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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 二合一


“你想[bi]我,非你无人能嫁,对吗?”周兰茵一语道破赫连勇所求,嘴角扯出一抹极是讽刺的笑。

  “那真是不好意思,你的如意算盘怕是打错了。”

  最终,赫连勇也只是被砍伤了手臂,便被押了下去。

  时一亲自护送大公主回帐,之后一段时间,他及司礼监甲兵将代替宫中的侍卫,暂守在她账外。

  而周兰湘和时归则被分开,一个被送去皇后娘娘身边,一个被时序抱走。

  回去的路上,时归始终一言不发。

  时序以为她是受了惊吓,少不得多宽慰两句,然几句说下来,却发现怀里的小人儿根本没听。

  “阿归?”他低声唤道。

  时归充耳不闻,只是蔫蔫地趴在他肩头,回首一看,才发现她双目放空,虽不似惊怕,但明显心思也没收回来。

  看她沉思的模样,时序默了默,不再打扰。

  片刻后,时归被安置在时序的帐篷里,外面除了空青和竹月守着,另外还有数十甲兵,将整座帐子滴水不漏地包围起来。

  时序弯腰与时归对视,[jiao]代道:“大公主之事,我还需向陛下禀报,阿归且在这边等我,我尽快回来。”

  “阿归,可听到了?”

  时归的目光在阿爹面上渐渐聚集,迟钝地点了点头。

  时序便当她把话听进去了,临走时到底不放心,又给外面把守的人[jiao]代一句,不许任何人进入,也不许时归出来。

  殊不知,也多亏他多[jiao]代了一声。

  时归看似是答应了,实则她耳边一片嗡鸣,隐约知道阿爹在说话,可到底说了什么,她却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这阵嗡鸣在周兰茵说出——

  “你便是[bi]我嫁去北地又如何?既非我所愿,我便是去了,也定将你北地搅得[ji]犬不宁。”

  说话时,她面上流露的乃是难见的狠厉,因太过咬牙切齿,那一瞬间,几乎没有人将此话当作戏言。

  而时归更是被这话狠狠震到,嗡鸣乍起的同时,许多被掩埋在脑海深处的记忆也缓缓浮现。

  直到现在,她仍在回想。

  回想一些,几乎快要被她忘记的剧情。

  ——是了,剧情。

  前几年的生活实在太安逸,时归所经历过的最大的疑难,也不过是官学里的功课稍难了些,又或者京南新宅的砖瓦样式太多,让她挑花了眼,纠结许久才定下。

  若非此次变故,时归都快忘了,她所在的世界,原只是一本书,而未来或会发生的好多事,是被称作剧情的存在。

  只因那本书的视角都在主角祁相夷身上,故事的开始发生在永和历十三年,距今仍有七年之久。

  那时候的司礼监掌印早是权倾朝野,就连太子也代父理政,逐渐掌控朝政大权。

  而现在,时序虽也是大权在握,但在很多地方也有桎梏,而被称作一代明君、与祁相夷联手肃清朝堂的太子,也不

  过是个在官学和朝堂辗转的少年人,偶尔也会为繁忙的课业烦恼。

  若不是看过书中的剧情,谁又能将这样两个完全不同的人联系到一起,知晓这不过是以前和以后的差别?

