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大势不可违
柳冬青的话一结束，这次引起的轰动更胜以往。
谁能想到这玄慈不仅为了名利地位乱杀无辜，制造江湖惨案，更是犯了少林寺的色戒，纵容情妇残害幼儿。
事已至此，所有的事情都已明了。
这次玄慈不仅仅是犯了江湖大忌，也犯了少林寺规，更是触犯了朝廷律法。
这次没有人能够保住他，尤其是当着天下众人的面，就是朝廷也要考虑影响。
自从柳冬青彻底说完之后，方正就知道完了，他的这个师弟是没有一点希望能够留下性命了。
反倒是这件事的当事人玄慈此刻却是一脸的轻松，这次算是彻底的解脱了。
看到叶二娘出来了，神捕司和六扇门的众人看着他那是眼冒绿光，这是明晃晃的功劳呀。
虽然江湖早有传言，但是苦于没有证据，而且这叶二娘并不是易与之辈，朝廷也就当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哪怕身死也要上，不然就是失职重罪。
但是现在江湖高手齐聚，朝廷一方并不占据优势，只能是静观其变，不过根据目前的情形，今天这两个人怕是难逃一死。
形势所迫，不得不为。玄慈平静的看了看方正方丈，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缓缓离开少林的阵营，往会场的中心走去。
望了望瘫坐在地上的叶二娘，只见她面色苍白，梨花带雨，可怜楚楚。
就是这种情形下，也只能无助的看着缓缓走来的玄慈，摇了摇头，不希望让他丧命于此。
在她看来，只要她抗下一切罪责，玄慈在少林的庇护下最少能够留下一条命。
奈何，看着他面带微笑，坚定而又稳健的步伐就知道他决心已定，是不会轻易更改的。
这个时候玄慈的表现倒是有点出乎柳冬青的意料。
他径直走向柳冬青，然后弯腰扶起瘫在地上的叶二娘，轻轻的弹了弹她衣服上沾的灰尘。
然后对着柳冬青念了一声佛号，最后才朝着今天的武林各路人士缓缓说道:
“我玄慈接连破戒，理应被罚，先是犯了贪嗔痴，又犯了酒色财，按照少林寺规，数罪并罚应当杖责一百二，贬出山门，至于那些无辜的孩子，我自当以命偿还。”
玄慈的一番举动，令在场的众人有不屑，有鄙视，有嘲讽，有略微敬佩……
然而柳冬青却并没有表示，依旧是静静地看着他，叶二娘看着他还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也是平静的说道:
“罪过是我犯下的，自当是用我的命偿还。”
柳冬青还是一副理应如此的样子，不过他也还是不表态，看了看朝廷的铁手和六扇门的众人。
铁手见状，“少林寺玄慈和叶二娘犯下如此罪过，自当是随在下回到都城，接受大理寺和六扇门的审判，由律法定夺。”
少林寺一众僧人看着柳冬青咄咄逼人，誓不罢休的样子，都是怒容满面，这时玄难站了出来，他和他的师兄玄慈情同手足，一直跟在玄慈的身后。
虽然他对他师兄的所作所为不敢苟同，但是在他师兄甘愿以命偿命之后，看到柳冬青依旧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顿时怒了。
站出来对战柳冬青痛斥道:“这位施主，杀人不过头点地，我师兄和叶二娘都要以命偿命，况且我少林寺也会为那些惨死的人诵经祈福。
你还是这般得理不饶人，难道当真是欺我少林无人吗？”
玄难的一番话，也引起了一部分武林人的赞同，都觉得柳冬青有点过了。
可是，柳冬青听到他的话之后却并没有回应他，只是默默看向方丈方正，只是方正也只是念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
随后就双眼紧闭，完全就是放任不管的样子。
既如此，柳冬青也就不再留情，火力全开，对着玄难反问道:
“不知大师如何称呼？”
“贫僧玄难，阿弥陀佛。”
“好，既如此，我且问问大师，佛说众生平等，不知这众生到底是不是平等？”
“自然是众生平等，不分贵贱贫富。”
“那些二十多年来，大师可知道这叶二娘害了多少孩童的性命？
大师可知道父盼子，母盼子，高堂白鬓盼孙子。
大师可还知道，殷殷屋中泪，切切盼子归。忧思满白发，夙夜不能寐。
大师可又知道，嗷嗷孩儿嘤，无神满身青。桀桀恶人妇，只为兴时惊。
……
这一桩桩一件件，仅仅就凭他玄慈的两条性命就可以偿还的。
还是因为他玄慈天生就比别人高贵？
又或者是凭借着你少林寺仗势欺人？
方正大师，还请你少林寺给天下武林同道一个合理的交代。
如若不然，我这个酸秀才虽然势单力薄，但是凭借我这三尺之躯也不介意替这些茫然无助的平头百姓讨个公道。”
“好，秀才，你说的好样的……”
“对，方正，你们少林确实应该给天下所有的父亲母亲一个交代，要不然我这二三百斤的肉就留在这里又有何妨。”
“玄慈秃驴，你想着一死了之，那真是便宜你了。”
“交代交代，少林寺必须给天下一个交代。”
……
无数的武林同道听到柳冬青的字字泣血的抗诉，眼前不自主的浮现出一幅幅父母盼子归，整夜整夜不能睡着，头发花白的景象。
他们对玄慈的交代，对少林寺的诘难更加不满意了，纷纷都要求少林寺给天下所有的人一个交代。
就连神捕司的铁手和六扇门的众人也被柳冬青的话给震撼了。
也是恨得咬牙切齿，也对着少林寺施加压力，“还请少林寺给天下一个交代。”
他们的话在这种场合很大程度上都代表了朝廷。
上官燕，慕容复，萧峰，丐帮，武当，峨眉，华山派，嵩山派，诸多不知其名的江湖散人…………
都纷纷要求少林寺给出一个交代。
这次突然的变故，让一向自认为武林中泰山北斗的正道领袖，真正见识到了什么是大势所趋，什么是民意不可违。
就现在这种情况，莫说是方正一个天象大宗师，就是把那个在藏经阁扫地的老和尚，和那个喜欢喝酒在闭关的都叫出来，也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站在武林的对立面。
方正此时也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眼见事情已经不可违，只好对着玄慈毫无表情的说道:
“少林住持玄慈，罪孽深重，罪不可恕，现如今当着天下英雄的面，给你最后一分体面，谢罪天下吧。”
“多谢师兄关爱，只是后事还需要方丈多多关照，给予足够的补偿。”
“至于之后的事我少林寺自然是全力赔偿，师弟安心走吧。”
说罢双手合十默念佛号，也不再去看玄慈。
“阿弥陀佛!”
这是玄慈最后留给世人的惊醒。
就这样苦心孤诣谋划了几十年，身居高位，最后身败名裂的大师结束了他的一生。
叶二娘见此，也是异常的平静，只是轻轻的擦了擦玄慈嘴角的血迹。
柳冬青看她心已死，只怕也是不会独活了。
柳冬青虽然恨她，但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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