禁又伏低了些身体，想要慢慢地绕着小院探查周围的情况。谁知身旁的娜娜却如同炮弹一般冲着小院直冲了出去。叶飞大惊失色，万一小院中再有些什么埋伏，那么此刻两人过去就是死路一条。能够对老人不利的敌人，他二人怎能力敌？
幸运的是，小院中并无埋伏，甚至整洁如初。只是因为无人打理，荒草已经渐渐地占领了小院平整的地面，篱笆上也爬满了藤蔓植物。躺椅上满是落叶灰尘，老人却早已不在上面。老人平时用的烟斗，茶壶和茶杯依然端端正正地摆在旁边的石几上，只是人已走，茶已凉……
房间中却是一团乱，到处是野兽翻找的痕迹。看来没有了外面幻象的威慑，这里已经被很多野兽“光顾”过了。
娜娜房间小院，仿佛不死心般里里外外地找了好几圈，终于控制不住，跪坐在地，压抑地低声呜咽起来。叶飞走过去搂住娜娜，轻声安慰道：“娜娜，不要太伤心了，你看这里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血迹，说不定师傅只是因为找不到我们，抛弃了这个地方而已。”这话说出，叶飞自己先有些不信了，不说房间中日常生活的东西全都还在，以老人平时茶不离手，烟不离口的样子，哪怕是走得匆忙，这三样东西也是一定会带走的。只是此刻为了安慰娜娜，这点细节还是埋在心里吧。虽然心有不安，但是叶飞此刻心中隐隐有着感觉，老人并没有死。他也说不清这个感觉从何而来，但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如同扎了根一样，让叶飞坚信，老人并没有死！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离开了。
一时间，叶飞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去寻找老人吗？老人身上仿佛隐藏着惊天秘密，自己对这个世界还是一无所知，怎么个找法？老人此时断然已经不在山中，既然如此，那索性就下山去，总是藏在山中，一辈子也不可能对这个世界有着进一步的了解。
当下将房间里看起来比较值钱的东西打了个包，连同老人的烟斗和茶具都收了起来，准备将来找到老人后归还与他。娜娜也停止了呜咽，眼睛通红地帮忙收拾东西。山中的生活过的十分简单，在叶飞看来，有价值的东西除了一直给叶飞用的此刻只剩下拇指大小一块的琥珀精金，就没什么别的东西了。反倒是娜娜，带上了很多野兽的头骨，牙齿，爪子，皮毛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叶飞也没有在意，反正本来东西就不多，一个包裹就装下了，娜娜想要带，也就由着她了。
东西收拾停当，叶飞拎着包裹，站在小院的门口，重新用感知扫了一下这个不大的院落。想要把小院中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刻在脑海里。
这是他在这个世界第一个“家”。虽然居住的时间并不太长，在这个院子里也没什么甜蜜的回忆，更多回荡的是自己的惨叫声。但此刻就要离开，老人也不知所踪，他还是觉得心中空落落的，如同游子将要远行，不知归期。
良久，叶飞轻叹一声，收拾心情，轻轻关上了院门，拉起娜娜的手，转身离去。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渐渐地融入暮色之中。
……
前路未知，此刻又不急于赶路，叶飞和娜娜就慢慢地在树丛中走着，似乎有些舍不得离开这片森林。他们已经走了一夜，头发和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露水打湿了一大片。此刻天边已经开始泛白，又是新的一天。
只是再大的森林也终究是有边缘的。叶飞二人周围的景色已经由浓密的树林变作了一丛丛灌木夹杂着稀疏的小树。周边活动的野兽也逐渐变得稀少起来。只有枝头上早起的鸟儿不时地鸣叫，给清晨静谧的山林平添了一丝生气。
走着走着，叶飞的眼前豁然开朗起来，此刻森林已在身后，足下如茵的草地沿着山坡起起伏伏地向着山脚下延伸而去。再远处则是大片的农田，纵横的田垄将农田整齐地分割开来，有碧绿，有金黄，有火红，在清晨第一缕阳光的照耀下颜色分外地鲜艳。田中已经有农民在劳作，一派温馨祥和的气象。
娜娜自小就在山中生活，哪里见过如此景象，一时间都有些痴了。莫说是娜娜，就连叶飞也有些心神激荡，连连感叹自己腹中墨水太少，没法当场做诗一首，徒然浪费了此情此景。
农田再远处，则是一个小村落，此刻是早饭时间，家家户户已经是炊烟袅袅，一派安居乐业的景象。叶飞指着那个村庄，对娜娜说：“我们先去那个村子看看吧！”说完低头去看娜娜时，发现自己身边已经空无一人，再向远处看去，只见烟尘滚滚，娜娜已经跑出去几百米远了。
“哎哎，别跑那么快，等等我啊！”叶飞赶忙追了上去，娜娜可从来没有在外面的世界生活过，就这么让她过去，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
村子看起来虽远，但对二人来说却也转瞬即到。村子不大，约莫也就几百人上下，此刻应该正是农忙季节，青壮年大多已经下地干活了，老人则是三五成群，抽着旱烟，聊着天气和收成，或是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摆开阵势，在棋盘上捉对厮杀起来。很明显，在这个山脚下的小村庄中平时几乎不会有什么外地人来，当叶飞和娜娜出现在村口时，不论是在聊天的，还是在棋盘上杀得昏天黑地的老人们，都停下了自己在做的事情，扭头向着二人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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