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功与罪
‘百科全书’这个程序白阳交给了【大卫】，方便白阳随时查询，也正好不浪费【大卫】过剩的运算资源。
等一切落停，已经是后半夜接近凌晨，城中都鸡鸣二遍。
白阳伸个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旁边帕翁、萨缪尔也跟着哈欠连天，反而是艾登这个圣域战士体力充沛精力旺盛，还在信仰互联网里倒腾。
萨缪尔隔着桌子戳了戳艾登：“喂喂醒醒，艾登小子，天都要亮了！”
艾登兴奋的睁开眼：“啊？天亮了吗！”
喊完看了眼窗外他完全没在意外面还是黑夜，扭头像个孩子似的拉着白阳东问西问：“阳！教皇阶的特权是什么！所有功能都能用么！那个‘龙门快递’一次能送多少货！能送人吗？能送多远？马匹可以吗？阳！？”
白阳睡眼惺忪：“啊……就那样，荣誉阶级嘛……就是好听。没用没啥用。”
艾登怒了，狮鬃似的头发颤抖起来，抓住白阳狠狠推搡咆哮道：“你给我清醒清醒！认真回答我能不能运人呐！”
艾登这一嗓子吓了众人一跳，白阳顿时清醒了。看见艾登满眼的野心勃勃他心下了然，扯扯艾登手臂：“松开松开！怎么可能大规模运人呢！那是不可能的！没有那个功能！龙门快递就是运货的，运送没有生命灵魂的东西！”
白阳当然可以做到，但艾登所想的正是白阳所担心的——战争。传送的消耗并不大，单人传送每十公里一点信仰之力也就是说等于白阳规定的十点神恩点。问题是如果完全开放，这将彻底改变整个世界格局，引起全世界战争。若真如此，白阳当然会成为最大赢家坐收渔利，但是将这个世界搞的战乱不休尸骨遍野这绝对不是白阳想看到的。
闻言艾登表情一垮，一拳砸在桌子上语气失落：“邪教！异端……邪教！！”
艾登这孩子气的表现让众人相视一笑。
白阳拍拍艾登肩膀：“你想多啦！”
艾登气呼呼挡开，冲白阳沉声吼道：“邪教！异端！我我我……哼哼。”
白阳躲开口水，安慰他：“生气也没有用，我们实现理想还是要靠自己的努力！”
艾登摇摇头：“不！阳，你已经先人一步成为教皇，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这个光明神系统必将传播到整个世界，并且必将掀起席卷整个世界的战争！这一次不是坎杜拉斯王国和萨卡兰姆教会的矛盾！这一次将是整个世界的浩劫！它的世界论坛将各个国家的国力和所有秘密全部曝光！世界地图将所有道路、要塞、城市、河流全部曝光！小天使的即时通信解决了大规模军团作战的指挥难题、龙门快递解决了军队的后勤物资运输难题！这个该死的光明教会为什么干脆叫战争教会！”
艾登希冀的看着白阳：“阳！没有率先打败维斯特玛帝国的机会，没有吞并维斯特玛帝国的可能，那么等这个光明神系统传播到维斯特玛，坎杜拉斯王国只有举国投降这个选择！我的父亲我的家族将永远被钉上耻辱的标签，永世被后代耻笑！阳，如果你有办法的话，阻止它的传播！！！”
艾登一番话从国家利益的角度展现了一幅完整的拼图，这震撼了白阳，震撼了帕翁和萨缪尔。
看着艾登白阳呐呐无言。他从没想到这么远，没想过这么多。
信仰互联网等于就是地球的因特奈特互联网，地球因为有了互联网而变成了小村落，早上村头张三李四打架，中午村尾王二麻子就在聊张三李四打架的原因了。这是科技的进步这是先进文明的结晶，白阳做出这一切只是机缘巧合。他想的是提高这世界的生活质量，想的是让这些土鳖感受感受地球的先进，他做这一切大半是出于得意和炫耀，白阳从没想过他做的这件事竟然有极大可能会引起庇护所世界所有国家的一场吞并大战。
艾登所说绝对不是危言耸听。从客观角度来看待整个世界，一个信息统一的世界其实就可以看做是一个国家一个族群一个整体。如果光明神系统真的全世界普及，当前大大小小公国、王国、帝国林立的局面必将遭到巨大冲击。因为这个生产力低下的时代，无论是帝国还是公国对领土的掌控其实极其薄弱，统治领地的方法和能力参差不齐。如果信息大统一，各个区域间的对比将凸显出极大的不公平感，这必将催生自下而上的革命，更会助力野心家的崛起，战火必定会烧起来。
白阳和【大卫】、【沉思者】为首的AI群体紧急磋商着。看到了这些问题想到了这些关键，白阳心里是真的后怕，他怕自己真成了庇护所世界全面战争的罪魁祸首。
虽然一个大统一的世界必定比现在庇护所的格局要好的太多，但这中间会死去多少无辜的人？会有多少无辜的生命遭遇这悲惨……这不是白阳想要的，如果因为信仰互联网的出现就能将历史导向全面战争的灾难，那么从根源上必定能找到避免错误的优化方法！
帕翁、萨缪尔、艾登激烈的交换着想法，他们辩论的正是在‘光明教会’普及下的世界格局。
