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蔚川来寻
辰时,昨夜折腾的沈神神被朱衍潇叫醒。
“神神,要去向母妃请安了。顺便早些送你回侯府。”
“喔。”沈神神起身梳洗后疲惫的顶着黑眼圈去向王妃请安。
王府众人已于亥时请安散了,沈神神还未过门,自然不可与王府众人同去请安。所以,延迟至辰时。
不知今日是不是出门忘了看黄历,朱衍潇领着她刚进主院迎面就碰上与王妃看似扯闲篇儿实则旁敲侧击世子大人伤势的霍侧妃,以及跟在她身后同样眼下青黑的朱初棠。
“世子,沈二小姐。”霍侧妃行礼。
“兄长,沈二小姐。”朱初棠目光毫不避讳,一直在沈神神身上打转。
朱衍潇微不可闻的皱了下眉,对着二人点了点头。沈神神微微欠身表示还礼。
沈神神今日见到朱初棠简直吓了一跳。
原来男生女相的翩翩公子感荡然无存,整个人完全没有了少年郎的气息与活力。瘦削的双颊凹陷,皮肤暗黄,眼下乌青一片,无精打采。
那原来那双与朱衍潇一般漂亮至极的凤眸双眼睛此时怨毒的盯着自己。
沈神神心里了然。这男子估计已经不能人道,正想着法儿的恢复呢。可惜,你惹到了朱衍潇与本小姐,活该。
四人擦肩而过。
进了主院,王妃依旧笑眯眯的温柔看着沈神神。
“母妃。”两人同时行礼。
“神儿休息的可好?”
“回母妃的话,很好。”才怪。您儿子体力真好,太能折腾了。
“那就好。时辰不早了,子渊还要去都察院当值,本妃安排马车送你回府。”
沈神神行礼告退:“谢王妃。昨日多有叨扰,神儿告退。”
“儿臣告退。”朱衍潇行礼。
王妃端了茶盏。
出了忠亲王府,两人分别乘两辆马车各自离去。
分开前,沈神神有些红着脸道:“子渊今晚就在王府好好休息吧。”
“嗯?”朱衍潇不满。
“哎呀,本小姐要好好休息。”沈神神也不满,意思很是明显。
“今夜就放过沈二小姐吧。”他笑了。确实有要事需处理。
王府的马车把沈神神护送回了侯府,沈夫人自然担心不已,左看右看,看到女儿无恙才稍稍放心,想着待晚膳侯爷回府再细细询问,就放她回了自己院子休息。
朱衍潇今日自都察院返回王府之后,依旧在自己院子的书房叫来了流水。
而昨日半夜回府后,流水就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他低着头,不敢直视朱衍潇那张严肃的脸庞。
朱衍潇看着他的表情心中已猜到了七八分,“说。”
“回世子,属下按世子吩咐悄悄跟着,果然下了王府马车后那内侍就被杀了,属下围下了杀手,未曾想属下还未动手杀手就咬了毒药,当场毙命。”
看世子面无表情,也不言语,流水咽了咽口水,“属下仔细搜了两个杀手的身,也未有发现。”
说完,躬身立着,不敢多言一句。整个书房里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压抑的气氛,让人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流水开始想要把自己葬在何处时,朱衍潇终于开口了。
“行云。”
“世子。”行云立即轻轻推门而入抱拳行礼。
“哪座宫里的内侍持有‘魏’腰牌?”
