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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非他不可


“后来,甚至STN的高层都对您施压。”

  “不过您依然不打算放弃,尽管实验室得到了审批,您还是觉得有问题,可是不曝光,就没有办法让警局介入深度调查。”

  “因为非法人体实验而失去亲人的家庭求助无果,只能找到您,没有办法,我们必须铤而走险。”

  明明是姜黎一直在说话,盛予骄却止不住地喝水,杯里的咖啡很快只剩一个底。

  “计划是您亲自去实验室探访,您说如果真的有问题,那里的工作人员强烈阻止,哪怕跟您发生冲突也好,这样才能把事情搞大。”

  “这不是新闻人的职责,某种程度上还破坏了规定,我提出我去做,但您告诉我,只有您受伤,单凛才会有所动作。”

  “这是我目前了解的,其余我还在查。”

  姜黎停止讲述。

  “你之前提过,我的婚戒,又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师父,我当时是为了能让你见我,才说了戒指的问题,因为从我进STN后,印象里您一直都是戴着婚戒的,但也是那天——临去那家研究所之前,您手上已经把它摘了。”

  “就这些?”

  盛予骄看向他,发觉姜黎也在盯着自己瞅,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先不说你这些话的真实度,起码对于我现在想了解的事情来说,是远远不够的,你的底牌有点太弱了。”

  “我还在查……”

  “人人都能查,我为什么不去找一个私家侦探,姜黎?”

  盛予骄起身,徐徐抬脚移动过去。

  “师父,您也是Alpha,应该能闻到自己儿子的味道,他对我的占有欲有多强,您能感受到。”

  “so?”

  盛予骄绕过他,走到门前,一下一下拧着锁头玩。

  “您还希望我说得更清楚些吗?这样的频率,如果赶上我的……我不觉得你儿子有什么自制力,到时候万一搞出什么未婚先孕的丑闻就不好看了。”

  面对他话语中明晃晃的威胁,盛予骄没说话,他便接着道:

  “对有婚约的青梅竹马始乱终弃,要是他敢跟别人结婚,我都可以大着肚子去审判庭起诉你们单家违反Omega保护法。”

  “你果然是很有意思。”

  最后一次的旋动没有落锁,盛予骄转身来到他身边。

  “师父过誉,我只是为了自己在拼命而已。”姜黎垂眸,“或许您忘记了,我曾经跟您说过,当我在姜家出生、检验出Omega的那一刻,我这一辈子的价值,就是作为联姻工具嫁出去。”

  “一旦姜家需要,姜中臣就会毫不犹豫地把我送给别人。”

  “更何况我现在都算不上姜家人,这最后一点利用价值都失去了,我一定不会放弃的。”

  盛予骄胳膊搭在他椅子靠背处,看不到也能猜想出来他倔强的神情,便说道:

  “这世上不是你想要什么就能如愿的,总要舍弃一些东西,比如——”

  他指了指办公桌对面他的那把软椅。

  姜黎抬头看过去,听到他在自己耳边启唇: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面前这把椅子想不想坐?”

  “想。”

  听他问道,姜黎分毫不掩饰自己目光中的野心勃勃,回答地很干脆。

  “但前提是离开单凭寒。”

  不得不说,姜黎此刻心中是有些动摇的,飞快地眨眨眼仰头望向盛予骄:

  “第二个呢?”

  “马上辞职,你明天就能跟单凭寒结婚,给我生个大胖孙——名正言顺的单家孙。”

  姜黎沉默了。

  “够意思吧,这两个选择对你来说都没什么坏处,考虑考虑,尽快给我个答复,你应该比我更着急。”

  盛予骄说着便准备出去,手搭在把手上刚一拽门,没想到眼前竟然出现了意想不到的面孔。

  由于帘子遮住玻璃,谁都没有注意到有人来。

  单凭寒抬起的手掌停在半空,应当上一步是要敲门。

  “爸,父亲让我来接您。”

  两人身高差不了多少,几近对视。

  盛予骄的惊讶程度其实不亚于身后的姜黎。

  Omega慌张起身。

  “哦哦,好,没什么事了,现在走吧。”

  单凭寒当即闪身,给他让开路。

  见盛予骄背影渐行渐远,姜黎才追出来握住男人的手指。

  眼神可怜得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单凭寒没有言语,只是伸出手将他鬓边的碎发掖在耳后,指尖不经意蹭过他的脸,就很快放下来,跟随上盛予骄的步伐离开。

  STN公司大门外,盛予骄上了他的车。

  “你周一怎么有时间了?”

  盛予骄尽可能操着驾轻就熟的语气同他说话。

  “休班。”

  不咸不淡,没什么情绪。

  倒是像盛予骄对以前单凛的印象。

  可老二又长得实在跟自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想必是太过敏锐,单凭寒感觉到盛予骄的视线,不由得瞟了过去:

  “怎么了,爸?”

  “儿子。”

  “嗯。”

  “真的非他不可吗?”

