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调戏
今日皇宫宫门大开，修仙界三百多家门派齐聚一堂，昔日肃穆沉冷的幽深宫墙终于有了几分热闹之气。
人数着实过多，宴会的正殿里所有的殿门和窗扇皆被打开，拆开的门板和隔窗装满了侧间。
正殿和侧殿自建立以来，第一次这样毫无阻隔地被连通起来。
一身宫装的宫人们来来往往，繁忙却有序。
“太初宗珈一掌门率众到访。”
“梨花宫任岖掌门率众到访。”
“魔教魔羽教主率众到访。”
……
正殿前，衣着肃穆的大臣站得笔挺，接过宫人不断递来的拜帖，高声唱和。
“诶，师兄、师姐，凡间话本子里，唱和这种事，不都是由太监来做的吗？”有年轻弟子头回入世，心里止不住的好奇，悄声问自家师兄师姐们。
师兄们一言难尽地看着自家师弟，不大愿意搭理他。
倒是师姐们愿意施舍一点精力给他，“但凡你课上安生听课，也不至于问出这样的蠢话来。”
那年轻弟子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开始撒娇，“师姐，你就告诉我嘛！我保证，下次堂主授课，我再不睡觉了。”
堂主是师姐的亲传师傅，早就看这个不尊敬自家师傅的师弟不顺眼了，奈何师傅不在意，她只得忍耐。
现下师弟作了保证，她想了想，勉为其难地原谅了师弟往日那些散漫的行为。
“行，我只跟你说这一次。”年轻的女修嫌弃地拎开师弟不安分抓着她袖子的爪子，“别动手动脚的，安分点。”
身前传来师兄的轻笑声，她娇靥微红，声音缓和了下来。
“自凡间一统，先皇符皇陛下登基之后，便已下令废除太监制。”
提及已经故去的符皇，女修的声音里含了几分惆怅，“到如今的楚皇陛下登基之时，皇宫已经找不出一个太监了。”
原来如此。
年轻弟子笑得灿烂，“多谢师姐解惑，”他摸了摸自己的头，不好意思地跟人道歉，“师姐，我平日里是挺混的，多得堂主不计较，对不住啊！”
女修嘟哝了声“跟我道什么歉啊！找我师傅去”，便快步走开，不想再搭理这混账师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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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约定的时辰还早，坐席上安坐的人并不多，且本分坐着的，多是门中沉稳有度的弟子们。
至于掌门长老们，还有年轻的弟子们，三三两两的，散于各处，聚众闲谈，毫无规矩仪态。
惹得筹备宴席的大臣女官们频频蹙眉，却碍于他们修者的身份，不好多言。
有活泼的年轻修者去逗那些漂亮的女官们，“女官姐姐，我方才经过一个挺大的广场，足够容纳万人宴会，为何不安排在那处啊？”
他指了指不远处庄严肃穆的几根廊柱。
女官眼皮子跳了跳，“道君，您指的那处，是祭祀广场，是万万不可用于宴会宾客的。”
哦，祭祀广场，听说凡人的祭祀挺庄严冷肃的，确实不可冒犯。
年轻修者还站着不走，“女官姐姐，你为什么叫我道君啊？修仙界有这个称呼吗？”他不解地问。
元婴修者称“道者”，化神期修者称“君者”，他才金丹期，按凡间的规矩，该被称一声“郎君”的。
“郎君”多好听啊！听说有地方习俗，“郎君”还是“夫君”的意思呢！再者……他想起了门中教导，眼中漾起一抹笑，黏黏腻腻的。
女官毫无所察，细声细气地给他解释，“道君有所不知，自修仙界和仙界两界相通之后，仙界曾有书册传入凡间。仙界的凡间中‘郎君’一词，释义繁多，并不适用于称呼修者，楚皇陛下便下令改了。”
虽然两界的凡间永不会相通，修仙界的凡人们穷极一生也不会有幸看一眼仙界凡间是何种模样。
但修者却未必，统一文字和称呼，修者们进入仙界之后也不至于太过陌生。
一个称呼而已，但能看出楚皇陛下对修者们的珍重爱惜之意。
年轻修者笑了笑，“原来如此，我还道能听到女官姐姐的一声‘郎君’呢！”
女官见这年轻修者一脸的笑意，有些明白了，这人哪里不懂得“郎君”的含义，不过就是想让自己叫他一声“郎君”。
不怀好意、居心不良、别有用心……
女官脸色有些发红，被气的。
他们二人这样站着有些久了，女官令快步走过来，先是给年轻的修者见过礼，而后轻声询问，“道君，可是有何要事？”
她握住年轻女官的手，察觉到对方指尖的冰凉和掌心的滑腻，心里一沉。
年轻修者见到年长的女官令，端正了态度，“无事，只是好奇，和女官姐姐多说了几句。”
女官令点了点头，端详他几眼，笑道：“道君客气，观您气度，想来您的年龄还在这孩子之上，不必唤一声‘姐姐’。这孩子才十六，年纪小不经事，且刚当上女官没多久，礼仪规矩还有待改进。若是有冒犯之处，还请您见谅。”
才十六。
年纪几乎破百的年轻修者有些讪讪，“无事，无事，不会的，啊哈，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先走一步。”
他狼狈地转身想要离开。
正撞上静静地站在一旁，不知道看了多久的清风。
“清风前辈。”他老老实实地问好。
清风上前一步，“你是尤和宗的弟子？”
年轻修者点头，他终于想起，凡间帝皇和这位魔教大人的关系，心里添了几分悔意。
清风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尤和宗的败类们清理完了没有？你们掌门现下还是焦头烂额的罢？你不回去帮衬帮衬，还有闲心在这里调戏女官？知道这场宴会的目的吗？”
清风虽是名魔修，但一向是以疏朗清淡的形象示人，旁人便渐渐淡忘，他曾一剑劈开小桐山的事迹。
此时他冷着脸，显得有些咄咄逼人的模样，倒是少见，让年轻修者想起了他们之间的修为差距，顿时冷汗淋漓。
“我……”
他的话被毫不客气地打断。
“仙盟成立的目的，是清理修仙界的渣滓，”清风点了点他身后来寻人的师兄，“比如，你们尤和宗丧生于问心劫下的那些败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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