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押解3

锦颜，玄琪，墨离，蓝玉主仆几人在茶寮内说着笑话。

  茶寮外殷蚀却在囚车里忍饥挨饿，承受着凛冽的风沙。虽然九重天已到人间四月末尾，但是天气还是异常寒冷，冻的殷蚀在角落中瑟瑟发抖。满脸的冰霜染白了须眉。

  不多时茶寮外传来灵清的一声喊叫“不好了，殷蚀冻晕了。”众人都从欢笑中回到了现实走出茶寮。

  殷蚀本是戴罪之身，没有几个人会关心他的死活。灵清因为被玄琪侮辱心中不悦，又想想这殷蚀也是情路坎坷，才遭此劫难，心中顿生怜悯之情。

  向伙计讨了一壶热热的烈酒和几个馒头交给了殷蚀。又在囚车旁点燃了一堆篝火。半天殷蚀才从寒冷中缓过神来。

  殷蚀四肢渐渐有了知觉。五识慢慢恢复。他见灵清愁眉不展，信誓眈眈地说道“三公主救了在下一命，他日必将回报。”

  灵清脸上浮现出一丝轻蔑的笑容，俯视着殷蚀，轻蔑的笑道“呵，呵……罢了而今你自身都难保，还谈什么报不报恩。本宫今日救你也不是为了要你报恩。”

  殷蚀跪地，磕头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救命之恩岂能不报。”

  灵清看看殷蚀一脸忠义，毫无传说的那般阴险狡诈。心中顿生敬畏，扶起殷蚀说道“壮士请起”殷蚀起身。

  灵清看看殷蚀继续说道“天界都传闻你阴险狡诈，与赤炎玄女暗通款曲，为非作歹。现在看来也不能全信。”

  殷蚀眼中泛出泪光，说道“三公主有所不知，在下与赤炎玄女情投意合，早已生下一女。

  奈何羲和圣母却执意要赤炎嫁给子弦月神，不惜将我那刚出生的孩儿扔进了银河。

  在下为了救赤炎玄女，找回我的孩儿才修炼的邪功。”

  殷蚀言辞恳切，让灵清深信不疑。刚想与之深谈，不想玄琪带着众人走了上来。

  锦颜看看灵清又看看殷蚀，一脸的狐疑说道“灵清公主真是一副菩萨心肠，这种人也值得出手相救。”

  灵清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玄琪看着灵清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甚是觉得好笑。冷言道“殷蚀修炼邪功扰乱三界，乃三界大患。你最好与他保持距离，莫要再生出什么事端。不然青龙神君也定难逃其咎。”

  说罢便拉了锦颜跳上囚车，拉着缰绳徉徜而去。

  灵清心中一阵作痛，坐着马车在后边默默的跟着。

  这样锦颜，玄琪二人走走停停。一路根本无心政务。只是说说笑笑，玄琪偶尔从袖口化出几本闲书，给锦颜讲讲故事解闷。不知不觉耽搁了数日。

  这天，天降大雪，大雪封住了山路，使众人都看不清的前方道路。

  呼啸的山风让锦颜心里一时忐忑不安。她冷的厉害，缩成一团。全身的衣物都被风雪冻成了冰块。

  锦颜本想用玄火将衣物烤干，但是雪下的太大，落到她的身上变成了水。来不及烤干，又成了冰。

  玄琪抱着冰块一样的锦颜，拉紧了马缰慢慢的前行。

  众人一路走走停停，临近昆仑虚境内，发现一大一小两个山洞面前。洞内大的方圆千丈，小的也百丈有余。

  锦颜忐忑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今日大雪封山在不能前行了，玄琪我们就地安营吧。”

  话音刚落，俄而跑过两只灵鹿。心月狐星君大笑道“哈哈……哈哈今晚的饭食有着落了。”

  说罢化出了腰间的佩弓。催动灵力一跃而起，弯弓搭箭，只听“嗽”“嗽”两声。两支离弦的快箭直奔鹿颈而去。

  “”呦”的一声惨叫，一只灵鹿倒地而亡。鲜血嘣出染红了雪地。心月狐星君一声叹息“哎，可惜了，这鹿血是糟蹋了。不然暖身子是最好的。”

  玄琪看看一旁冻的抖作成团的锦颜，腾空而起，直奔另一只逃窜的灵鹿而去。掌间化出一道冥火，直打到灵鹿的头上。只见那灵鹿来不及嘶叫，一头栽倒在雪地再也动弹不得。

  玄琪抓起那头灵鹿，飞回锦颜身旁。平日活蹦乱跳的女娃被冻的头重脚轻，从囚车上摔了下来。玄琪将她抱起，跑到了那个小山洞中。

  只见洞内洒落进点点雪光，有一巨石横卧洞中，巨石上摆放着锅碗瓢盆，巨石前有一堆茅草和木柴。巨石后有一张铺好的草床，和几块火石，一堆灰烬，灰烬中还有几块兽骨。

  这一定是经常上山的猎户留下的，玄琪来不及多想。将锦颜放到了草床上，又在草床边把篝火点好。

  锦颜衣物上的冰尽数化掉，滴滴答答的往下流着水。她只感觉身体忽冷忽热，打着摆子。

  庄华年见那女娃抖的紧，忙说道“玄琪太子，这样不行的，需要将锦颜身上的衣物尽数褪去，烤干，不然会得疟疾的。”

