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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失控


见她咬着唇不说话,陈烬身子前倾,变本加厉地拽着她胳膊上挪:“手撑在桌上。”

  幽暗的房间,桌上只有台灯开着,温荧的身躯轻轻颤栗,被他拎起来手肘托在书桌,背对着他,心里无声唾骂着陈烬的变态行径。

  “……你别这样。”

  颈后传来带着裹挟着笑音的声音,陈烬扯松挂脖内衣细绳摘下,反剪过她双手抵在背后束紧手腕,“别哪样?可是我看宝贝很.啊。”

  ——他竟然把她内衣脱了!

  温荧大脑快爆炸,喉咙挤出一声极轻的嘤咛。

  陈烬修长骨感的手指按在沙发两端,膝盖骨惩罚性地,温荧哪里经得住他这么折磨,没两下就呜咽出声。

  她受不了地转过身来,径直被陈烬摁在了桌上。

  他微躬身,低下头来,颀长的身形挺拔如松,湿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腰间,薄唇烙了下来,声音低哑。

  ……

  “到给我看。”

  门外的人走后,温荧才劫后余生地喘息着,满脑子都是陈烬惊人的肺活量。

  -

  五一小长假来临。

  微电影拍摄到一半,还差关键几个重要的镜头和情节,男主养父的角色迟迟未敲定。

  陈烬不知从哪打听到一个演艺界的知名前辈住在厦市,且这几天橘子海旁有个落日露天音乐节,声势浩大,去玩几天和拍摄两不耽误,一拍即定。

  考虑到有人家庭条件一般,温荧提议大家搭动车去。

  五一车票难定,众人只抢到了晚上六点多的,五六个小时车程,到了直接入住附近酒店过夜。

  进了高铁车厢找到位置,陈烬替她摆好行李箱,前面车座的后背钩子挂好垃圾袋,网兜里放满了零食  、水和防晕车的橘子皮。

  足足弄了五六分钟。

  蒋璇和潘柏他们坐在斜后方,这节列车是三人一排,温荧靠窗,陈烬居中,外侧还有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大叔,带着一个小男孩。

  温荧从包里拿出他的pad,和陈烬共享一副耳机,一起看了部叫《恋空》的日本文艺爱情片。

  情节狗血而悲情,是男主身患癌症隐瞒病情和女主分手,并托朋友帮忙安抚心爱女孩的故事。

  集未婚先孕、绝症、误会于一体,结局男主病逝be。

  窗外夜幕黑沉,温荧将脑袋靠在他肩膀上,低声问:“如果有一天你得了绝症,会不会也瞒着我?”

  她想进一步了解陈烬的爱情观。

  “当然不会。”

  陈烬毫不思索地勾唇,嘴唇愈发贴近她耳廓,舌尖剐蹭,“老子肯定第一个告诉你,毕竟不能光我痛苦。”

  这、个、坏、种。

  温荧抽回身子,不想理他了。

  就在她昏昏欲睡地头一点一点地倾向陈烬胸膛时,旁边的小男孩突然将陈烬包上的刺猬挂件扒了下来,显然是好奇盯了许久。

  下一瞬,他就被陈烬牢牢桎梏住了手腕,骨节捏得泛白:“还来。”

  “我不!这是我拿到的!不给!打你!打洗你!”

  小男孩不知是被拧痛了,还是被他眼神震慑得恐慌,边打边哭,站在地上大吵大闹。

  陈烬眯起眼,嗓音阴冷似冰:“别让我重复第二次。”

  谁知小男孩就跟陈烬犟上了似的,站在走廊中央,用力掐着刺猬毛对峙着。

  “小伙子你什么意思?怎么欺负小孩呢?”

  中年男人站起身推了他一把,“一个毛绒挂件值多少钱?十块钱都不到的玩意儿,一个大男人怎么气量这么小,一个地摊货都要跟小孩斤斤计较?”

  陈烬猝然失控,眼底蔓出血红,骤然将他按在椅背,腮帮咬得很紧:“你他妈再说一次。”

  “我说错了吗?就是地——”

  “这是我跟他的纪念品,他悉心保存了六年。”

  温荧一字一顿地盯着男人,面色凛然,“别道德绑架了大叔,我们凭什么要因为您儿子小就让着他,我们放过他,谁来放过我们?”

  男人被她伶牙俐齿的话怼得哑口无言,列车员也赶忙过来调解,正好到了一个站点,小男孩抓着刺猬就往门口跑,径直跑了出去!

