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庄王的大比兜
宝德娘娘已经被人面疮折磨的奄奄一息,手掌更是消瘦得如同枯柴树枝。
放在额头上冷冰冰的,没有一丝属于人的活气。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宝德娘娘的手指微不可察的一动,眼皮也抖了抖。
她像是在噩梦中沉沦,怎么挣扎都醒不过来。
妙庄王皱眉看着华怜的动作,放低声音像是怕惊扰了沉睡中的宝德。
“她已经被这人面疮折磨了整整三日,一开始只是长在手臂上,后来往其他部位蔓延。”
“她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每天都想寻死,我实在是没有办法,让太医开了安眠的方子,这才让她睡去。”
华怜确实闻到了安眠的药草味,只是还远远不止这一种药。
他的母亲和那些没接受过任何治疗的人不同,吃了太多药如果再吃他制的解药,怕药性相冲。
到时候人面疮还没治好,可能就会先被冲突的药性毒死。
思及此处,华怜问:“宝德娘娘可还吃过其他什么药?”
妙庄王回他:“那李氏一族送来的道士倒是有两分本事,给宝德吃过几粒仙丹,身上恶疮也被暂且压制过。”
李氏一族?
华怜不由皱起眉头,是他想的那个李氏一族吗?
“既然能压制恶疮,为何宝德娘娘身上还有这些阴魂?”
妙庄王为了宝德的性命,从未如此耐心地朝他人解释:“那药只能压制一时,我让那道士再给宝德吃药,他却不肯了,说要隔一段时间再吃。”
“如今有仙长在此,也就没吃那药了。”
事实上,那李氏一族派来的道士,就是来取宝德性命的。
他早被李老族长下令用丹毒害死宝德。
却也知道宝德一死,按照妙庄王脾气一定会让自己跟着殉葬的道理。
因此喂宝德吃过一次丹药后,任凭妙庄王和李老族长两头再怎么催,也迟迟不肯让宝德再吃。
这才给了华怜“乘虚而入”的机会。
否则宝德娘娘早在得疮第一日就惨遭横死了。
妙庄王说着将丹药递给华怜,“那道士称病远游去了,我觉着不对,便没急着将他留下的丹药喂给宝德,道长你看,这丹药是否有恙啊?”
华怜一闻这散发着不自然腻香的丹药便觉不对。
这是因为哪怕一些吃起来甜的中草药在和几十味草药碾碎混合的过程中也丧失了原本的甘甜,闻起来是一种清新的苦味。
苦却让人精神一阵,这是好丹。
而这种甜腻的丹药必然加了很多掩盖原本药性味道的东西。
有的毒药凶猛至极,制成丹丸光是让人闻一闻,就能把人熏的恨不得昏死过去,更别提尝试入口了。
加这种甜味是为了掩盖原本令人难以忍受的气味,好叫人吃下去。
而腻则是炼制丹药的药材本身有问题,很可能糅杂了不知名内脏等油腻恶心的东西。
纯草药炼制的药丸,是不会发腻的!
华怜的脸色从没如此难看过,指尖用力,直接将这毒丸碾了个粉碎。
就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气,如此阴毒手段,惹得华怜面若寒霜:“难怪他要逃了,这东西给娘娘一吃,只怕当场就会命陨!”
闻言,妙庄王骇然,连忙让宫女将那些残渣送去太医府检验。
他后怕连连,还好留了个心眼没给宝德吃下这东西,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妙庄王眼中闪出一抹暴戾的冷光,眉宇间的漠然和华怜亦有七分相似。
“李幽,你敢这样害我爱妻,看来是活腻了!”
李幽,正是那李老族长的姓名。
见点醒自己父亲,华怜便不再多言,专心为宝德研制解药,书写药方。
就在此时,忽有侍卫来报。
“大王,李老族长求见。”
妙庄王眼中闪过浓烈杀意,冷笑连连道:“好啊,我没找他,他到先来找死来了。”
他呼唤华怜道:“仙长,取药一事你只管让丫鬟们去做,你且随我来。”
华怜跟着妙庄王来到真龙殿,就看到李幽苍老的背影笔直跪在地上等候妙庄王。
他身侧包着一个木盒,正放在他脚边。
“李幽。”
妙庄王森然的声音出现在李幽身后,李幽立刻回身叩首。
“恭迎大王,大王万安。”
“万安?”
妙庄王兀地抽出开刃宝刀,手掌悬浮擦过刀刃,感受着刀身上凌冽的寒气。
“你带过来的人,可让我难安呐。”
他提着刀,身后跟着华怜,刀尖垂于地面,将地面划出一道丝线划痕。
妙庄王最终站于李幽身前,冷冷地盯着他跪服的后脑,如同一只择人而噬的猛兽,随时要将李幽斩于刃下。
李幽感觉到了妙庄王浓浓的杀意,面上却丝毫不显,直接拾起地上木箱,打开箱子递到妙庄王眼前过目。
正是一颗血淋淋、尸首分离的头颅。
妙庄王眼中闪过惊讶,他认出这颗头颅,正是那骗子道士的!
见到这道士的死人脸,妙庄王顿觉晦气,不耐地将木盒劈手扔出。
那头颅离开木箱在空中转了几圈,咕噜噜滚离了真龙殿。
“何意啊。”
妙庄王面色不善,死死盯着李幽问。
李幽依旧深深叩着脑袋,背脊挺得笔直,做足了马上要进行死谏的忠义良臣姿态。
他明白妙庄王的秉性,此次若是不能说服妙庄王,扳倒局势,那今天就是他的死期!
李幽的声音颤抖,诚恳到像是发自肺腑的言语从他嘴里吐露出来。
“微臣卜卦算到那妖孽回了朝都,便急忙赶来王宫护驾,没想到一个罩面竟然遇到了他!”
他指着不知道飞到哪里的道士头颅,迫切道:“那妖孽不知何时附身于微臣引荐的道士身上,估计做了什么手脚,如今想要逃走!”
“微臣赶忙捉住该妖,只是妖孽狡猾,白白断送了那道长的性命,还叫他逃了。”
闻言,妙庄王笑了,掀开衣摆半蹲在李幽面前,指着自己道:“李幽啊,你看我几分像白痴?”
言罢,他猛地给了李幽一个耳光,力道之大直打得李幽双耳失聪嗡嗡作响,缓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李幽“砰砰”磕头,掩饰自己目中仇恨。
他浑浊的老眼闪出隐忍怨毒之色。
再忍一会,再拖延一段时间。
马上、马上他的兵就到了。
那是他远在老家养的私兵,为的就是防止有天他们李家被庄王鸟尽弓藏。
没想到等了那么长时间,竟然直到他垂垂老矣,才有了出兵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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