“回世子,是四皇子。”
“哼!果然。”朱衍潇食指轻点桌子,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没想到,一位皇子竟会出手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流水继续躬着身子,不敢说话。
朱衍潇斜睨他一眼,“平身吧。自己去飞道卫领罚。”
“是。谢世子。”流水心里长舒了口气。
“下去。”朱衍潇往椅背一靠,未再言语。
四皇子,朱基詹。吴贤妃所出的皇子,目前陛下正值壮年,还暂未立太子,嫡出的三皇子与贤妃的四皇子却是最有希望夺嫡之人。原自己与他本就不亲近,很少往来,没想到他竟坐不住了。
“行云。”朱衍潇开口吩咐,“去瞧瞧父王是否回府,若回府本世子有要事。”
“是。”
朱衍潇起身,来到院中,看着那两棵叶子全黄的梧桐树,树叶被秋风吹的左右摇晃,偶尔飘落一两片落在地上,也轻轻扫过了他的心。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忠亲王府朱王爷的马车又哒哒哒的响起,踩着夕阳的余晖进了皇宫。
朱王爷与朱世子在陛下的御书房里待了许久,出来时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据说陛下也发了大火,气的摔了茶盏。
但陛下与两人的谈话任凭宫里的人怎么打听,都查不到一个字。
沈神神却在安伯侯府一夜好眠。
昨日晚膳后,她与父亲和母亲说了被猴子袭击的经过,父亲让她与母亲不要声张,此事背后之人不简单。
安伯侯趁着夜色匆匆去了忠亲王府,恰巧王爷刚从宫里回来,两只老狐狸在王爷书房嘀嘀咕咕许久,安伯侯一脸忧色的回了府邸。
翌日,沈神神按时到了鹤银楼,耽误了两日,可要抓紧为陛下赚那劳什子‘体己银子’。
正在库房清点珠宝,为准备打造的新首饰盘点可用的珠宝数量,就听绿痕寻来,轻轻叩响库房的门,“小姐小姐,谢少师来寻你。”
“谢蔚川?他来干嘛?”
“婢子不知。”
沈神神只好丢下手里的活计,不情不愿的来到‘VIP专用休息室’。
这间休息室很大,布置的古香古色,专为鹤银楼大买家和一品大人家眷准备的,在这里有专人展示珠宝首饰,帮夫人小姐们搭配化妆等等,总之她前世奢侈品那一套今生全都搬过来了,还加了许多附加服务。
毕竟这个世界的下人全是签卖身契的雇佣方式,给的工钱不用多,包吃住就行,关键不用缴五险一金,也没有什么劳动法。
所以,缺人?不可能的。只要缺人放出消息,人牙子们就先打破头。
沈神神进屋就瞧见风流倜傥,极佳皮囊的谢少师正坐在上好的黄花梨椅子里,悠哉悠哉的喝着茶。
“蔚川,今日怎有空到鹤银楼?”说完才想起没有行礼的沈神神胡乱比划了下,接着道:“子渊最近都不来这儿,寻他去都察院。”
“本官是来寻沈二小姐的。”
“喔?!蔚川请说。”沈神神坐下,拿茶杯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边喝边讲。
“这是子渊三天前拜托本官画的仙鹤图,沈二小姐瞧瞧可还满意。”谢少师递过来一卷纸。
沈神神惊喜的接过,“原来,子渊寻的画技了得的宫廷画师是蔚川?”
“宫廷画师?那倒没有,只是科考殿试时被陛下赞了一句‘蔚川诗画双绝,乃东镶之幸也’。”
“少师大人就是厉害。”沈神神嘴上赞道,内心却吐槽谢少师真是自恋。
迫不及待的展开仙鹤图望去,不计其数、各式各样、活灵活现的仙鹤从宣纸上跃然于沈神神眼前。
它们或是亭亭玉立于水中,身姿优雅;或是慵懒地侧卧着,享受天地间宁静时光;又或是振翅高飞,展现矫健英姿。有些仙鹤单足轻点水面,仿佛在与水嬉戏;另一些则刚刚从水面腾空而起,带起的水花四溅。还有些嘴里衔着鱼虾,似乎正在觅食;更有几只张开硕大的翅膀,向着高远的天空奋力翱翔,气势磅礴。
每一只仙鹤都被刻画得细致入微、栩栩如生,让沈神神不禁为之惊叹,“天,蔚川,真的太厉害了,本小姐佩服。”这人确实有自恋的资格。
谢少师对自己的才情也颇为自负,毫不谦虚道:“本官确实厉害。”说完话锋一转,“神神,把画放好。本官寻你另有要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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