  灵清一面摸着锦颜的手，一面献着殷勤，“我留下照顾锦颜，你们男人都去那个大山洞吧。”

  玄琪瞥了一眼灵清，将她的手甩开，向外拉扯道“不用你帮忙，本宫自会照顾她。”

  灵清眼中饱含泪水，哭喊道“玄琪太子，你二人虽拜过堂，但终归是名不正，言不顺。还望太子三思而行。”

  庄华年向外拉扯着灵清和劝道“三公主，快与小仙走吧。”

  灵清与庄华年来到旁边的大山洞躲避风雪。

  一旁的墨离和蓝玉早已把鹿血，鹿肉分割好。墨离一边整理着鹿肉一边对灵清说道“灵清公主以后还是少管我家主子和锦颜……夫人的事吧。无用的。”

  说完便将几大块鹿肉，一张鹿皮，一架鹿茸连同一壶鹿血给玄琪和锦颜二人送了过去。

  墨离刚想踏进玄琪的山洞，又缓了一下，大声呼喊道“玄琪太子，墨离给您送肉来了，可以进去吗？”

  玄琪应答道“进来”

  墨离走了进去，他隔着石头便看到了草床上的锦颜，只见她脸上烧的发红。墨离放下鹿血鹿肉和鹿皮便想走，玄琪吩咐道“墨离，你用洞内的干草将殷蚀的囚车掩埋了，就回去吧，不许在进来。”

  墨离不情愿地答道“管他做甚？还要给他加些干草保暖。”

  玄琪说道“叫你去，你就去，殷蚀死不了，但是若将他冻急了，半夜又该吵闹了。”

  墨离想现在做了，总比半夜起来为他加干草要强些，低声答道“诺。”

  他用干草埋了囚车。回到了自己的大山洞。

  玄琪见众人退去。把鹿皮铺在草床上，又将温热的鹿血给锦颜服下，锦颜瞬时觉得有了力气。支撑着爬起，靠在巨石上半躺于铺着鹿皮的草床上。

  他帮锦颜脱掉外袍，又将手放在了她纤细的腰间，预备宽衣解带。锦颜按住腰间那双麻利的双手，玄琪一脸疑惑，“锦颜你我之间还有这些避讳吗？”

  锦颜笑笑，苍白的唇齿间流露出对九天上利益姻缘的亵渎。想想也是，她与玄琪之事已经闹到了九天之上，哪里还有那多的清规戒律。便松开了手。

  玄琪将自己与锦颜的衣物全部脱下，放到火旁烘烤着，只剩下了贴身内衣。

  锦颜在温暖的篝火下感觉已经大好。一双碧绿的翡翠耳环不停的在粉嫩的脖颈上晃动着。

  玄琪在看着火苗跳动下的锦颜，早已心神不定，他将头狠狠埋入女郎怀中，揉碎在她的心房。

  洞外寒风冷凛冽，洞内温暖缱绻。九天多凉薄，这片刻的温存，对于锦颜和玄琪来讲却是莫大的安慰。

  一旁的大山洞中，一摊篝火将木柴烧的啪啪作响。蓝玉将一块烤好的鹿脊肉放入口中使劲的咀嚼着。

  须臾间，一块木柴“嘎巴””一声被烧成两半，篝火瞬间坍塌，溅起无数火光。

  蓝玉“哎呀”一声将那块刚烤好的鹿肉掉进了火堆里。一头扎进了庄华年的怀里，吓的花容尽失。

  等火光平静下来。蓝玉用棍子将已经烧焦的鹿脊肉从火堆里扒了出来，已成一块黑炭。

  蓝玉吵闹着“父君蓝玉的肉烧没了。”

  墨离扯下一只刚烤好的鹿腿，递给蓝玉说道“你就吃我的吧。”

  蓝玉一脸嫌弃的嘟囔着小嘴说道“我要吃鹿脊肉”。

  墨离面露难色，说道“姑奶奶，你嘴可真刁，那鹿脊肉都给玄琪太子和你锦颜姐姐送过去了。咱们这儿只剩鹿腿，鹿胸了。”

  蓝玉哪里肯干，继续吵闹道“锦颜姐姐最疼我了，我这就去找她讨要几块来。”

