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课题
竹林的黄叶更多了，桃树也要落叶了，不过按照如今异常的气候来看，估计这个过程会延长一段时间。
地球温室效应加剧，两级冰川融化，海平面上升，森林覆盖率降低，生物大灭绝，塑料垃圾覆盖全球，水资源垄断，能源危机，粮食危机.......地球不在乎人类在她身上做什么，就算把地球粉碎了，对于地球只是需要时间重塑而已，可对于人类自身呢？
保护环境保护的不是地球，也不是自然环境，而是人类，如果失去了这个核心理念，只会拖累人类的发展。对于这些徐可莹其实并不在意，她相信人类的科技发展可以解决这些问题，所以不觉得人类未来有多黑暗，直到日本排放核污水。
地球可以不在意核辐射，毕竟地球是死的，可人类呢？我们可以不在意吗？开始或许只是微量辐射，可它要排整整三十年，而且它无法保证这三十年可以杜绝核污染事故，它本土建立了那么多核电站，爆炸或许只是早晚问题。
可是按照国际法，徐可莹能做的不多，中国能做的也不多，只能断了与日本的部分贸易，只能避免自己的消费为它续命。
为魔鬼输血与魔鬼何异。
她还有可以期盼的，多火山地域，只要地球母亲发威，弹丸之地不过谈笑间就覆灭了。
清照注意到看着竹林失神的徐可莹，轻声问道：“想什么呢？”
“没什么，一些思考。”被徐文昭影响的她，习惯了发散自己的思维，而且发散方向还偏向政治、历史之类的。
清照也没有问徐可莹思考什么，只是自顾自品饮起茶。
“师父，我论文课题可不可以就用我创业作为内容，这也方便我研究生毕业。”这是她早就想好的，与其在选其它课题，不如就用自己创业做内容，说不定会让她论文质量上一层台阶。
“可以。”
“你男朋友上次带的酒不错，替我谢谢他。”她品了魏信送她的酒，确实都很不错，不是价值的问题，就像魏信说的，更是一种情谊。
“好的，下次我再带一些来，我和魏信都不怎么喝酒，正好最近我认识了不少朋友，可以匀匀。”徐可莹现在是这几天难得放松的时候。
“是你们宿舍那三人吗？”
“嗯，我们关系发展的很快，这才不到一个月，已经是可以并肩前行的朋友了。”说到这徐可莹就得意了，好像在介绍战友一样。
“挺好的，这也是弥补了你过去遗憾了。”她自然知道徐可莹大学四年经历了什么，徐可莹也向她抱怨过。
“嗯，虽然我上了这么多年学，同学也多到数不过来，可几乎没有一个是可以并肩前行的朋友，都是毕业即失联，最多过年时互相问候几句话。”说到这徐可莹放松下来，没有继续绷直身体，而是蜷缩起来，抱住小腿，微微摇晃起来。
清照看着徐可莹可爱的姿态，也没有纠正什么的，只是回应道：“可莹，你运气确实很好，你几乎什么都有了。”她说不羡慕是假的，要是她年轻时有这样的运气，她就不会心死，一直待在山河大学了。
“我也这样认为，从小与同龄人对比时，我就知道了没有比我幸福的，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可家人无病无灾，对我又非常好，这已经是很幸运的人生了。”
徐可莹顿了顿继续道：“可谁想我爸爸的一个善举让我后半生大富大贵，而且还让我收获了爱情——至死不渝永恒的爱情。如今又收获了这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我已经想象不出有什么人可以比我幸运了。”
这样的话完全就是在炫耀，还是最气人的那种炫耀，因为都是徐可莹真实的人生经历。徐可莹就像一个大侠在获得天下第一之后，淡然说只是运气好、上天眷顾一样，更气人的是，真的是上天眷顾。
清照除了一点点羡慕就没有多余的感受了，顺便内心感概天底下真有这样运气好的人，公平显得更像笑话了。
“可莹，你想知道我的过去吗？”
“能和我说吗？”过去往往代表不堪。
清照没有废话，而是缓缓道来：“你不觉得我的名字很奇怪吗？姓清。”
“对于中国人来说不算奇怪吧！”
清照莞尔一笑，竟然还有些释然的意味。
“也是，当初父亲如此费心取得名字，含有那么多意思，可在外人眼里不是代表李清照，就是平常而已，真的很可悲，就像清朝一样可悲。”
“我户口上的名字叫‘爱新觉罗＊清照’，是以前的正黄旗，我这样说可莹你也应该明白我名字真正含义了吧！”
徐可莹没想到自己师父竟然是满清遗少，还是皇家贵族，不过想到这里是北京就释然了很多，在这里遇到什么身份的人都不需要惊讶。
徐可莹小心翼翼说：“大清照耀。可这是不是认不清现实了。”师父一定是建国之后出生的，她父亲得多执迷才会给自己女儿取这样的名字。
清照也放下了淡然的架子，回想起过去种种，感觉真的是很遥远的事情了，可记忆却很清晰，只是时代发展太快了。
“是不现实，不过与这相比是十几年的满清规矩，这才是更加可悲。走不出过去的权利和辉煌，还把这种可悲延伸到后代身上，可莹，你可以想象那是一种怎样压抑的家庭氛围吗？”虽然清照说的内容很具有恨意，可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悠然，只是没有之前冰冷了。
