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找到苏绣
宁知念出门,这次要去南边的市场看看,那边位置属于旧区,房屋建筑都上了年头,京里的土着和一些旧贵族聚集的多,但是很红火。
那边有一些集中的店铺都是有关制衣的,宁知念想去碰碰运气,调查调查。
为了不被人看出端倪,宁知念还带了个斗笠,手上拿了把扇子,叫了个车夫就去了。
到了南边,市井气息一下就扑面而来,街边全是小摊儿,卖什么的都有,馄饨香、包子香闻起来让人流口水,还有捏糖人的,耍杂技的。
街上也没什么人注意他,宁知念暗喜,这简直不要太爽!真想当一辈子男人。
今日来的路上,宁知念还给自己想了个人设:陈九,家里是做瓷器买卖的富商,出来给家里没出阁的妹妹做衣裳。
宁知念摇着扇子,欣赏着街边的热闹,看见制衣店就进里面转转,别提有多顺畅。
哎,这世人抛去名利,男女的差别对待才是最根本的。
逛了半天,已是午时,没什么太大收获,肚子倒是先咕噜起来,宁知念决定先填饱肚子,随便找了个馄饨摊儿坐下来。
碰巧旁边一桌是两个正休息的官兵在吃饭。
“哎,你可否听说了,端午节那几日,又有闽国奸细混进来了。”官兵一说道。
“可不是,但上头意思,已经清除了,也轮不到咱们管。”官兵二拿手扇着风,热的直擦汗。
“听说,这次昭王抓了一堆细作,那天我瞧见押送犯人去大牢,这些人混在人群里根本分辨不出,其中还有几个知名的舞娘。”
官兵一摇了摇头,又压了压声线:“那受完刑的惨象,看着都…有几个已经面目全非看不出人样。”
“那也是细作活该,不过那可是昭王,没有他审不出的东西,老吴有一次派去帮忙,回来冒了好几天虚汗。”
官兵二砸砸嘴,喝了口汤,继续说:“听说有的犯人嘴硬,用刑的人怎么审都没用,昭王一来…不到一会就全招了,还使劲求饶。后来老吴进去收拾的,听说半张脸皮都没了,是生生扒下来的。”
官兵一听后挠挠脸,连连咂舌,随即起身离开。
宁知念离的虽然不远,但听的也只是断断续续的声音,隐约听到几个骇人的词,还有些反胃,但是又联想到端午那日的经历,宁知念想了想,抓自己的一定是官府之人,权力也不小,如果自己真有罪,他们也不会放人。
只是宁知念有些担忧,要是和哥哥扯上关系就麻烦了,宁洵如今正在舆论风口上,仕途刚迈开步子,这事绝不能轻易乱传,拖哥哥后腿。
休息片刻,宁知念继续起身准备去下一家铺子。
若是把生意能做起来,宁府如果未来有什么差池,也有兜底的东西。
身为将军府的嫡女,宁知念理应衣食无忧、安稳享乐,怎会有这般想法。
也许也是因为林母当年走后,宁府短暂陷入萧条,父亲常年驻扎带军,宁知念儿时也随军出行过,从小就感受过战争的生离死别,后来哥哥上了战场,她的心慌变得愈发严重,府上只有她和祖母二人相依为命。
自己也读过不少史书,什么抄家的流放的全凭天子一句话,虽说女子不能读太多书,宁知念这些还都是偷偷学的呢。
如今祖母老了,身子骨越发不好,她也及笄成人,变得懂事,自是不愿祖母再为家事担忧,好安享晚年,她要担起这份大梁。
兜兜转转一圈,宁知念将整片市场的门头还有经营方式基本熟悉了一遍,也一直观察着街上女性的衣着。
如今景国和周边小国比起来,自是发达,人民的生活水平普遍很高,街上的大部分人都很体面。
转的差不多要打算回府时,宁知念注意到了街头最深处有个不起眼的小店,门头一看就有些年份,已经褪色,仔细一瞧,上面写着几个词:制衣、修补、剪裁。
宁知念打量了一下,还是有些不抱希望的敲门。
这个店不大,但也不算小,前面的人流也都不会向这边走,如此衰败的场景,生意肯定不怎么好。
半晌,门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一看就上了年岁的妇人,就是,好像是个瞎子。
“你好,老妇看不见,请问是来修补衣裳的吗。”
宁知念顿了顿,本想离开,便听到后面传来个女孩的声音。
“娘,可是有客人来了,我来招待。”
随即便有个女孩闯入视线,打开门邀她进去。
“这位公子,可是有衣服要修补?您里边请。”
在女孩的邀请下,宁知念选择进了屋。
只是刚进去,一种反差感映入眼帘。宁知念本以为里面会很破败,但瞧了瞧,只是装潢非常旧了,但收拾的很干净,家具和搭建的木头一看就上了年份,比那江南祖母家还要再老一点。
接着,宁知念就迅速的被墙上的一些挂品吸引,有些图案的纹样她再熟悉不过了,是苏绣!
