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太子妃
苏瑾决定先去看望太子妃,探探情况,方便接下来行事。
太子妃与太子成婚已有八年,如今缠绵病榻三年多了,已很久不曾离开过院子,整个人瘦削、苍白又憔悴,看上去比实际年岁大了不少。
苏瑾对着太子妃微微福身,做了个行礼的样子:“妾身拜见太子妃娘娘,按规矩是要给娘娘行大礼的,但妾身有孕在身,殿下怕有个闪失,便免了妾身的一切礼。”
看着这样的太子妃,要不是成国公势力大,穆云绮后台硬,其实苏瑾希望太子妃一直活着,一个形同虚设的太子妃,没有其他势大的女人,其实很好,只要慢慢等她上位就好。
可惜这样的太子妃一点也牵制不了穆云绮,留着就没什么用了,早点死还有点价值。
太子妃抬眼看了看苏瑾。
标准的美人,这会儿的心思也写在脸上。
听府里的人描述,不像是这么没有城府的人,可见是故意的。
不过是想气她,可她怎么会被这点小事气到,如今还有什么事能气到她。
太子妃就看了这一眼,并没言语。
“太子妃娘娘,殿下身为太子,这个年岁,还没有一儿半女,好不容妾身有孕,殿下看重了些,您也别往心里去。”苏瑾继续说道,想刺激太子妃。
“苏良媛是吧?”太子妃虚弱地问了一句,伴随着两声咳嗽。
“娘娘唤妾身,可是有何吩咐?”苏瑾说着恭敬的话,但态度却很嚣张。
“你想我早点死吧。”太子妃突然笑了笑。
苍白的脸,配上不明意味的笑,苏瑾觉得有点瘆人。
“娘娘,您怎么可以这么想妾身,妾身还盼着孩子出生唤您一声母妃呢。”苏瑾否认着,说的话又继续火上浇油。
“不必一直拿孩子说事,你这点心思……对我没有任何伤害。”她拖着这破败的身子,不过是一日熬一日,太子府的任何事,都激不起她的情绪。
“其实早死……晚死,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差别,对你……可能就不同了。”
“若你能拿出合适的筹码,我并不介意……早死一段时间。”
太子妃断断续续的说道。
说完便闭着眼睛,好似说这一段费了她很大的精力。
太子妃的话让苏瑾心里一动。
如果太子妃能自己赴死,那当然再好不过了。
她那个见不得人的爹给的人和那几个钱,也不知道能不能成事,还得担风险。
“娘娘有什么条件?”苏瑾问道,既然太子妃自己递了个话,她也不再虚伪下去了。
但太子妃再也没有睁开眼睛,好似睡着了一般。
苏瑾多么想太子妃就这么睡过去算了,再也不要醒来。但她知道是不可能的,太子现在会保住太子妃的命的。
她曾刻意了解过太子妃。
她所知的太子妃是太傅之女纪卿许。
而太傅曾是青云书院的院长纪黎,青云书院声誉斐然,谢时宴幼时便是在那里求学,而纪黎更是赫赫有名的大儒,出任太傅之时,皇上便定下了这门婚约。
后来太傅病逝了。
所以她在想,纪卿许是有什么遗愿呢?
纪卿许还有一个弟弟,是金科进士。
其实她听调查的人说过,太子妃的弟弟有状元之才,不过最后却只是个普通的进士,还被人嘲笑了好一阵子。
但还是入了翰林院。
太子妃无儿无女,母亲在书院生活,弟弟在翰林院,她到底所求为何呢?
