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上药
“陛下，李大人告病，近几日皆无法前来为皇子们授课。”福安公公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向景明帝禀报。
“病倒了？所患何疾？病情是否严重？可曾看过御医？”皇帝闻此消息，脸色骤变，紧张兮兮地追问不休。
“不成！朕须得亲自前去探望一番。福安，速去传唤王太医，随朕一同前往李府。”刚刚得知那人抱恙，景明帝心中便有些慌乱不安。
“遵命，陛下。”福安恭敬地应答一声，心中暗自思忖道：日后定当将李大人之事列为头等大事。毕竟，此人如今已成为陛下心目中的至重之人。
李府内，李君言自行上过药后，正卧于床榻休憩。突然间，有下人匆忙来报，称圣上驾到。
李君言闻言，急忙欲起身下床恭迎圣驾，但尚未动作，便被风风火火赶来的皇帝喝止：“不必乱动，让王太医过来瞧瞧。”
皇帝跨步上前，凝视着李君言脸上的伤痕，一时间既震惊又愤怒。
王太医匆匆赶来后，急忙上前给他把了脉，并仔细查看了一下李君言脸上的伤势。
然后，他轻抚着胡须说道：“回陛下，依臣所见，李大人只是受到了一些轻微的内伤，并无大碍。只需服用几日汤药便能痊愈。至于脸上的伤痕，涂抹些药膏即可消退。”
听到这里，皇帝的眉头微微皱起，语气略带焦躁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上午尚且安好无事，为何下午却受伤如此之重？”
说罢，他将目光投向一旁的下人，厉声道：“你们这些奴才都是干什么吃的！怎能让李爱卿遭受这般重伤？”
那名下人见状，吓得赶忙跪地叩头求饶。
李君言赶忙替下人辩解：“陛下息怒，此事怪不得他们。是微臣独自外出时遭遇意外所致，与他们无关。而且，微臣事先也未曾料到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过只是与他人有些许争执，并非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此前已有大夫开过药方，微臣如今已觉得好多了。”
听闻此言，王太医连忙插话道：“李大人，不知先前那位大夫所开之药方能否赐予老朽一观？以便参详一二。”
然而，此时的李君言心中却是叫苦不迭。他根本就没有什么药方可供出示！
面对王太医的请求，他只能硬着头皮尴尬地回答道：“下人已前去抓药，尚未归来。待他们回来后，定当将药方奉上，请王太医过目。”
皇帝听到这里，不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对他这种对自身安危如此漠不关心态度的不认同和责备之意。
王太医深知皇帝的心思，于是迅速开出了一份内服的药方，并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瓶精心配制的外敷药膏递给李君言，嘱咐道：“内服药每日服用一次即可，而外敷药则需每日涂抹两次，早、晚各一次。此乃老夫秘制之膏药，使用后不会留下疤痕。”
“那就多谢王太医了。”
对于是否会留疤一事，其实李君言并不是特别在意，但如果能够避免自然再好不过。
毕竟作为一名朝廷命官，面容上若有瑕疵确实有些不雅观。
接着，皇帝转头对身边的内侍吩咐道：“福安，你护送王太医回宫吧。朕稍候再自行返回宫廷。”
待众人离去之后，房间里只剩下皇帝和李君言二人。
皇帝手持药品走到李君言面前，正欲替他上药时，却被李君言急忙拦下：“陛下，微臣刚刚已经上过药了。多谢陛下关怀。”
“你之前的药效果不大，换成太医的药吧。”
“微臣可以自己来。”
“朕来。”说着拨开李君言伸向药瓶的手，不容置喙地用手沾点药膏，轻抹李君言眼角的伤。
李君言坐在床头，不敢动，景明帝的指尖稍微有点冰冷，和他这个人一样，沾上药膏后激地李君言神经一颤，景明帝发觉他的颤抖，动作更缓慢了。
李君言忍了忍，还是忍不住说，“陛下动作可以重一点，这样好得快。”主要是这样缓慢的动作让他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
