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门打开了，一群穿着白色实验服，胸口处有一红色火焰纹样；眼上都戴着相同的黑框蓝色眼镜，整个蓝色眼镜片上还同时闪过流光，所有人仔细看过之后，都显得很伤感，愁容占据了他们所有人的面庞。

  里面的人要逝去了，他们不是没有办法挽救他的生命，可不愿意触碰禁忌的他，已经无数次拒绝他们了，就在把他们赶出来后，还通过薪火严令禁止他们违反他的意愿，他们知道他怕被迫使用禁忌续命。

  他不喜欢苟延残喘的活着，一次次面对死亡，他可以不害怕一次、两次，可他不可能一直不害怕，倒数的时间会一点点让他窒息，这种感觉承受一次就行了，不必要折磨自己。

  其中最后被赶出来的男子沉声说道：“走吧，计划开始了，不要辜负魏信同志。”男子穿过人群，走在人群前面，其余人也重新振奋情绪，跟随男子离开。

  房间里，徐可莹摘下蔚蓝视域，放在魏信病床上，看着同样摘下的魏信，只是这一个简单的动作，魏信就不断喘息，不断挽留住他最后一口生气。

  本来徐可莹还想和魏信说说笑，可见此明白笑容不会让他更好，而且他也没有说笑的时间了。

  “信，你真的要离开我了吗？”一瞬间徐可莹就抑制不住自己，可她不能哭，她只能硬憋一口气，不让自己的情绪涌上来。

  魏信不断喘息着，死亡越发接近他，他害怕，害怕自己见不到可莹，害怕他们的理想消亡。

  他知道自己是幸运的，先一步离开可莹，让她面对爱人离去之苦；同样的他也不用看见计划的成功与否，他可以怀着希望死去，可他的同志们却要见证成与败。

  “对不起，对不起。”眼泪在魏信褶皱的眼角滑落，他可以带着希望，却也要带着愧疚离开。

  徐可莹慢慢拂去魏信眼角滑落的眼泪，努力平息自己的哀伤，尽力平和说道：“信，这是我们共同的选择。”

  魏信握住徐可莹刚刚放下的手，竭尽他所有的力量，眼神也看向可莹的眼睛，二人不舍的爱意碰撞，激起一道无声的涟漪，弥散在房间中。

  “可莹，后悔过吗？”

  徐可莹听到后莞尔一笑，反问道：“你后悔过吗？”

  虽然可莹已经很苍老了，可她这一抹微笑，让他感觉到春风送来的勃勃生机，让他可以放声大笑。

  可终究是油尽灯枯之人，笑过之后便是更加强烈的喘息，还伴有剧烈的咳嗽。

  徐可莹连忙帮魏信止咳，不断在魏信胸口处来回轻轻拍打，同时又关心的责怪魏信：

  “要笑也不要笑得这么大声，你一定要多陪陪我，以后你就不能陪我了”

  魏信平息咳嗽后，又拉起徐可莹枯槁的手，放在他的心口处，闭着眼感受着，同时虚弱说道：“可莹”

  然后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道：“能趴在我心口处，陪我一起等吗？”

  徐可莹和魏信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需要言语来表达情愫和想法，静静的互相陪伴就是他们最幸福的时候。

  徐可莹松开魏信的手，把耳边的发丝收拢到耳后，轻轻趴在魏信的心口，她听到了魏信微弱的心跳声，这就是魏信的心。

  一颗爱她的心，有信仰的心，坚定的心；也是一颗充满谋划的心，狠辣之心，决绝之心。但现在它只是一颗将要停止的心，死去的它不再是任何，只是一堆物质。

  魏信给自己戴上面罩，一些可以强心的化学分子进入魏信体内，帮助魏信尽可能陪伴徐可莹。

  ······

  “徐可莹同志，魏信同志现在已经陷入昏迷，我们也准备好了，可以进行计划了。”

  徐可莹深深注视着魏信，没有过多的伤感，更多的是不知所措，她好想就这样什么不做，只是看着他就行。

  “徐可莹同志，时间很紧张。”

  可终究是不能，魏信不会等她，前进的脚步也不能停止，徐可莹尽全身气力说道：“走吧。”

  说完之后徐可莹就浑身瘫软，仿佛下一刻就要倒地，在她身后的一名女同志及时扶住了徐可莹。

  “若梦，扶我一起过去。”

  魏信昏昏迷迷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眼泪和笑容一起在魏信脸庞上显现，一旁看到的人都感到惊讶，但也没有声张，只是默默跟着病床向实验室走去，而徐可莹则在若梦的搀扶下走在最后面。

  在病床要拐角时，突然不知原因的碰到了墙角，魏信突然挣开了眼睛，手拽住下方面罩的导管，面罩从魏信脸上掉落，然后魏信竭尽全部力气喊道：“我去见顶红顶红的太阳了，不要灰心，世界是我们的。”

  徐可莹终究是哭了，也笑了，枯朽的身体也承受不住瘫坐下去，身边的若梦同样坐下，和她一样，笑了，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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