“这些是谁绣的?”宁知念指了指墙上,有些惊喜。
“公子瞧着眼生,是第一次来吧。左边那头是我娘前些年绣的。”姑娘拿下了几个样布,介绍了一下
“京中没几家人会苏绣,你们这是从哪学的?”宁知念看了看面前的少女,穿着粗布做的衣裳,头发也简单用布包着,却盖不住那双有神的大眼。
“公子好眼光,我娘就是江南人,远嫁来了京安,在这开了几十年苏绣铺子”
宁知念看向坐着的老妇人,有些佩服,在那时远嫁可不常见。
“公子瞧着不像住在这边,可是在找些什么?我看看知不知道。”少女热切的招待着眼前的人,身上的衣服虽然有点不太合身,但材料上乘,定是富贵人家。
“叫我陈九就好,我家小妹有年去了江南买了几身苏绣衣裳,结果回京后不小心将上面绣样刮花,奈何找遍全城也没几家会这种样式的,今日路过你家,碰了个巧。”
宁知念又打量了几番面前的布料,继续问,“这些若是你娘前几年绣的,那现在是不是也绣不了了。”
面前的姑娘一下就来了劲,“陈公子,我可是把我娘所有手艺都传承下来了,哝,这边是我绣的,您看看。”
说完便拿了几件图案给她。
宁知念瞧了瞧,确实是新绣的,虽说她娘绣艺老练,图案却过时,但这个姑娘绣的是最近流行的样式。宁知念大喜,这不正是她要找的人。
“太好了,那我明日将衣服送来,看看能不能修复。”,内心窃喜,宁知念点头,算了下时间,自己也该走了。
姑娘点点头。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宁知念走时问了一句。
“我叫方盈,叫我阿盈就好。”方盈真挚的眼神,让宁知念感觉内心一片舒坦。
“好,阿盈姑娘,明日见。”
-
从铺子出来,宁知念的步子都变得轻快,嘴里时不时哼着小曲儿。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找到了手艺人,就能将自己的样图全都绣出来了。
随手拦了个车夫,宁知念美滋滋的打道回府。
此时,街的另一边…看着宁知念上车,宁洵双手抱胸。好你个安安,偷偷出府来了这么远的地方不说,这副打扮是什么模样!
“程路,我没看错的话,这是安安吧。”宁洵顶着马车的方向,问一旁的程路。
程路有些无奈,“许是将军认错了。”
宁洵抽抽嘴角。“这衣裳是我十三那年穿的,还有这死丫头的脸,我能认错?我记得这衣服被祖母收在箱底准备拿去捐了,怎的在她身上。”
程路说了昨日瞧见宁知念进了宁洵的屋子。
“宁—知—念。”宁洵听完,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蹦出。
今日下值,他和程路来南边办事完,刚找了个酒楼准备吃饭,就瞟见楼下馄饨摊儿上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开始宁洵还以为看错了,打眼一瞧,这衣服越看越熟悉,这不是自己十三那年娘亲给自己买的,直到穿衣服的人露出白净的小脸喝了口馄饨汤,宁洵这才反应过来。
自家的小妹,一副男装,撇着大腿,粗犷的喝着汤,穿的是….自己儿时的衣服!
匆匆吃完饭,二人便一直跟着宁知念后面。
叹了口气,宁洵继续问。“上次的事查的怎样了,可有进展?”
程路回道:“京里眼线多,属下不敢张扬,皇城脚下口风都当紧,不好查。只听说前两日昭王又审了几个奸细。只是,那头是口风是最紧的,属下也只查到些琐碎,不敢往深打听,怕被人注意。”
宁洵皱紧眉头,那日宁知念早上反常的举动,怎能逃得了他的眼,推搡间就瞅到了白皙皮肤上用粉都遮不住的红痕,眼角的红分明是哭过,手腕还有隐隐约约的勒痕。
小丫头骗的了祖母,可骗不了他。
他纵横沙场,这些他怎能不清楚代表什么?奈何当着祖母的面,没有声张,出了门便叫程路去查。
只是妹妹的举动太过反常,为什么要瞒着她?若真是遭遇不测,妹妹为何还能安全地站在眼前。
宁洵才反应过来,两年没怎么见的妹妹,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小丫头,也不是什么事都和他说了。
眼下自己是朝中的眼中钉,行事都需要万分小心,不可轻举妄动,这京安,水太深。
“派人跟着她,每天都跟我汇报动向。”宁洵说完,和程路消失在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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