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君子欺之以方
慕容千帆脸色一变,说道:“别!你可别!你是轮光上境的强者,可不能随意拿我试招。”
秋鸿并不答话,默不作声。
赵寒煜蹙眉说道:“现在怎么办?热闹倒是热闹,但是要看的人却未得见,弄得浑身酸痛,还耽误了做饭的时间。”
慕容千帆说道:“你着什么急,过几天便是中秋,到时候你可以看个够。不过,人家是冲着你来的,你到底想没想过如何应对?”
赵寒煜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也没有想过。”
慕容千帆有些着急,说道:“人家都已经来了,你还在这假作平静,难道国师和殿主大人并未对你交待什么?”
赵寒煜忽然心情有些低落,他又摇了摇头,然后不再开口。
慕容千帆看看两人,都变成了木头,他有些无奈,只得陪着一起静默发呆。
......
......
“咦?老师,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一道惊喜的声音从宫门传来,三人都是一怔。
三人转过头去,一道红影已奔至三人面前站定,一脸惊喜的笑容,原来是妖族公主馨妍。
赵寒煜看到馨妍,脸上露出微笑,他摸了摸馨妍的头,问道:“你住在宫里,觉不觉得气闷?”
馨妍笑着摇摇头,答道:“气闷的话,我就来落枫学院,最近京城平静了许多,我想出来也不受什么限制。”
慕容千帆忽然插嘴说道:“殿下,中秋当晚,清虚别院举行夜宴,你会不会参加?”
“当然参加啊。”馨妍睁着一双大眼,奇怪地看着他,“我是落枫学院的学生,肯定会和老师一起出席的。”
“嗯?什么夜宴?”赵寒煜有些摸不着头脑。
秋鸿站在一旁,亦是一脸茫然。
慕容千帆鄙夷地看了二人一眼,然后朝着赵寒煜说道:“每到这种时候,你就变成真正的白痴!”
他又对着秋鸿斥道:“你也是!跟着他一起混久了,头脑萎缩掉了?!”
秋鸿脸色一沉,说道:“碰头三十七下,被踩一百四十六脚!”
馨妍听着二人对话,一阵惘然。
赵寒煜忍不住“噗呲”一声。
慕容千帆全身一抖,双手连摇,说道:“好了好了,是这样,在年初就已确定,玉煌剑派弟子于中秋前夕入京,竞争道门传承,顺便参加来年天下会,于是,国教定于中秋夜举行宴会,遍邀一切所属宗派学院代表参与,并初步确立继承人选。”
馨妍点点头,表示正确。
慕容千帆又补充道:“到那一夜,各路代表汇聚清虚别院,有心争夺传承的人,便会在夜宴上展示自己的才华,甚至互相拼斗,由场间数位德高望重的长者品评高下。这一次的夜宴,来者甚众,听说还邀请了须弥院弟子前来观礼,不过,众人心知肚明,也就是你和玉煌弟子其一,两人相争而已。”
秋鸿突然问道:“那玉煌七剑之二,苏阳来了没有?”
慕容千帆尚不知情,馨妍说道:“来了,玉煌七剑来了四位,便是由他领头。”
秋鸿双眉一挑,腮边肌肉一阵抽动,双拳紧握,捏得“咔咔”作响。
赵寒煜轻拍他的肩头,劝道:“不要着急,还有半年才是天下会,来得及。”
秋鸿沉吟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馨妍又道:“但是,有件事情有些奇怪,玉煌剑派推出他们的掌门大弟子与老师竞争,不过此人却未来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三人闻言不由一怔,什么?
候选人竟然没有到场?
这是什么情况?
他是生病还是受了伤?
他是信心不足还是心虚怯场?
这是何道理?
当事人都不来......
那还竞什么鸟争?
还摆什么鬼宴?
......
......
清虚别院深处,有一座清幽的独立小院。
玉煌剑派众人在京其间,被朝廷安置在此处居住。
正在赵寒煜等四人讨论期间,玉煌剑派长老玉真子的卧房门口,二弟子苏阳前来求见。
玉真子将苏阳让进房中,关好窗门,然后笑着说道:“午间闷热,你不在房中歇息,来我这里作甚?”
苏阳朝长老郑重一礼,然后说道:“适才,弟子在房中想了许久,有些事情仍然不得要领,所以前来求师叔祖指点一二。”
玉真子坐上卧榻,笑道:“你有何不解?说来听听。”
“是。”苏阳顿了顿,说道:“我们此次进京,是为帮助大师兄继承道门大统而来,可是,迎接仪式上,国教居然无人到场,弟子思咐,国教是否并不想看到师兄参与竞争,便以此举表达其不满之意?”
“嗯,你说。”
苏阳想了想,继续说道:“师尊闭关之前,曾与弟子有过谈话,要求弟子一切以大师兄的意见为准,并且......”他心中迟疑,有些说不下去。
玉真子脸上现出些许愠意,不过语气还是平静温和,说道:“你师父称呼我为师叔,你说,你是该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苏阳闻言,心头一慌,连忙说道:“弟子不敢违逆师叔祖,可是......”
