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课桌上的分界线

　　

<p>都说女孩发育的早，比白川高出一头的肖婷硬生生的成了同桌。也算还好，班主任本来就想是一男一女的搭配，既然有主动一桌的他也没有反对。只是这身高差在全班里按身高排位的里面还是显得特别的突兀。</p>

<p>刚开学的时候总是很忙的，忙着表装新的书，认识新的朋友。忙着在课桌上划那一条分界线。</p>

<p>白川与肖婷的课桌在全班的最中间的位置……每次老师在黑板上写完字回头第一眼就能看到的位置。</p>

<p>白川虽然长高了不少，反而性格却越来越内向，坐在这样的一个显眼的位置，每每老师回头看过来都会担心自己会不会被老师提问。脑子一直绷的很紧，即使听不懂也要用很坚定的眼神看着黑板，好让老师觉得自己已经完全理解。</p>

<p>肖婷则不然，瞅准老师看不见时候总是会去拧一下白川，看着白川疼的扭曲的脸，她脸上总会有一种很满意的表情，即使她根本就没有用力。</p>

<p>下课铃声一响，老师收拾完讲台，转身离开教室，原本静静的教室立马变成了马蜂窝，也会有几个人弓着腰，百米冲刺的速度向着厕所跑。</p>

<p>啪……一个手掌有力的拍在白川的课桌上。</p>

<p>“小子  咱俩换个座位！”一个还略显稚气却硬装作大人的口吻，恶狠狠的从白川侧背后传来。</p>

<p>本来正在低头在桌洞里找课本的白川，被吓到一哆嗦，转身就去看是谁，虽然开课了有几天了，慢热的白川并没有认识新的朋友。</p>

<p>一个完全可以用身高马大来形容的男孩，瞪着凶神的眼光紧盯着白川，拍在桌子上的那只手似乎也没有想要收起来的意思。</p>

<p>白川愣住了，怯生生的看着眼前的男孩。</p>

<p>“为……为什么要换座位……？”</p>

<p>男孩看出白川已经害怕了自己，表示满意的露出一副得意的表情，也收起手掌，改成双手盘在胸前。</p>

<p>“我就是喜欢换座位，咋滴你敢不换……不换我就揍你！”说完在白川面前晃了晃攥紧的拳头。</p>

<p>“我……”白川想说什么看着眼前的拳头又把话瘪了回去。</p>

<p>啪……又是一声脆响，这次倒不是白川的课桌，而是那个男孩脸上被飞来的一本书，打了个正着。</p>

<p>新发的课本都是装裱的整整齐齐，棱角分明，打在男孩脸上幸亏是书的正面  要是直直砸过来，恐怕破的就不止是鼻子了。</p>

<p>本来去厕所的肖婷刚回来就看见白川被人威胁的一幕，也不多想随机的拿起过道边上的同学的课本，第一本准确的命中目标，第二本已经在手里卷成圆筒。慢悠悠的走到课桌前，望着正捂着鼻子的那个男孩。笑着说：</p>

<p>“还换座位吗？”肖婷的声音比壮士的男孩感觉上还要“嚣张”几分。</p>

<p>“你……”男孩仰着脑袋，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指着正得意的肖婷，半天没说出一句话。似乎还有要哭了的感觉。傍边一个瘦个子拿了一块粉笔头，撕了一点本子纸包住，连忙帮着塞进了那个还在流血的鼻洞，这才算是止住了血。壮士男孩用手擦干净脸上的血迹，愤愤然走回最后排一座位不做声了。</p>

<p>肖婷不再去理会那个男孩，转身做到自己座位上，看着还在发愣的白川。也没说话，就是看着。</p>

<p>肖婷写了一张纸条，贴着桌面递给了白川。</p>

<p>“你只能让我欺负……”</p>

<p>看到纸条白川脸上就是一阵发热，不知道是因为自己需要让一个女孩来保护，羞愧得脸红，还是心里说不出懵懂的幸福的脸红。</p>

<p>放学恐怕是上学时最开心的事情，但往往最后一节课的时间过的总是最慢，好不容易挨到铃声响了，老师才开始慢悠悠的布置一天的作业。</p>

<p>“数学作业那么多啊”！白川一边小声的说着，一边从桌子上摆的整齐的一摞课本里找出数学课本塞进书包。</p>

<p>旁边肖婷早已经准备好了课本，本子和一个粉红色的铁质的笔盒子，看着白川打开书包，就一股脑的都塞了进去。白川也没表示出抗议，又仔细的整理了一下，拉上拉链，就等老师最后几句训导的话说完了。</p>

<p>“我们也画一条线吧！”</p>

<p>白川还没弄明白肖婷突然半天地里突然冒出话的意思。肖婷已经从桌洞里拿出一把削铅笔的小刀，捏劲，露出一点锋利的刀子尖自顾自的在课桌上画了一条还算笔直的线。</p>