“可以想象，把不切实际的梦想强加在孩子身上，我父亲遇到过很多，我也见过很多，虽然我们定义不了好坏，可我们都知道这不合适。”她父亲当老师这么些年，被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家人拜访从来就没断过，以前是送钱，后来是送卡，最近这些年直接‘刷礼物’。
清照知道自己徒弟无法真正想象自己当时家庭氛围，毕竟她不知道具体的满清规矩，完全就是违反人性的规矩。
“这就是命，好与坏对于命运其实一样，只是对于人不同。我乐意见得清朝灭亡，我可以享受新时代的美妙，可我父亲直到去世都没有放下，囚禁了自己一生，不得自由。”她说了这么多只是为了告诉徒弟，命运没有好坏，或者说好坏一体。
徐可莹听得出来，这是师父在提醒自己，不要只看到命运给予的好处，也要看到命运带来的祸害。命运在为你带来馈赠的时候也带走了一些。
徐可莹停止了摇晃，看着师父说：“师父，我知道的。我们都明白自己要面临的挫折，也知道自己的改变。”
“知道就好，天不如人愿，别莽撞向前，停下来看看。”她这些年好不容易收了两个徒弟，徐可莹又是她最喜欢的一个，她可不想看到徐可莹陷入命运陷阱。
“嗯，谢谢师父，你对我最好了。”徐可莹笑着对师父说道，言语里尽是被宠溺感。
“师父，你一直生活在北京吗？”徐可莹试探的问道。
“什么事？”她知道徐可莹有事要求她了。
徐可莹哈哈笑道：“我不是还没找到适合的汉服门面吗？师父你这么多年一定有不少关系吧！能不能介绍一下。”
“不用问别人，我就有房子可以给你用，很适合你们做高奢汉服。”这些对于她来说不算什么，女儿也不在意她这点祖产。
“师父说房子？不会是王府吧？”徐可莹合理怀疑师父的房子是祖上传下来的，肯定不简单。
“不算王府，最多是王府分割之后的一部分，适合你们做汉服，是以前我的画室，自从搬来山河大学之后就很少回去了，正好给你用。”
徐可莹也没有拒绝，没有必要，她们师徒之间不需要过多客气。
“谢谢师父，我会好好修整房子的。”
“你看着办吧！”
“师父，你看好我们的创业吗？”她也好奇师父的看法，虽然她在问出来之前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她不懂汉服，可她是学国画的，面对国外的现代艺术，他们总是被贬低的那一方，她已经习惯了。
“就没有希望吗？”徐可莹想要得到一些鼓励，虽然她已经笼络了很多人，开始了他们的事业，可所有人都好像不认为他们会成功，除了叶姝风，可她也会有一天会明白的。
“希望一定是存在的，可你希望是以什么方式降临？”
“方式？”徐可莹疑惑的道。
“善，恶。阴谋，阳谋。等等，希望是不具有正义属性的，希望可以从各个方面缔造的。”伟人可以选择正义的希望缔造一个伟大的国家，可有些国家的缔造是血淋淋的，充满绝望和仇恨的。
“我希望是正义的，可我不会坚持自己的正义。”徐可莹被师父问的一时失了神，随后就明白过来自己的选择。
“那我认为你们有希望，可莹，放心向前，以你的幸运会遇到的。”她还调侃了一下徐可莹。
“是啊，我一直很幸运，这也是我前行的动力之一。”徐可莹感慨道。
随之她语气一转，有些恐惧的说道：“可我真的看不到希望，只能看到一丝丝光亮在前面，恐惧时常从内心深处涌现，我控制不住。”随着几滴眼泪掉落，徐可莹的悲伤到达了极点。
清照不会安慰正在发泄情绪的人，他们都需要时间发泄人生的困苦，阻断他们只会让他们积累更多的压力。
过了一会徐可莹停下来泪水，又正经威坐起来，视线也转向了院子里的桃树和竹林，发散自己情绪。
清照看着平静下来的徐可莹，淡淡说道：“恐惧也是人生底色，这意味着你面临你解决不了的事情，越过去，你就赢了。”虽然她清清淡淡生活了很多年，自己的思维也懒惰了，可她毕竟教了这么多年学，一些学生的问题她还是能看明白的。
只不过她不说罢了，不是所有人可以听进去老师的劝导，除非他们主动找上来，这才有听进去的可能。
“谢谢师父，我最近心挺累的，只有在师父这我才能放松下来内心。”她不是不想放松自己内心，可她能跟谁说呢？或者和谁说才有效，只有在长辈面前她才可能放下自己。
“师父，能和我们一起吗？”徐可莹小心翼翼的问师父，这才是她来看师父最初目的。
清照想到会有一天可莹会来邀请她，只是她还没有答案，她既不否定也没有肯定，她犹豫了，这已经说明她的内心已经复苏了一些。
徐可莹也没有继续追问师父，而是和师父一起悠然享受起时光流逝，欣赏天地自然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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