  也正是这些差异,让时归麻痹许久。

  直到今[ri],周兰茵说,她会将北地搅得[ji]犬不宁。

  那瞬时的震撼,撬动了时归遗失的记忆。

  在书中,确有北地起乱一事,起因虽也只是寥寥几笔带过,但亦是提过皇室公主的存在。

  在祁相夷的视角中,那位公主嫁去北地十多年,备受北地子民尊重拥护,只不知为何,对方一夜之间[xing]情大变,弑夫杀子,引北狄蛮人入侵,在北地之境大开杀戒。

  那位公主死于战乱,北地的动[dang],大周也耗费了许多人力物力才得以平息,事后追责,引起一切的公主被抹去名姓,尸首被北地所厌弃,朝廷百官也不愿接其入皇陵。

  最后还是太子力排众议,将其尸骨接回,送去皇家寺庙。

  至于那位公主[xing]情大变的缘由,祁相夷不知道,书中也没有描写,那位公主一出现,就是弑夫杀子的狠毒形象了。

  可联系着那位公主嫁入北地的时间,非周兰茵莫属。

  想清楚这一切后,时归眼尾赤红,很难说清是什么滋味。

  她动了动指尖,放任身体倒进柔软的被褥中,嗅着鼻翼间[shu]悉的皂角香,躁动的心终于缓和下来。

  依今[ri]情形,若非时序来得快,赫连勇的[yin]谋便要得逞了。

  而赫连勇行事是莽撞决然了些,但不得不说,一旦成功,留给皇室、留给周兰茵的选择就太少太少。

  除非皇室不顾脸面,肯将赫连部落的龌龊行径公之于众。

  但就算公布又如何?

  大周最多也就是处死赫连勇,难道还能为此兴师动众,向北地发兵?

  还是周兰茵能洗去身上的污名,只当一切不曾发生过?

  只怕到最后,她还是逃不过嫁去赫连部落的下场。

  十年后,便真如书中所述了。

  ……

  时归翻了个身,将脸颊整个埋进被褥中,呼吸变得困难,可她心底全被庆幸所填满。

  幸好她们一直守在大公主身边,才能在事发时及时反应。

  也幸好阿爹赶来及时,将所有孽缘扼杀在摇篮中。

  幸好幸好。

  之前的时归只把阿爹的结局放在心上,想着只要让阿爹的名声稍稍扭转些,也就不怕最后下场惨淡了。

  这独一份的重视,反让她忽略了其他人,直至这次的事故给她敲响警钟,让她不得不细细回顾起更多的剧情。

  因故事线太过繁琐,她索[xing]起身,叫人准备了笔墨,匆忙伏到案首,将眼下能想起的全记在纸上。

  与阿爹有关的、与太子有关的、与祁相夷有关的……

  遗憾的是,那本书开始的时间太晚,许多人和事都只有结果,没有经过和起因,更

  是碍于祁相夷视角的局限,很多为时归所[shu]知的人,在书中都没有名姓。

  她只能凭借着蛛丝马迹,将一些偶被提及的“配角()”,与当下的人勉强联系在一起。

  像长公主府的养女,终其一生,都在为她的弟弟奉献。

  像定西大将军的幼子,一生碌碌无为,泯然众人矣。

  像镇国公府,后涉大案,全府被抄没,一应女眷充入教坊。

  还有几位皇子皇女……

  写到最后,时归手腕颤抖个不停,她的双眼酸涩不已,一股难言的刺痛让她几乎睁不开眼睛。

  但她还是努力坚持到最后一笔,落下最后一人的名字。

  ——时杨氏及其女。

  时杨氏已故去,只余一女,成为最初的变数。

  啪嗒——

  毛笔落在桌上,溅起的墨点正将最后一列字染黑。

  时归缓缓起身,后知后觉地发现因为伏案太久,半面身子都有些发僵,而她顾不得身体上的不适,只认真看着纸上的字迹,做着最后的检查。

  倘若有第二人进来,便会发现,纸上的文字非他们所[shu]知的任何一种字体,看似是缺笔少画,但实际与当下的文字没有半点相似,连形似也没有。

  只有时归,这几篇字都出自她之手。

  也只有与大周官字截然不同的写法,能带给她些许安全感。

  最后,她将这几张纸折好,又叫人寻来一只木匣,将折好的纸放进去,小心落了锁。

  空青。()”她将木匣[jiao]出去,严肃道,“这只匣子,除我外不许任何人看,我爹也不行。”

  空青垂首:“是。”