苏瑾得不到太子妃的答复便离开了,她需要好好打探研究一番。
纪卿许在苏瑾离开之后,睁开了眼。
她幼时便和太子定下婚约,长大之后,父亲说太子不是良配。
但圣旨赐婚,而他又作为太傅,这门婚事除非皇上想退,是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的。
而他们纪家百年清誉,不可能主动给自己抹黑,所以纵然不是良配,她还是得嫁,所以她和父亲拖到了她十九岁,希望能生什么变故。
最终还是嫁了。
她姿容并不算特别出众,性子也不讨巧,太子对她并不喜爱,加上太子好大喜功,心里对父亲其实都是都看不上的。
所以一开始她并没有想立刻生子,想再等等,后来父亲去世,就彻底歇了这个心思。
如果生下来,那她和孩子的一生都必须在争权夺利中度过。
而纪家只是个清流文人,文武都没有实权,谈何容易。
而一旦稍有差池,不说她和孩子如何,纪家的书院或将不复存在。
父亲那时候出任太傅有犹豫过,但培养一代明君,让女儿母仪天下的梦太过美好,终究是没抵住诱惑。
而今她只希望弟弟不要再追究她缠绵病榻的原因,远离京城是非才好。
本就看不上,还死了父亲的太子妃,对太子还有何作用。
所以根本不用查,她这副身子就是留着等成国公家的小姐进门了死的。
苏瑾若能说动太子调离弟弟去外地,她可以早点去死。
但她不能开这个口。
……
苏棠这会儿正在跟谢时蕴用晚饭,小姑娘终于抓到了一个谢时宴不在府里的机会。
丫鬟给她布菜,小姑娘挑挑拣拣,爱吃的不多。
嬷嬷苦口婆心的劝着:“小姐,夫人说过了,您什么都要吃一些,公子自小就是什么都吃,长大了才那么聪明俊美。”
“姐姐,你也什么都吃吗?”谢时蕴扁扁嘴,她觉得嬷嬷说的话不可信,但哥哥确实不挑食,也确实聪明好看,她找不到怀疑的方向。
苏棠点了点头:“嗯,当然也有喜欢吃的和不喜欢吃的。”
谢时蕴瞬间来了精神:“那不喜欢吃的,你也吃吗?”
“有喜欢吃的时候,不喜欢吃的就不吃。”苏棠如实的说。
“嬷嬷,你看姐姐也是这样的,你们还骗我说大人都不挑食。”
“可这一桌子菜少夫人都吃了啊。”嬷嬷听着苏棠的话便感觉不好,然后换了个话劝说。
谢时蕴又看着苏棠。
“这都是我爱吃的。”苏棠说道,她不是故意要拆台,她真的只是说实话而已。她瞎说一般都是有目的的,而对着谢时蕴她生不出什么目的。
谢时蕴恍然大悟:“难怪你们说大人都不挑食,你们根本就不做自己不爱吃的。”
她觉得自己长期以来受到了欺骗。
“你们以后都做我爱吃的,我也不挑的。”谢时蕴决定了,以后挑食就不是她的问题了,是厨房的问题。
“少夫人……这。”嬷嬷很是为难。
“时蕴不吃的食物很多?”
“不算多,也不算少,有十二种。”嬷嬷记得很清楚。
这会换苏棠也不理解了:十二种而已,还有那么多菜可以吃,为什么要让她吃不喜欢的。
她小时候是怎样的呢?
她好像不喜欢吃的就可以不吃,但慢慢长大,发现很多时候并不是食物的错,是厨艺的问题。
她也有些茫然的看着嬷嬷,毕竟她没养过小孩,也不算没养过,上辈子的继承人她也自小教她习武,但她只教习武,其它的她也没管过。
没怎么关注过小孩子的生活问题,不懂是不是需要纠正的问题,再说了,她不是监护人,不能乱插手。
她不能再拆婆婆的台了,所以她什么都没说。
嬷嬷本想让少夫人劝劝小姐,没想到少夫人居然跟小姐是一样的。
她看着少夫人望向自己的眼神,无话可说了。
接下来谢时蕴开心的吃着自己喜欢吃的两盘菜,和苏棠聊天。
“姐姐,你教我习武好不好?”谢时蕴知道苏棠武功极好之后,就非常向往。
“你哥说你经常逃学?”
“哼……我没想到哥哥那么大个人了,还在背后说人坏话。”
“那你哥说的是真的吗?”
“姐姐,我那不叫逃学,那根本就不是我想学的,就跟这些我不想吃的菜一样。”谢时蕴觉得真的不是她的错,是那些课有问题。
“那你只想学武?还有其它的吗?”
“那些族学里的兄长们的课也挺有意思的。”谢时蕴想了想说道。
“为何有意思?”
“他们上课经常吵架。而我们不能说私话,更不论反驳夫子了。”谢时蕴觉得她们上的课实在是无趣极了。
苏棠沉默了。
“时蕴,你想学什么,你跟你哥说过吗?”
