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想回家的小九
“那还不好说！去我家吧！”不等他拒绝，我伸手抓住他：“外面不安全！”
他盯着我的手，知道拗不过我，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门是我妈开的，她看到我身后的小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满脸堆笑的招呼：“小九来了呀！快快快，赶紧进来！”
“阿姨，新年好。”小九把我往前一推：“我就不进去了。”
我转身抓住他：“不行！你要是不进去我就喊了！”
小九哭笑不得：“你喊啥！”
我转了转眼睛：“你管我喊啥！”
我妈看我俩不对，往我爸那边瞅了一眼。
我爸这个应声虫迅速反应过来，从沙发上站起来，几步就走到我们仨面前。
“小九，快进来吧！你姨饺子都包好了，十二点就下锅煮。吃点再走！”
小九一看我们这架势，知道自己是走不了了，只能乖乖跟着我一起换鞋进屋。
电视里正放着春晚，欢天喜地的。我妈拿了好多吃给小九，我爸穿上鞋说出去一趟，一会就回来。
我刚想问他去哪，手臂就被我妈不着痕迹的撞了一下。
我悄悄看向小九，他手里捏着一个开心果正坐在那发呆。
我从他手里一把抢走，扒了壳给他塞进嘴里：“寻思啥呢？还害羞？我妈说你光屁股满街跑的时候她都看过，不用害羞！没外人！当自己家啊！别客气！”
我妈被我一下整乐了，抬手就给我后脑勺来了一下：“什么乱七八糟的！跟谁学的！还有模有样的！”
小九也有了点笑模样：“就是，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跟街边整天聊闲天的婶子们似的！”
“你们懂啥，切！”我甩了一下头，不屑的撇撇嘴：“老的老小的小！我这叫提前准备！省的到时候还需要现学！”
这一下俩人直接笑出声，我妈甚至还伸手拧了我一下，屋里的气氛一下就变得欢快起来。
我爸这时候刚好回来了，手里还拎着很大一包东西。
把东西放进厨房，乐呵呵的坐过来跟我们一起聊天。
过了十二点饺子热气腾腾的出了锅，小九吃了几个就跟我们道别打算回家。
我爸却说，已经跟他家打了招呼，今天让张浩跟他睡一屋，我妈跟我住。
小九尴尬的瞅瞅我又瞅瞅我妈，说怕不方便。
我爸说招呼都打了，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有啥不方便的。
睡到半夜，也不知道是谁家噼里啪啦的放了一挂老长的鞭，硬生生把我震醒了。
我妈平时就睡得挺沉的，感觉地震来了她都没反应。
翻来覆去好一大会都没睡着，反倒是把尿给等来了。
出了洗手间，我看到我爸他们那屋还亮着灯，里面隐隐约约传出低低的说话声。
我寻思这俩人真能聊，聊的觉都不睡了。也没多想直接回了房间，刚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小九已经走了。
我爸说大年初一来拜年的人多，小九觉得在我们家呆着，让人看到不好，一大早就回去了。
我问我爸昨天跟小九聊了啥，大半夜都没睡。
我爸说，就劝劝小九别太冷着他爸，毕竟老太太年纪大了，也没几个棺材本。小九还小，以后上学结婚，都得靠他爸。
我妈在旁边听着，唉声叹气的说老太太真不容易，小九他姑和姑父也是实在的，平时也没少帮衬。
昨天晚上剩下的饺子被我妈热了当早饭，我坐在那狼吞虎咽的吃了几个就要往外面跑。
我爸一下把门挡住，说一会亲戚来，走了就拿不到压岁钱了。
我只能抓了一把瓜子，不情不愿的坐在那看春晚回放。
人一波一波的来，又一波一波的走，跟赶集似的。
七大姑八大姨这个叔那个大爷，没几个认识的，只能杵在那尴尬的笑的脸抽。
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了，趁他俩一个不注意，偷偷溜进了房间看小说。
刚看到最精彩的地方，就听张浩他爹在外面吆吆喝喝的进来了。
我妈过来敲我的门，我不情不愿的把书放下。
打开门一看，张浩穿的跟个大红包似的，正站在对面冲我傻笑。
我伸头给他爸打了个招呼，扭头就把张浩拽进屋：“你可来了，我都快闷死了！”
“你没去找小九？”
“他昨天晚上死活不回家，我就把他带回来了，跟我爸一屋睡的。”
我拿出抽屉里的巧克力递给他：“今天一大早就回家去了。”
“哎，要我是小九，我也不愿意回去。”张浩把巧克力放嘴里：“这玩意真甜，你少吃点，小心胖死你！”
“切！”我白了他一眼：“我刚才想出去找他来着，我爸不让去。”
“你去干啥！整天傻不拉几的！人家家里的事关起门说，你老去这事还能说明白。”
张浩摇摇头：“他爹本来就待不了多久，你还要去插一杠子。”
我一听，觉得这话说的还挺在理的。但又觉得哪里不对，顺手就狠狠地给他肩膀来了一下。
于是从年初一到十五，我只能和张浩混在一起作天作地。最后我还撺掇他，跟我一起去城外看看。
他倒是痛快，骑上他小姨的自行车就带我就去了。
那塔挺远的，好在张浩体力不错，骑着车子还有力气唱歌。
那歌唱的还特有感情，撕心裂肺的，调都跑他姥姥家去了。
我在后座上，颠的屁股都快硌成八半了。远远的看到一个大坡，赶紧跳下来松快松快。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除了残垣断壁和枯草就是各种垃圾，里面甚至还有一条死狗。
我跑进杂草丛生的破塔里，拿了个棍子到处扒拉着看。
张浩说这地挺脏的，让我小心看着，别踩了屎。
我也不理他，认认真真的扒拉着，他只能干坐在断墙上瞅着我。
瞅了老半天，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小姑奶奶，你到底在找啥？”
"骨头。"我头也不抬的答道：“小孩的那种。”
张浩跳下来，一把拽住我：“你赶紧出去，怪脏的！找啥小孩的骨头，犯癔症啊你！”
“不是！”我皱皱眉：“小九给我讲了个故事，是关于这塔的，我就好奇看看。”
“啥故事？”张浩给我拍拍衣服：“说给我听听，我帮你找！”
“他说这塔里面死过不少孩子，最后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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