  盛予骄胸前微微起伏,叹了一口气。

  “爸,您以前比我更喜欢小黎,他没什么不好。”

  “好,好,我明白了,”盛予骄点点头:“但作为父亲,我还得提醒你一句,爱情,乃至婚姻,永远需要两个人共同的坚持,要是任何一方退缩,就等于崩塌。”

  单凭寒顿了一下,抿唇:

  “您恢复得很好,越来越和从前没有距离了。”

  “从前?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希望你帮帮我,爸。”

  盛予骄很少见他,更少听到他说这样的话,不免觉得意外。

  但是被奇怪情绪驱使着,他抬手摸了摸单凭寒的发尾,滑下来的时候在耳垂上捏一把:

  “乖儿子,我不帮你还能帮谁?你忘了小时候谁总爱哭鼻子让妈咪抱?”

  “不记得了。”

  单凭寒迟疑片刻才扭过脸,错开视线,轻咳一声说道,他神色忽而有些不大自然,目光乱飘,动了动脖子。

  “那等回家我给你找原视频看咯。”

  盛予骄笑道,就拿出手机开始玩,车里便陷入宁静。

  他们到家后,单凛还没回来。

  时间尚早,厨房里准备了甜品给盛予骄。

  他最近喜欢吃一种黑草莓,下面就变着花样给他摆盘做着吃,今日是草莓千层,还有昨天想要的木薯糖水,今天也上了桌。

  单凭寒陪着他落坐,看他给自己切了一块蛋糕,也握起勺子尝了尝。

  不甜不腻,纯粹水果的清香和乳制品的奶味。

  “二少要喝碗糖水吗?”

  保姆问他。

  “不用。”

  客厅平时一直演财经新闻,等盛予骄来就会换成他爱看的电视剧或者真人秀。

  听他们说话,盛予骄才从综艺节目中抽出注意力来抬头:

  “不甜的,你尝一口?”

  他舀起一块木薯浸在汤里,左手在下头托着送过去。

  单凭寒推辞的话还未出口,就留意到大门的动静,随即抬眸看过去。

  单凛外套不脱鞋子没换,大步流星地走到他们桌前,俯身搂住盛予骄的腰。

  盛予骄吓了一跳,胳膊微微颤抖,扭头看过去。

  而单凛握住他的手腕,将勺子口对准自己,张嘴吃掉了里面的木薯糖水。

  “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他松开手,盛予骄便把瓷勺丢回碗中,抽了一张纸巾给他擦擦嘴角。

  “没什么要紧事,提前回来了。”

  他脑袋跟老婆挨着,整个将人笼罩在怀里,眼睛却看向对面的Alpha。

  单凭寒瞬间起身,颌骨压下来,喊了声“父亲”。

  “去茶室等我。”

  单凛开口,又低头看见专心吃蛋糕的盛予骄,神情和缓下来,在他额头亲了亲。

  “啧。”

  盛予骄瞥了他一眼,因为身边单凭寒走开才没说什么。

  “今天的探险之旅如何?”

  男人两只胳膊都缠了过来,从身后挤着他,一起跨坐在那张宽大的圆凳上,下巴歪倒着搁在他肩头。

  盛予骄只得往前靠了靠,还是不可避免地与他的胸膛紧紧相贴。

  “还算顺利吧。”

  他回答道:

  “不过我以前这工作环境,还真挺可怕,蛮严肃的,要是现在我指定不回去上班了。”

  “真的?”

  “嗯,在家待着多舒坦啊。”

  单凛像是很愉悦的样子,在他脸颊上再次亲一口,夸他句“真乖”,又说:

  “我跟老二聊聊。”

  “去吧。”

  他走以后,盛予骄吃得差不多解了馋,就回屋换衣服。

  茶室。

  今天弥漫着浓茶的味道。

  单凭寒至今学不会品茗,咕咚一口喝下半杯,苦得略微蹙起眉头。

  单凛在打香篡,悠然启唇:

  “我一直以为你比老大要省心。”

  他眼皮都不抬一抬。

  “我要对他负责。”

  单凭寒握着手心的茶杯,指腹描摹上面镌刻的字迹。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是《白头吟》。

  “现在洗个标记有多容易,还是狠不下心,手段不强硬。”

  “跟姜黎交往的人是我,他是什么样的,我最清楚。”

  “当局者迷。”

  “强制逼他洗掉标记,他就会善罢甘休吗?”

  单凛点燃香灰,把镂空金丝的盖子扣上,蓝白烟雾便钻了出来。

  他轻笑一声说道:

  “想要捂嘴,当然得送点好处,他跟你在一起,不也是为了利益么?”

  “我宁愿他有所图,父亲,您当年和爸相爱,想必也会有不少阻力。”

  “不少?”单凛嘴角扬得更深,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应该说,单家上下那群,没有一个点头的。”

  “您应该能理解……”

  “可他们不同意有屁用,我老婆我说了算,但是我告诉你,你老子那个时候已经在单家有足够的话语权,你呢?”

  单凛压低一侧眉毛挑向他。

  单凭寒微微一怔。

  “要是老大坐在这里,我估计还得掂量掂量,你单凭寒若不是我单凛的儿子,能在军部这样如日中天吗?姜黎貌似都要比你更机灵些,只会打仗的话,非洲草原上任何一头雄狮子都能做到,不缺你一个。”

  “我会向您证明。”

  “好,那就让我看看你们两个苦命鸳鸯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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