  等做完这一切,外面的天[se]已经暗了下来。

  而说好早去早回的时序至今没有音讯,时归出去问了两三遍,等到[ri]头完全从天际隐没,方听见[shu]悉的脚步声。

  时序进来就是寻找女儿的踪影,待看见时归恢复正常后,提了半晌的心也算落了下去。

  时归迎上来,忍不住问道:“阿爹,大公主的事……”

  “陛下已全部知晓了。”时序知道她心急,当即和盘托出,“陛下震怒,当场提审了赫连勇。”

  “因顾及大公主清名,陛下认为此事不宜张扬,只将赫连勇押送回京,暂收在司礼监内,待[chun]猎结束后,再做打算,而大公主身边的暗卫和侍卫也全部换了一[bo],之后几[ri],许大公主留帐不出。”

  “这毕竟是在猎场,无关人等太多,陛下也是怕把事情闹大,最后不好收场,所以想着等回了宫再处理。”

  “另外皇后娘娘也知晓了此事,将六公主留在了她那边,又派了身边的素姑姑去慰问了大公主,听娘娘的意思,是有打算让大公主也住到她旁边去,也好多多照应些。”

  这一番处置,其实没有什么真正落到实处的。

  但时归也能理解,如今却不宜张扬。

  她点了点头:“那我等明[ri]再去看望茵姐姐。”

  ()  时序未应,转而问道:“可用过晚膳了?”()

  时归摇头,如实道:我没什么胃[kou],就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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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现在用些?”

  “等明[ri]吧。”时归情绪不高,央求道,“阿爹,我不太想动,等明早再吃也是一样的。”

  时序没有再强求,而是牵她回了床上。

  他到底是对女儿白[ri]里的反常有些在意,犹豫片刻后,还是问了出来:“阿归刚回来时是在想什么?”

  话一出[kou],果不其然,时归身体有些僵硬。

  但在片刻的沉默后,她动了动身体,让后背靠在床头,复轻声问道:“阿爹,假如说——”

  “我只是说一个假设,假设我没有找到阿爹,阿爹也不曾知晓我的存在,那今天的事故发生时,还会如现在一般吗?”

  “阿归是问……”时序有些没听明白。

  时归只好说得更详细些,许是心急,双手也跟着比画起来:“就是、就是……阿爹还会来得正巧吗,还能将茵姐姐救下来吗?又或者,阿爹会不会早就预料到这事,不让事故发生了?”

  时序恍然,虽仍旧不明白她这样一问的缘由,但还是在片刻思索后,给出认真的回答:“那大概还是会有些不同的。”

  “哪里不同!”时归追问道。

  “先说你所说得早有预料,阿归忘了吗?我之前就说过,我尚没有预知的本事,倘没有阿归的存在,我不仅不知道大公主这边的事,就连万俟部落的人恐也发现不了,到时就不只是大公主遇险了,连圣驾回宫时也要闹上一回。”

  “再说来得巧一事,阿归以为,若非是你找人传话,我可会直接丢下手头的事,问也不问就带人找来?”

  “换言之,我为何会对大公主的事这般看重呢?”

  时归心头一颤:“……是因为,我吗?”

  一阵笑声在耳边响起,温厚的掌心落在发顶,时序的声音再次响起:“既是阿归在意的人,若她出事,只怕阿归会伤心难过许久,阿归知道的,我最是看不得你难受。”

  这个答案早就出现在时归心中,如今亲耳听到了,她仍是震动不已,双眸微垂,努力克制着心头翻涌的情绪。

  “所以,如果没有我……阿爹或许就无法及时救下茵姐姐了,对吗?”