  中年男人急得赶紧连忙追了上去,谁知小男孩只是嬉皮笑脸地将刺猬丢了出去就回来了,还朝陈烬做了个鬼脸就跑了:“略略略,就不给你,叫你欺负我!”

  陈烬脸色阴鸷,犹如出笼的凶兽,顾不得管他,背影刹那消失在车厢门口。

  “滴”、“滴”、“滴”,列车已经缓缓鸣起关门的笛声。

  “——陈烬!别捡了!!”

  温荧疾步追了出去,瞳孔陡然一颤——

  浓稠暗得不见天日的夜晚轨道,陈烬弯腰匍匐着背,摁亮手机电筒,焦灼又迅速地一寸寸徒手翻找摸索着站台外的空地。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陈烬的样子。

  骄傲睥睨万物不可一世,却又卑微执拗到了泥土里。

  她潸然泪下,心口一寸寸刀割般揪着疼。

  她突然想起那天她跟陈烬去城隍庙祈福,明明就在附近,陈烬却怕她丢了,让一个阿姨看着她。

  因为她三年前的一次不告而别,造成了他近乎病态的缺乏安全感和恐惧感。

  她根本想象不到,在她杳无音信的三年,陈烬是怎么撑下来的。

  “听话,先上去。”

  “找不到就别找了,你想要多少个我都可以送你!陈烬,我不会丢的,我会永远陪着你。”

  温荧又急又心痛,终于在休息椅旁边拾到了,陈烬抓着她胳膊,赶在最后一次关门的倒计时最后三秒,上了车。

  她惊魂未定,又有些庆幸立马下了车。

  “知不知道你刚才有多危险?为什么跟着我下车?夹到手怎么办?”

  陈烬拎着她提到了座位,脸庞染上了一丝沉青的薄怒,像是被她气笑了,又像是在哄小孩,带着无奈,“你又不会把我弄丢。”

  “就算错过了,我也能搭下一班找你。”

  你又不会把我弄丢。

  温荧心口一片钝痛,哽咽到说不出话,死死地抱紧了他,头摇得像拨浪鼓,眼睛很红。

  “你永远不会错过她的,因为她会自己来找你。”

  温荧声音嘶哑,带着抽噎哭腔,埋进他胸膛,“那就是一只刺猬挂件而已……你要是想要,我可以给你买,给你织很多很多只,多到你再也弄不丢。”

  “你说的,我录音了。”

  陈烬面色微怔,愉悦满足地舔了舔唇,先前的躁戾烟消云散,抽出了兜里掌心的手机,唇角轻挑,“老子会每天提醒你。”

  午夜列车发出轰隆隆辗过隧道的声响,两人交缠的背影却像是回到了高中那段青葱岁月,共享一副耳机听着品味相似的电音。

  女孩脑袋一点一点地倾向他的肩,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柔地摘下她的耳机,垫着她的头慢慢托到了膝盖上。

  ……

  零点抵达厦门,一伙人就近在附近酒店过了一夜,翌日醒来,天气晴朗,是个艳阳天。

  休息好后,剧组成员就去拜访了那个已隐退知名男演员的家。

  他们今天要拍一场重头戏,女主周菱去男主家找男主,结果意外撞见男主遭受着养父的家暴,敢声张遭到男人威胁后,女主想早日帮男主解脱,失手杀了嗜酒如命的养父。

  后来,男主魏燃骑摩托带女主潜逃私奔。

  甚至请到了影视界实力派的余哲前辈出演男主养父。

  对陈烬的考验很大,剧本不少情节描写魏燃惨遭非人欺凌的情节,温荧担忧他,余老师也问他要不要到时候打轻些,或者不会真打。

  谁知,陈烬淡然如斯:“就按照剧本的演,别把观众当傻子,只有真伤和真情才能打动观众。”

  导演喊开始。

  温荧敲响了他家的门,无人应答,下一秒,她听到里面传来玻璃杯摔掼声。

  “让你给老子倒杯酒,哑巴呢?”

  一个喝得酩酊大醉双眼猩红的秃顶中年男人,拍了拍陈烬的脸,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重重地推向茶几。

  陈烬双目充血,身子重重地栽下去,撞上啤酒瓶,一片狼藉。

  温荧透过门缝看到了他脊背青紫斑驳的淤痕。

  那一瞬,两人目光相撞,陈烬眸光一震,如有惊愕和难堪的浮光一掠而过,抄起桌上的杯子就朝门口砸去:“滚。”

  后来,温荧带了伤药去找他,陈烬只留给她一个修长冷漠背影,口吻疏离:“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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