“说过,但我哥让我把自己在学的学到最好,再跟他谈条件。但我在学的,我根本不想学。”谢时蕴的小脸皱成一团,特别苦恼。
“时蕴,这个姐姐帮不了你,你要自己想办法说服哥哥或者爷爷,如果他们同意,且你要自己先达到我要求的基本功,我再教你习武,并且我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你要有心理准备。”苏棠不可能自作主张去决定谢时蕴学什么。
“姐姐……”谢时蕴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苏棠。
姐姐真好,姐姐虽没有明确答应她,但姐姐很认真的在跟她探讨。
苏棠跟谢时蕴吃完晚饭。
约了纪颂年,这是她醒来想到的一个很重要的人。
这个梦里谢时宴的接班人,太子妃的弟弟。
此时,沉着的少年戒备的看着她,虽刻意表现的从容,但还是能看出他的警惕。
其实夜里约一个男子单独赴会,是不合适的,但这事苏棠常做,而谢时宴也不介意,可明显纪颂年不这么想。
“景和郡主约在下有何要事?”纪颂年对苏棠保持常规的警惕之心,一个已婚的女子,哪怕是郡主,夜里约男子单独见面也委实不妥,他可以不来的,但他还是来了。
他在翰林院,太子妃的弟弟,被人捧着,奉承着,但也被人疏远着,暗地里说他是走后门的。
他想抓住一切机遇。
“纪公子是故意考砸的吧?”苏棠没有回答纪颂年的问题,反而问道。
“郡主何出此言?十年寒窗,只求一举成名,谁会故意。”纪颂年很快的就反驳了,但对苏棠的警惕之心更高了。
苏棠自然不能说上一世知道的。
“警惕心强是好事,但我今天来是说实话的。”
“其实太子妃为何缠绵病榻,我们都知道,但这个事肯定是找不到证据的。”你有凭据都不可能去告太子,更何况你无凭无据,你就算再怀疑,你也不能去太子府搜查。
“既然找不到证据,郡主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纪颂年说到这件事,瞬间变得尖锐了起来。
“但纪公子,为什么一定要证据呢,直接搞死太子不就好了。”
“郡主,你……”纪颂年被苏棠的语出惊人,镇住了。
这些事情他就算大逆不道,也只敢在心里想想。
他甚至只能想想,他都无法付诸任何行动,蚍蜉撼树,以卵击石的事情他不能做。
郡主显然比他胆子大多了。
不过他知道胆子是要实力支撑的,要不然胆子大只会死的更快。
“怎么搞?”纪颂年缓了缓自己的心绪,问道。
“你在京城肯定是搞不死他,溪州知州的实缺可以为你留一年,但你现在外调只能从县令做起,一年之内你有升迁的机会,这个位置就是你的。”这是贪污案苏棠和吏部尚书交换的官职,她现在找到人选了。
本来如果她没有合适的人选,她知道谢时宴手里肯定有,但现在她找到了更合适的。
“郡主的条件是?”纪颂年知道天下白吃的午餐都没有,更何况白送的官。
“没什么条件,让太子妃多活一段时间,一定要等穆云绮进门。”苏棠知道了上次宴会苏瑾怀孕的消息,她怕苏瑾会害太子妃,阻止穆云绮暂时进门。
太子妃一直身子不好,本就引人诟病,所以太子妃死的话,太子不可能热孝迎新人,必然要守制一年。
穆云绮是一定要进太子府的,越早越好,太子府和成国公府一定要牢牢的绑在一起,牢的怎么都分不开是最好的。
“郡主的意思是有人要害姐姐吗?”纪颂年一听,也没什么心思关注官职了。
他知道姐姐身子已经很不好了,姐姐出不了府,他甚至不能私下请大夫去看。
只是带姐姐喝过的药渣去问过大夫,就知道已经很严重,很严重了。
姐姐一直担心他,想让他远离是非。
但他如何远离的了,他明明只是个普通的进士,还是被安排在了翰林院,这是有人想让他在眼皮子底下。
“不确定,但以防万一。”苏棠不知道苏瑾会不会这么做。
但苏瑾急于找人合作,又被她拒绝和刺激了一番,难保不生什么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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