  “多半也会来吧,至于是否及时,那就说不准了。”

  时序面上闪过一抹不在意,而他还有半句未说出的是——

  若周兰茵不是时归的朋友,没有皇帝的命令,他根本不会掺和这等闲事,哪怕是皇室的公主,遭难与否,也非他能控制的。

  说到底啊,还是看命罢了。

  时序在时归头顶按了按,继而道:“不要多想了,现在的事实是,阿归喊人喊得及时,大公主也被救下了。”

  “大公主虽受了些惊吓,但好歹没真出事,而赫连部落有了这等行径,那求娶之事,更是没可能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事对大公主来说

  ()  ,也不尽是坏事,阿归觉得呢?”

  时归表情怔然,思索片刻后,不得不承认阿爹说得对。

  时序又陪她坐了一会,考虑到转天还有事,就没多留,而是去了旁边的帐子里休息。

  这一晚,时归睡得不太安稳。

  转天她在甲兵的陪同下去了周兰茵帐中,彼时帐子里只有她一人,正提笔写着什么,面容淡然,看着好像已经从昨[ri]的惊险中走出来了。

  “茵姐姐。”时归站在门[kou]喊了一声。

  周兰茵当即看了过来,面上闪过一抹笑,她放下笔,招手道:“阿归来了,快进来。”

  “茵姐姐。”时归走过来,要稍稍抬着点头,才能与对方对视,“你还好吗?”

  周兰茵想了想:“大概还不错。”

  她带时归去床上坐着,主动摊开双手,露出已被妥善处理过的擦伤:“昨[ri]御医来过了,只有些许不严重的小伤,稍微养上三五[ri]就能好利索了,阿归也不要担心。”

  “那……”

  “若你是问赫连勇的事,其实也还好。”

  周兰茵毕竟比时归她们虚长几岁,好些事看得比她们更明白些,像昨晚时序解释的那些,她自己就能想明白。

  她以为时归还在为昨[ri]的事忧心,便与她解释:“做完父皇和母后都派人来问过,也说了赫连勇的下场。”

  “听素姑姑的意思,父皇虽没说怎么处置对方,但如何也不会轻易放过,如今只差一个由头,尚需定心等一等。”

  由头?

  时归心念一动,忽然想起谎称赫连部落的万俟人。

  她犹豫了一下,没将这事说出来,只是反握住周兰茵的手,继续关心道:“那就好,那茵姐姐可还受着惊?”

  “昨天还是有些惊吓的,不过过了一晚上,已经好很多了,我还没有正式谢过你,若非你及时叫了人,还不知……”

  周兰茵又说:“还有掌印那边,等回宫后,我定亲自谢过公公,公公之恩情,于我实如再造。”

  “茵姐姐言重了。”时归说,“只要你没事就好。”

  可惜因为之前的事故,时归她们无法再与大公主同住,而周兰湘更是被皇后拘在身边两三[ri],直到快要回宫了,才算将人放出来,这才与时归和周兰茵碰面。

  三[ri]围猎后,大周与赫连部落的比试如期举行。

  对于赫连王子的缺席,众人表现不一。

  赫连部落的人明显是知道原因的,全程未曾提及赫连王子半句,就是被敌视北地的人讽刺到头上,也始终不敢回应半句。

  而皇帝心里憋着一[kou]气,武比时派出的全是好手,更有几人乃是司礼监死士出身,此番假冒御林军中的无名兵卒,借以将北地的武士羞辱到底。

  整整二十二场比试,涉及拳脚、马术、[she]箭等数十项,北地无一胜场,而周围来自大周官员的唏嘘,更是让他们士气尽失。

  比试结束,皇帝睥睨场下,轻蔑道:“这便是北地的

  本事了?就这般能耐,赫连部落还妄图求娶朕的公主?”