景明帝闻言一滞，然后加快速度，涂抹完眼角，又来到嘴角，嘴角伤口有点严重，直接破皮出血，景明帝轻触伤口，问他：“疼吗。“
“不疼了。嘶，”李君言痛呼出声，然后赶紧止住，原来是景明帝加重了动作。
“还嘴硬，以后出门一定要带上护卫，遇到情况不妙你就先走，不能让自己受伤了。”朕会心疼。最后这句没有说出来。
“这次是意外，以后不会这样了。”
景明帝没有说话，也不知信了没有，接着涂药，微凉的手指擦过李君言形状优美的唇瓣，看李君言没有反应，又忍不住划过，停在他上翘的嘴角上。
李君言稍微不自在地避了避，景明帝拿开自己的手，“身上哪有伤。”
“没有，身上没伤。咳咳，”李君言赶紧回答，说的太快，不小心牵到伤口，李君言忍不住咳起来。
“小心，”景明帝猛地抱住他，轻拍他的后背，却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口，李君言痛的颤抖起来。
“乖，让朕看看你的伤。”看着皇帝专注的眼神，李君言不自觉的将目光移走，不敢看他。
“陛下请让开”，景明帝闻言放开手，站到床前。李君言忽略那一抹不自在，“都是男人，有什么好怕的。”然后解开自己的衣衫。
充满日光的房间，却没有那裸露的雪白惹人炫目，细滑的皮肤上看不见一个毛孔，整个人如一个玉人。顺着修长脖颈往下，心神却被胸前的大块淤青制住，所有遐思顿时消散。
“怎么这么严重。”景明帝赶紧上前，轻触那片淤青，发现淤青旁边还有零散的伤痕，景明帝低垂的眼中闪过杀意，对着李君言还是细心温柔。
他小心翼翼地将药膏轻轻涂抹在伤口上，每一个动作都极其轻柔，仿佛手中捧着的不是受伤的肌肤，而是举世无双的稀世珍宝一般，没有丝毫亵渎之意、更无半分淫邪之色。
李君言默默感受着这份来自对方的关切与爱护，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此刻，时间似乎也为他们而定格，整个房间弥漫着一种宁静而又祥和的氛围，让人不忍心去破坏这份难得的安宁。
终于，上完药后的景明帝缓缓转过身来，目光温柔地注视着李君言，轻声说道：“爱卿好生歇息调养，不必担忧其他事宜。朕尚有政务缠身，先行回宫处理了。”话毕，皇帝便迈步离去，脚步略显匆忙。
“恭送陛下！”李君言见状，急忙取过一旁的衣物穿戴整齐。毕竟身为男子，如此衣衫不整实在不成体统。
这边厢，皇帝刚刚返回宫中，负责调查此事的暗卫便前来禀报：“启禀陛下，事情已经查明，是长宁侯的公子指使手下殴打了李大人。”
“可知道具体缘由？”皇帝眉头微皱，语气严肃地问道。
民间传闻纷纭，说是那楚公子垂涎李大人的美貌，曾数度发出邀约却未能如愿。爱而不得，心生怨恨。
此番醉酒后，又遭旁人言语相激，头脑一热，便失去理智动起手来。暗卫深知此事重大，不敢抬头，默默等待着皇帝的雷霆之怒降临。
皇帝听闻此言，气得将桌上的奏折狠狠摔到地上，怒斥道：“岂有此理！此人竟敢如此大胆妄为，在天子脚下对朝廷命官动手！立刻把楚恒给朕传来，朕倒要看看他究竟是如何教导儿子的！”
福安见状急忙上前劝解道：“陛下息怒，请陛下三思啊！若此时贸然问罪于楚大人，恐怕不仅会给李大人带来无妄之灾，更会令李大人清誉受损啊！”
皇帝听后觉得言之有理，稍稍平息了些怒气，但仍余怒未消地说道：“也罢，那就先派人去调查清楚再说。你去彻查一下这个楚恒，务必给朕一个交代！”
暗卫领旨退下，福安心知楚恒此次怕是难以脱身了。
待暗卫离去后，福安又向皇帝进言道：“陛下，为保李大人安全，属下建议再派遣两名信得过的暗卫前去守护。竟然有人能在陛下的眼皮底下伤害李大人，实在是微臣等失职，还望陛下恕罪。”
皇帝皱紧眉头，满脸自责地说道：“这并非你等之过，一切皆属意外。但无论如何，朕绝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再次发生。传朕旨意，加派人手保护李大人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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