“哼!讲!”
玉真子衣袖一挥,冷哼之间已有明显怒意。
苏阳想了一下,心头一横,鼓起勇气说道:“下山之前,大师兄无故失踪,弟子曾与他深谈过,知他心中为难,所以,路途之中以及抵京之后,弟子一直心中忐忑,不知来此参与竞争到底是对是错,还请师叔祖指教!”
说完他满脸惶恐,直接跪了下去。
玉真子不禁大怒。
他正要呵斥出口,但是,心中一道声音一直在轻轻劝阻:镇定,忍耐。
他想了想,强自压抑住心中的怒火,语声平缓的说道:“起来说话。”
苏阳听到这声话语之后,惧意有所消退,他诚恳的说道:“谢师叔祖。”然后才站起身来。
玉真子沉默一阵,换了一副和蔼的面孔,说道:“你刚才说的话有些道理,不过,我们要为宗门的万世基业着想。说到你大师兄,凭他的才华,见识,秉性,以及统筹能力,无不符合道门之主的要求,目前他虽年少,可是已经名满东方,各宗门世家对其评价之高,不做第二人想,假以时日,他必然名震天下,由此可见,他足以胜任国师之位。”
苏阳垂首答道:“弟子明白,师兄大才,非弟子所及万一。”
玉真子点点头,表示赞许,然后接着说道:“东方宗门虽然强盛,可是偏居一隅,从未得到过道门垂青,无力染指国教,此番若是你师兄成功,不仅是玉煌剑派的荣誉,更是整个东方所有宗派的荣誉,所以,我与你紫竹师叔祖一直力主前来夺位,与你师父稍有分歧而已。”
听到这里,苏阳不敢插话,只能任师叔祖继续解释。
玉真子知道他在想什么,继续说道:“道门之主已经连续三代传与景阳门人之手,景阳宗借道门之威,千年来跃居世间所有宗门之冠,这便是你师父警惧的根本。可是,国教乃是道门的国教,是天下的国教,并非哪一宗派的国教。所以,我等此番前来,非是存了向哪家宗派问罪之心,而是正当参与竞争,这便师出有名。”
苏阳想了想,有句话险些冲口而出,不过他强自忍耐,把它咽了回去。
“我知道,你认为鸿明不愿卷入这道旋涡,又不愿与我们几个老家伙正面顶撞,于是不告而别,想让此次进京夺位一事流产,是不是?”玉真子眼光老辣,阅历丰富,早已看穿苏阳的忧心之处。
“鸿明什么都好,不过,脸面还是薄了一些,不愿出头露面。糊涂!”
苏阳吓了一跳,问道:“师叔祖,为何说师兄糊涂?”
玉真子一脸怒其不争的沉痛,沉声说道:“这等为自己长脸、为宗门争光的大好机遇,为何他竟甘愿出走,也不愿出面争取?这不是糊涂是什么?!他将宗门的未来置于何地?!”
苏阳怔了怔,心中已没有定论,他只好问道:“师叔祖,如今,我等该怎么做?”
玉真子换回微笑的脸色,说道:“就算鸿明未曾来京,我们也要为他力争这个位置,让他避无可避,最终还是要挑起这幅重担,从而让玉煌剑派光耀世间。”
他顿了顿,又说道:“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有我和你紫竹师叔祖在此做主,你们听命行事,日后若你师父问责,自有老夫为你承担。哼!一个景阳宗就让你师父吓破了胆,此等怯懦,如何能让玉煌剑派发扬光大?!”
苏阳听到长老发火,虽然言犯师尊,还是不敢出声相辩。
玉真子想了想,又道:“中秋宴上,若有敢于挑战你师兄资格者,你们便登场,战而胜之,先为你师兄旁证一下修为,其余的事,有我们几个老家伙,你们不必担忧。”
苏阳松了口气,原来,夜宴上只要我等做这种事,这便简单,只需掌握轻重,避免伤人,事后就算大师兄不满,亦不会太过怪罪于我。
想到此处,苏阳心中大定,他问道:“师叔祖是否还有别的吩咐?若是没有,弟子便去了。”
玉真子看了他一眼,说道:“没事了,去吧。”
苏阳躬身一礼,转身走出房间,不禁觉得浑身轻松。
玉真子坐在榻上,眉间渐渐皱起。
对苏阳提出的问题,他心中并非如脸上表现的那样轻松,他已经有些担忧。
联想到抵京之前,昆仑宗传来消息,端王的态度变得有些暧昧难明,他更加警惕起来。
如果光靠皇长子,他有这个本事吗?靠得住吗?
端王真的要让那位回京?这又是为什么?难道说,他要准备放弃昆仑宗了?
玉真子想了很多,他心头掠过一丝阴影,曾经坚定的信心开始有些犹疑不定。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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