  [ri]前的接风宴上,皇帝对赫连王子的求娶还只是婉拒。

  而今[ri]言语,那就是直接把对方的脸面踩在脚下,一点情面也不留地拒绝了。

  随行的朝臣对皇帝的冷硬态度感到不解,而赫连部落的使臣却只知叩首称是,全然没了刚来朝时的自命不凡。

  比试结束,再有三五[ri]就要回朝了。

  因知晓万俟部落的人还在谋划着刺杀栽赃,皇帝又想顺势为之,安全起见,时序只能多做些保障。

  而最容易生乱的赫连部落也被先后控制起来,没了这些危险因素,时归等人的行动也少了许多限制。

  这不,才解禁没两个时辰,时归和周兰湘就不约而同地去了大公主帐子里,几个脑袋凑在一起,不知低声商量着什么。

  这[ri]几人正凑在一起说话,谁知账外突然传来喧闹声。

  “外面何人喧哗?”周兰茵问了一句。

  “公主不好了!”一道有些陌生的人闯进来,扑通一声跪到周兰茵脚边,抱着她的腿,声音颤抖,半天才将话说清楚。

  周兰茵认出这是她母妃身边的嬷嬷,当即心头一跳。

  而下一刻就听对方哭道:“公主不好了!娘娘听闻公主遭歹人陷害,恐要嫁入北地,一时心悸难忍,马上就要不行了!”

  此话一出,屋里几人都站了起来。

  周兰茵更是恍如雷击,身子一晃,反手抓在嬷嬷肩膀上:“你说什么,你说母妃怎么了?”

  嬷嬷被[kou]水呛到:“求公主尽快回宫咳咳……求公主咳咳咳——再见娘娘最后一面……”

  “这不可能!”周兰茵脸[se]唰一下子就白了,她一把将人推开,抬脚就往账外跑去。

  余下时归和周兰湘震惊不已。

  片刻后两人回神,时归一边叫空青快快追上去,一边与顺嫔身边的嬷嬷询问:“什么叫听闻公主遭歹人陷害?听谁说的,听到了什么?为何说茵姐姐要嫁去北地了?”

  那嬷嬷得了一连串问题,也有片刻反应不过来。

  便是反应过来了,久居深宫的她也不是很清楚:“就是、就是……宫里都在传,大公主遭歹人陷害,与赫连部落的王子有了夫妻之实,肯定要嫁去北地了。”

  “这话传了好几[ri]了,只奴婢们记着大公主的叮嘱,一直不敢让娘娘听见,谁知今早娘娘出门透风时,不小心听了一耳朵,就、就——”

  “放屁!”周兰湘被气得浑身发抖,破[kou]大骂道,“这是哪个混账在嚼舌根呢,皇姐跟赫连王子根本什么关系也没有,这是谁散布出的流言?编排公主、拨弄是非!若顺嫔娘娘有个三长两短,传话的人一个也逃不掉!”

  时归止住了她的勃怒,急[se]道:“先不要管这些了,我们先去找茵姐姐。”

  “对、对……先去找皇姐!”

  既是要提早回宫,那周兰茵只能去找皇帝或皇后。

  皇帝这个时辰多半是在跟朝臣商议政事,反是皇后那边好靠近一些,于是时归她们就先去了皇后帐中。

  果然等她们赶到时,周兰茵正失魂落魄地跪在皇后前方。

  皇后对她带来的消息也是震惊不已,已叫人去告知皇帝,而她也赶紧将周兰茵扶了起来,悉声道:“别急别急,宫里还有那么多御医在,顺嫔肯定不会有事的。”

  “这事就不等陛下了,本宫直接拿主意,这就安排你回宫。”

  只短短片刻,周兰茵的嗓子就哑了:“多谢母后。”

  “那我们……”周兰湘在旁着急[cha]嘴。

  然而这本就是提前回宫,好些事情都没准备,只是安排大公主一人回去也就罢了,再多添人,护卫不便是其一,皇后也不好越过皇帝直接安排,眼下也只能忽略了周兰湘的话。

  从皇后下令到车马准备好,前后只用了半个时辰。

  周兰茵实在没有多说的心情,朝皇后磕了个头,就匆匆上了回宫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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