帕翁持乐观看法。他认为统治者既不会不顾一切制造战争，也不会仅仅因为对手弱小就耗损国力，维斯特玛帝国和恩斯丁格尔帝国安稳了两百年的中坚贵族阶层不会舍弃安逸的生活去选择战争。
艾登持悲观看法。他认为夹在两大帝国中间的坎杜拉斯必定成为西方维斯特玛和东北恩斯丁格尔两大帝国的角斗场。国家国力和大陆地理的透明化，消除了两个帝国对彼此的畏惧和忌惮，最重要的是坎杜拉斯的虚弱将直接袒露给这两方。结果就是无论商业活动还是政治往来，坎杜拉斯都将处于弱势地位，接下来就是慢性死亡，坎杜拉斯不想就此沉沦就只有投靠一方或者寻求自强崛起，但夹在两大帝国中间背靠广袤沙漠，坎杜拉斯难道去沙漠上自强么。投靠一方的结果就必然引起两大帝国实力的失衡，另一方必定攻击坎杜拉斯！
萨缪尔的观点却是最接近白阳和AI智囊团推测的。
“不不不不，我认为会是另外一个样子！”萨缪尔摇了摇手指，他叠着脚翘在桌子上。
“世界论坛加上世界地图！偶！买！噶！的！我亲爱的朋友们！这个世界竟然这么大！你们懂我的意思么？是如此大。所有人！任何人！只要有那么一丝丝相信‘光明神’，这个该死的教会！这个该死的‘系统’就会无偿的、免费的、立刻的送给这个人！吼！嘞！谢！特！然后他就能知道一切！吼！嘞！谢！特！”
“坎杜拉斯只有一个国王一个王后两个王子，整个王国只有一个公爵就是北边高地上那个狗屎强盗，整个王国有十五位实权伯爵，三位荣誉伯爵一共十八个人，整个王国的子爵男爵勋爵加起来也不够一万个人！咔芒布柔！算他们一万个人！他们掌握着土地、女人、黄金白银、布匹粮食盐铁牲畜！吼！嘞！谢！特！平民们会发现，这么多东西都在这一万多个人手里！他们连半个响屁的关系都没有！哇呜！王都崔诗兰姆有接近二十万平民，整个王国有多少？艾登你知道吗？想想！简单想想！一万个人，掌控着一万万个人的生存的土地、食物、盐铁，还要收他们的税、玩他们的老婆或者女儿……吼嘞谢特！我感觉到寒冷！我感到恐惧！想想！当这一万万平民们不高兴被这一万个人骑在脑袋上时，这个世界会怎么样！”
“这是我想要说的。贝福、艾登，是不是被我惊呆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萨缪尔笑的在椅子上四脚朝天，而帕翁和艾登则听的表情僵硬浑身发寒。
白阳全程沉默。艾登之前的发言之后，白阳就一幅陷入沉思的样子，实际正在和AI智囊团群策群力。
由下而上引起社会革命的结论，是最先模拟推演出来的，萨缪尔的观点与AI智囊团的结论不谋而合。按照AI智囊团的推算，从普及‘光明神系统’到引起小规模平民觉醒也不过是六个月到十八个月的样子。这里头有一个重要因素，白阳做‘光明神系统’就加入了文字信息，无论读音、书写、含义全都是直接映射到信徒，所以只要是‘光明教会信徒’，就会很快摆脱文盲的帽子，而识字和学习正是影响这一切的决定性因素。
找到这一切的根源因素之后，白阳陷入了沉默，此时萨缪尔侃侃而谈结束，哈哈大笑。
萨缪尔得意的大笑几人并不在意，在座都知道萨缪尔的性格，然而愚者千虑必有一得，这次恰恰被萨缪尔无中生有的一番言论，震惊了艾登，震惊了贝福帕瑟利昂，也叫白阳刮目相看。
“诸位先生早上好！”一把好听的年轻的充满磁性的女中音从楼上传下来。
众人抬头。
老贝福双目一亮流露出浓浓欣赏，频频点头：真是个美丽的姑娘！
艾登目露奇光，亲不自禁不忍移目的看着楼上那张笑容灿烂的脸庞：真美！真美！
萨缪尔坐在椅子上耍了个杂技，用一条椅子腿旋转转身，半躺在椅子上冲楼上格洛莉亚挥挥手：“呦！早安格洛莉亚！”
白阳抬起头，格洛莉亚冲他甜甜的在笑。
看着格洛莉亚的脸庞，白阳笑了。
“大卫、沉思者，如果让所有人认识字会造成战争，那么就让这战争来的更猛烈些！如果因为让所有人识字会流血、牺牲，那就让他的名字留在史册上，告诉后来人，当年都发生过什么！大卫、沉思者，开工制作新的AI群体，这个群体的目标是每一个信徒，我要求每一个信徒身边都隐藏着一只‘小恶魔’，你们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吧？”
“局座放心吧，下官晓得！”
“嗯！”
白阳稳稳的站起来，身形再也没有以前的轻快，迈步上楼朝格洛莉亚走去，步伐再也没有以前那样轻盈。
揽着格洛莉亚下楼，白阳郑重介绍到：“我的女朋友，格洛莉亚伯格，一位亡灵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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