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师父的教导


  休息了一阵,老孙头开始教顾尘养身功夫,乃是张至顺道长的《八部金刚功》。

老孙头先完整的演示了一遍,接着拆解动作讲解一遍,再然后带着顾尘练了一遍,顾尘便基本上掌握了动作要领。

这套功夫动作简单,但一招一式都很精妙,环环相扣,能练到身体的每一个关节,能把人浑身的气血活络起来。

花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打了两遍,顾尘微微有些气喘,感觉身体发热,额头见汗。

要知道,自打顾尘受伤之后,经脉受损,气血瘀堵,平日里很难出汗。

而今日是个阴沉的冷风天,这套动作又不激烈,居然能让他出些汗来,真是了不得。

“你身体虚,要循序渐进,今天就到这里,进屋收收汗。”

老孙头叫顾尘进屋休息,坐下后又点上一根烟,边抽烟边说:“八部金刚功难的不是动作,而是在于导引。过两天等你动作完全熟练,我再教你导引的口诀。配合呼吸,找到气感,用口诀正确引导成功运行一个小周天,才算真正掌握了这门功夫。”

顾尘道:“好的师父。”

老孙头问:“太极也是内家拳之一,所谓内练一口气,你练太极的时候有没有找到气感?”

顾尘想了想,请教道:“有时候我会有一种触电的感觉,从身体里发出,最后到达四肢末梢,产生麻、胀、热之感,如针扎,又像蚂蚁在爬,还有些微微刺痛,这是否便是气感?”

老孙头点点头:“不错。这就是气感,但你不知道那种感觉从何而来,属于一知半解。记住了,内家拳千万不要瞎练,没有正确的导引术,没有师父当面教导,很容易练出问题,甚至走火入魔。等你身体好了,我再教你孙氏太极的口诀。”

顾尘恭声道:“徒儿记下了,多谢师父教导。”

老孙头道:“你现在这么客气,我还真不习惯。虽说现在我是你师父,但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你大可以随便一点,放松一点。”

顾尘笑道:“好嘞。”

老孙头抽完一根烟,冷不丁的道:“小顾,我看得出你心里有事,别憋着。尤其你身体不好,心中郁结难平,会影响身体的恢复。身体不好,精气神就会不足,你想干成什么事都会变得很难。”

顾尘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不是我要隐瞒师父,只是我经历过一些惨事,不想提。”

老孙头切了一声:“你再惨能有我惨?我五岁没了父亲,母亲拉扯我长大,其中艰辛不想多提。后来侥幸换出点名堂,找了个好老婆,生了一儿一女,但女儿没活过一岁,过了几年老婆病死。再然后啊,四十年那年儿子也死了。十多年前,被我当儿子看的大徒弟也死了。从幼年、青年、中年到老年,我每一个人生阶段都会失去挚爱之人,我就不信你能比我惨。”

顾尘怔怔的看着这位饱受苦难的老人,过了一会儿自嘲一笑:“说得也是,至少我还有个幸福的童年。”

老孙头问:“你也是家里人出了事?”

顾尘深吸一口气,保持着平静说道:“对,我顾家一夕之间被人灭门。父亲,两个哥哥和妹妹都被人害死,当时我在国外留学,母亲去看我,侥幸逃过一劫。但母亲后来没过多久就郁郁而终。”

老孙头皱了皱眉:“找到凶手了吗?”

顾尘声音有些低落:“没有。我一直在找,试过各种方法,但直到今天都没有找到丝毫蛛丝马迹。”

“听你口音是帝都人吧?”

“是的。”

“帝都顾家……”老孙头琢磨了一阵子,问道:“你太爷爷是不是叫顾嗣源?”

顾尘惊讶道:“您认识我太爷爷?”

老孙头道:“不认识,但听说过。顾大将军,去紫禁城逼宫过溥仪。原来你是将门之后。按理说,就算一代不如一代,你顾家的能量也不算小。有人敢灭了顾家满门,那么他或者他们的能量只会更加惊人,只怕都是只手遮天的大佬。光凭你一个人,想要报仇真的很难。你师父我如果还在位的话,兴许能帮上忙,但现在不行了。你师姐说句话,在江南这一亩三分地很好使,但帝都太远,她的手伸不了那么长。至于你二师兄,算了,他连师父都不认了,更别提你这没见过面的小师弟。所以孩子,报仇的事只能靠你自己。”

顾尘微笑点头:“我拜师之前,只把您当一个普通退休老头,可真没想过您能帮上忙。”

老孙头嗯了一声,又问:“听你师姐说你玩过枪杀过人,你走的是江湖路线?”

“对。”

老孙头想了想:“你面临这种情况,也只有走点险招才行了。你走这条路我不反对,不过收了你这个徒弟,把你当自己人,我就多说几句。”

顾尘轻声道:“师父请讲。”

“你性子有些清高,加上认为其他人都帮不上忙,只能相信自己,活像一头孤狼。但这不对。有句话叫什么,猛兽总是独来独往,牛羊才成群结队。这他娘的简直就是在放屁。实际上,这话出自鲁迅的杂文,原话是【猛兽是单独的,牛羊则结对】。两句话只差几个字,但表达的意思却是天差地别。鲁迅没有赞美独行的猛兽,也没有讽刺结队的牛羊。”

说到这里,老孙头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道:“事实恰好相反,鲁迅其实非常赞同牛羊结队,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抵挡单独的猛兽。再有,翻翻历史书,哪个皇帝打天下的时候,身边没有一群信得过的帮手和朋友?所以,你若想成大事,就应该多找帮手,多交朋友。”

顾尘微微一怔,有些情况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此刻经过师父提点,仔细一想,的确很有道理。

遭遇大难之后,他封闭了心扉,很难再去相信他人,心中总是带着防备。而且他性子有些清高,等闲之辈难以入他的眼。就像海城那么多兄弟,他能看得上眼的只有童扬。

如今在省城,事不多,童扬一个人够用。以后要干大事的话,那就忙不过来了。

他确实需要再找几个信得过的帮手,多交几个朋友,发展自己的势力,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去捅破那遮天的黑手。

顾尘看着老孙头一抱拳,肃然说道:“受教了,多谢师父教导,您今天说的话我一定牢记于心。”

老孙头笑着点头。

这时,顾尘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却是黄玲打过来的。

“顾先生,真是不好意思。今日晚宴情况临时有些变化,我需要给您解释一下。”黄玲小心翼翼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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