<p>“这边是我的，那边是你的，你要是越过这条线，嘿嘿……”肖婷小声的发出一阵不怀好意的笑。</p>

<p>“只是，你那边也太大了吧！我这边连三分之一都没有！这让我咋学习啊！”白川看着那条不公平的划在都快到了自己这边桌边的线。</p>

<p>“不管，你自己想办法，反正你只要超过，我就会……”肖婷伸出八拇指食指捏紧的样子在白川眼前比量了一下。</p>

<p>白川没有明白肖婷的意思，不过心里还是翻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身上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p>

<p>老师在讲台上最后几句慷慨激昂劝导说辞，两人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只有最后一句班长喊起立才是真正解放的声音。</p>

<p>分校位置有点偏离了镇中心，两人回家有两条路，一条大路但是需要绕一个大弯，另外一条其实不能算是路，就是一片丘陵地的田埂，也就有30公分宽，是平常村里人种地的便道，高低不平，曲曲折折。恐怕总里程不比那大路近。</p>

<p>但是肖婷执意要走那条不是路的路，白川也没法，只能陪着走。  </p>

<p>升入初中，才感觉小学是多么幸福，每天作业都能压死人，物理，数学，  练字，背政治课文，  你永远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p>

<p>肖婷喜欢跟着白川去他家写作业，因为白川的书桌大，还有白川**给做的两个棉花填充的厚厚椅子上绑好的垫子。两个人从小在一起玩，双方的家长也都不反对。或者说观念里就没有觉得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在一起学习会有什么问题。</p>

<p>今天的作业确实有一点多，等两个人写完，外面的天已经黑的厉害。肖婷在白川**表现出很害怕走夜路的表情，当然换来的就是比自己害怕黑夜的白川，被**强行命令着送肖婷回家。</p>

<p>手电筒射出里昏昏黄黄还有点散乱的光圈，其实照的并不远，肖婷走在白川身后，故意的去踩白川的鞋后跟，踩掉一次就笑一次，白川总是被这边咕咕的鸟叫，或者路边草垛里发出的细微梭梭声吓个半死。</p>

<p>“好了，踩掉五次了，你回家吧！”前面的白川转头用手电筒的余光看着面前笑嘻嘻的肖婷。</p>

<p>“你不害怕吗？要不……”</p>

<p>“我才不害怕那，倒是你胆子那么小，长大以后可怎么办啊！”肖婷一边说一边摇头假装表示对白川未来的担心。</p>

<p>“我……我才不害怕那”傍边又传出来一声什么虫子的叫声，吓得白川往肖婷身边缩了过去“什么……什么东西？”</p>

<p>一边的肖婷叉着腰，笑的差点没背过气去。</p>

<p>“有那么好笑吗！”被肖婷那么一笑白川脸上跟被火炉子烤了一样，幸好是黑夜，肖婷一定看不见，白川只能这样安慰自己。</p>

<p>肖婷自己回家了，剩下白川看着肖婷走出手电筒照射的范围后，蹦多高的就往家跑。  </p>

<p>隔天，天蒙蒙亮，早上的晨露带的略微有那么一点冷。田埂的小路两边排水的沟渠里，多了几棵黄色的小花，肖婷命令的口吻让白川去给自己摘了一朵，自己鼓捣半天才成功的把那朵小花别在耳边的头发里，使劲追问着白川自己漂亮吗！</p>

<p>“漂亮”白川回答的很由心，肖婷的漂亮很难言语。至于漂亮的原因，恐怕白川自己也说不出来，看在自己前面哼着歌曲，有点调皮姿势走路的肖婷，心里就是觉得她很“漂亮。”</p>

<p>晨读，老师早早来教室  拿着本子记下迟到同学的名字，然后就离开了教室。</p>

<p>白川肖婷都很喜欢晨读，拿着同样课本的两人大声的朗读者语调都是一致的。只是课桌上昨天的分界线，似乎被忘记了。</p>

<p>一直到上肖婷感觉最无聊的政治课，肖婷才想起来，看着白川过线的胳膊，偷偷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棉布包，从上面抽下一根明晃晃的针，趁着老师正在黑板上写着一堆的什么什么条约，伸出了罪恶的小手。</p>

<p>“啊！”白川痛的差点没跳起来，班上本来安静的气氛被打破  ，全班的同学都转过头盯着正在使劲揉搓自己胳膊的白川，。</p>

<p>“怎么了？”政治老师下拨了一下眼镜，问白川。</p>

<p>“没……没事，刚才被桌子上的刺扎到胳膊了。”白川这理由算是天衣无缝，本来用的就是一些很老旧的课桌，平常自己也没少给上面的刺扎过。</p>

<p>“奥！”老是似乎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转身又在黑板上写那些条条框框。</p>

<p>立起书本趴在桌子上正捂着嘴的肖婷，斜眼看着白川的样子，一个劲憋着才没笑出声。还向白川偷偷亮了一下自己的武器。</p>

<p>缓缓坐下的白川，心里这时候真有想掐死肖婷的冲动，但是还是乖乖的别着身子不敢在敢越过那条线，肖婷手里的那根针，实在是有点太亮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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