  说罢，蓝玉便站起身，朝洞外跑去。庄华年一把拉住那毛孩的衣袖，呵斥道“不许去。”

  蓝玉满脸委屈，哭哭啼啼说道“为什么不许去？我只要一小块还不行吗？”

  庄华年拉住蓝玉的胳膊，怒骂道“你三番五次冲撞玄琪太子和锦颜夫人，以后可怎么是好？你已经老大不小了，该懂些人事了。”

  蓝玉满脸委屈的坐了下来，看着一旁的灵清望着篝火发呆，几颗晶莹的泪珠吧嗒吧嗒的落入火中，没有半丝的痕迹。

  蓝玉凑到灵清耳旁，摸了摸鼻子，轻声说道“灵清公主你也是想吃鹿脊肉了吗？”

  灵清将脸伏在膝头，沉闷的回答道“本宫什么都吃不下。”

  蓝玉用脚踢踢一旁的木炭，不高兴的答道“那就可惜了，玄琪太子与锦颜姐姐洞中的鹿肉一定很好吃。你说他们现在也在吃鹿肉吗？他们会不会想着给蓝玉留一块？”

  灵清哭的越加厉害，继而脸上又异常狠辣，柳眉吊起说道“他们两个暗通款曲已久，现在正逍遥快活，又怎么会想到给你留块肉？”

  庄华年忙制止道“灵清公主，蓝玉尚小不懂人事的。”

  蓝玉吵闹着说道“蓝玉怎就不懂人事？玄德神君是要锦颜姐姐给玄琪太子生娃娃的。这个蓝玉知道。”

  一句话破了灵清的防线，灵清在玄德神宫，贤德淑良三百余年，最后还是败在了“无子”的命运上，宛如一颗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弃子。

  灵清由悲伤转为愤怒，化出青水剑，直朝洞外走去。庄华年赶忙上前，化出了随身的佩弓，弯弓搭箭，瞄准，“碰”打到了灵清手中的青水剑。灵清的手一阵颤抖，只听“哐当”一声剑落到地上。

  灵清大吼一声“心月狐星君你好大的胆子。”

  墨离望着那与灵佑如出一辙的脸，走上前，把灵清的剑拾起，递到她手中，“灵清公主和灵佑太子这性子还真真是一样的，不顶用的，灵清公主想的，灵佑太子早就用过，最后被打的遍体磷伤。”

  灵清抬头望着那漫天的大雪“啊”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蓝玉跑了出来，看着灵清痛苦的样子，本想安慰几句，但又不知怎么说，嘴巴一张一合。

  半天说出来一句话“灵清公主三百年都不曾给玄琪太子生出娃娃，为什么还不许锦颜姐姐生？”

  最真的话，往往是最伤人心脾的。两行清泪从灵清脸上顺流而下。她避开了所有人跑到了玄琪与锦颜的洞口。

  灵清站在洞前只见洞内灯火阑珊，云雾缭绕，赤黄色篝火上吊着口黑锅，里面炖的鹿茸“咕嘟咕嘟”的冒着气泡。

  灵清隔着石头望去，只见锦颜身袭一件红色肚兜，玉骨酥肩，香汗淋漓的躺在玄琪袒露的胸口上。

  玄琪手里拿着一碗鹿茸汤，正你一口我一口的喂给锦颜喝下。他擦擦锦颜嘴角的汤汁说道“这鹿茸汤最是滋补的，你要多喝两口。你若有了胎气，那我就直接求羲和圣母放了你，离开青龙神宫，管他什么青玉扇，红玉扇，不能因为一把破扇子绝了我玄德一门的香火不是？”

  灵清按了按心头怒火，偷偷化出青水剑，藏于袖中，一步一步向前逼进，轻声说道“蓝玉要吃鹿脊肉。”

  锦颜见灵清鬼使神差地进来，大吃一惊，“啊”的一声叫出声来。玄琪扯过一件长袍与她披上然后用宽阔的臂膀挡在了她身前，怒吼道“给我滚出去。”

  灵清怔住了，玄琪三百年都不曾恼过自己，这次真真的把他得罪了。她望着玄琪那古铜色后背上一串一串的汗珠，泪水再次席卷而来。

  玄琪见她还不走，又大吼一声“滚”说着用脚踢了一块鹿脊扔了出去，接着又在掌心化出一道冥火，直接朝灵清肩头打去，将那公主打出洞口老远。

  灵清“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一片白茫茫的雪地。接着又听到“咣当”一声整个洞口被一块巨石封死，在无了半点光亮。

  灵清起身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慢慢朝自己的山洞走去。刚到洞前便听到了里面的欢声笑语，又停了下来。“不顶用的，灵清公主也忒执着。”墨离在洞内高声唱喝道。

  茫茫九天，灵清再也找不到自己的一席之地。一屁股坐在了山洞外埋有殷蚀的那草堆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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