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三夜—9

纲在一旁沉思半晌，也恍然大悟：“莫非这就是诸佛菩萨所求的解脱之道？所谓三界无别，生死自在？”

  “不错。”老施主点点头，“你我只要悟透阳关的核心所在，自就能驾驭人世间的纷扰生死，达到超凡脱俗的境界。那火雷魔只是窥见了一缕皮毛而已，怎能通晓整个奥义？你们今日更是亲身体会，定然会有所领悟吧。”

  新月和纲听罢，再次痴痴地凝望着面前这诡谲的一幕。无数泥塑小人就像是宇宙万物的化身，它们在寂静中循环运动，宛如吸引和排斥的力量在主宰着一切。

  就在这时，老施主却出人意料地站了起来，拄着他那根拐杖慢慢踱步离开。新月连忙上前一步，关切地问道：“老施主是否就此离去？小人等定会铭记您的教诲，将那灵脉之术继续传承下去。”

  老施主转过身来，含笑注视着新月：“新月公爵有这一片赤诚之心，老衲实在是高兴万分。不过你我都心知肚明，这缕仙术的力量太过玄妙，若是落入凡人之手，只怕会酿成大祸啊。”

  “不如就此让它们永世隐藏于人世吧。”老施主环视四周，缓缓举起了手掌心，整个人的身形也逐渐在一团雾气中显现出来。

  那些原本定格的泥塑小人陡然开始了运动，无声无息地舞动着婀娜多姿的身形。而庭院之中更是出现了一道道七彩光环，宛如天象变幻一般。

  新月和纲惊诧莫名，只能战战兢兢地注视着这一切。良久之后，那团雾气开始渐渐凝聚成实质，却又转瞬间飘散在庭院之中，化作无形。而那无数泥塑人形亦是顷刻间销声匿迹，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这就是轮回的真谛吗？”新月长久地凝视着老施主消失的最后方位，喃喃自语道。纲也默默无语，眼神中流露出无限的思索。

  数月后的一个清晨，新月踏着融融的晨雾，来到了那处幽僻的林间小路。树林郁郁葱葱，野草丛生，看上去就像是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他循着盘旋的小径行走，很快就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庙宇前。这里就是老施主“源之助”曾经的修行之所，如今也成了新月常来探访的地方。

  庙门大开，回廊下坐着一个身穿黑袍的中年人，正是当年那位驭魂人。他安安静静地打坐着，似乎在闭关修养。

  “纲师兄。”新月远远地招呼了一声，径直走了过去。

  那人睁开双眼，招了招手，神色恬淡：“你终于也来了。”他站起身，两人便一同并肩而行，在恬静的庭院中徐徐踱步。

  “师兄，你我从前在江湖浪迹，见多识广。但那日遭遇的种种离奇事件，倒也让我有了新的体会。”新月开门见山，“如今阳关大法的秘术虽已无迹可寻，但我总感觉……老施主的身世还有更深一层的奥秘啊。”

  纲听了，眉头微微一皱：“我也颇有此感。老施主的修为早已超乎常人，定然别有来历。而他最后那番举动，更令人费解。”

  “难不成，他其实就是那位高人？！”新月忽然止住脚步，眼中闪过一丝明悟的神情，“当年那场审判之役，他便在幕后垂手导演了整个过程。其中只为考校我们而已啊！”

  纲也猛然醒悟，恍若在狂风骤雨中放晴了般：“所以才会刻意隐藏自己的身份，而让我们对他一无所知……原来如此！”

  新月点了点头，似乎将心头的一个谜团都捋顺了：“那老施主操控那缕灵脉阳关之术的手法，岂不正是想让我们见识一番天地造化的精微奥妙？但终究只是一种引子而已，真正的大道理却要我们自己去领悟啊！”

  纲摇头感叹：“真是令人顶礼膜拜。如此高深莫测的仙家之道，我们就算几百年修行，恐怕也只能窥豹一斑罢了……”

  正当两人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味之中时，忽然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二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年轻扎手的男子正马不停蹄地疾驰而来，看那身手便知武功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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