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身孕

红姐刚刚退下，只见兰汐换好了素日的衣裙得意地走了上来，俯首行礼答道“臣女催兰汐参见羲和圣母。”

  羲和圣母和颜悦色的看着崔兰汐，说道“舞技精湛，大方得体很好，说吧要什么赏赐。”

  崔兰汐也不谦让，看了看灵佑，眼角渗出一丝泪水，应声说道“回羲和圣母的话，臣女今日与锦颜侧妃产生误会，得罪了灵佑太子。

  灵佑太子一气之下夺了臣女正妃之位，只许了一个侧妃之位。

  而今臣女知错，还望羲和圣母能帮臣女劝说灵佑太子，莫要在与臣女产生嫌隙。”

  羲和圣母用余光扫了灵佑一眼，厉声说道“灵佑太子，可有此事？”

  灵佑起身向前答道“回羲和圣母的话，确有此事。兰汐公主嫉妒玄琪太子的宫妃生的美貌，几次言语攻击。

  所以小神只许了兰汐公主一侧妃名份，望她以后戒骄戒躁。以后德行若有所改善，小神必加封她正妃之位。”

  羲和圣母听罢，脸色不悦，呵斥道“荒唐，你与锦颜已在无瓜葛，不护自己的未婚妻，却护别人家宫妃，有何道理？

  本座做主了定要兰汐公主做正妃。你可有异议？”

  灵佑瞥了一眼催兰汐，脸上青筋抽动，在她身后轻声说道“你嫁入我青龙一门，休想在让本宫疼你半分。”

  催兰汐吓了一跳，眼中的泪水越发泛滥，又不敢在直言。只听灵佑答道“既然羲和圣母做主，本宫许她正妃之位即可。”

  羲和圣母见灵佑答应的爽快，心中略有喜色。对催兰汐说道“兰汐公主，这样你可满意？”

  催兰汐在无了言语应声答和道“多谢羲和圣母成全。”

  她心中充满了委屈，一腔愤懑无处发泄。回席期间偶然又瞥到了锦颜那张精致的脸和一身出挑的七彩霞衣，心里又是一阵怒不可遏。瞬时来了气力。

  转身作揖行礼，向羲和圣母说道“臣女素闻羲和圣母兰质慧心，所制霞衣光鲜明丽。

  今日若能有幸邀请锦颜侧妃穿上这七彩霞衣舞上一曲，让臣女看个真切也算是造化。”

  羲和圣母看看锦颜，笑道“兰汐公主说的极是，今年中天佳节，龙舟赛，玄武一门夺魁赢了霞衣。理应舞上一曲。锦颜侧妃你可会做舞？”

  锦颜一时犯难，起身说道“臣妾自幼不曾学过舞技……”

  玄琪起身应答道“回羲和圣母的话，锦颜宫妃身体抱恙，今日万不能登台表演了，不如小神为大家舞剑可好？”

  兰汐公主嘴角上扬，冷冷的笑道“呵呵……众神是想看羲和圣母七彩霞衣绝美的风采，怎能让玄琪太子代劳？”

  转而又对低眉顺眼的对羲和圣母说道“锦颜侧妃既然不能展现出霞衣的风采，就该转送给有能力的人穿戴。”

  锦颜看了看崔兰汐，这是定要刻意为难了。思忖了一会儿，说道“臣妾只说不会舞技便招来兰汐公主如此责难。”

  羲和圣母来了兴致，看着锦颜身穿自己亲手缝制的七彩霞衣，在望着她那精致的侧颜，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情。语气极为和善的说道“哦？锦颜宫妃要表演些什么？”

  锦颜看了看崔兰汐，说道“臣妾虽不会舞技，但是戏词倒是通晓一二。不知唱上一两段可否？”

  羲和圣母坐下来，说道“自天宫教坊司遣散以后，天界倒是很少在演折戏。”

  锦颜又转身说道“蓝玉，《西厢记》长亭送别一折，你走个过场演红娘可会？”

  蓝玉说道“长亭送别一出，红娘没有唱词，只不过为崔莺莺与张生端酒走一圈罢了，蓝玉自然是没问题的，只不过张生一角……”

  锦颜打量一番玄琪，玄琪轻声说道“本宫虽看过几折《西厢记》。只不过是戏文，不曾会唱。”

  锦颜轻声说道“今日崔兰汐主要是难为臣妾，臣妾只唱上几句下台即可，用不到你唱戏的。”

  玄琪搓了搓手说道“那好吧。”

  北岳大帝笑道“哈哈……哈哈……没想到今日还能得见下九天的玩意儿，也算三生有幸了。”

  锦颜瞪了一眼北岳大帝，闷声说道“戏词的精妙之处不在文人墨客口中的诗词歌赋之下。北岳大帝也是孤陋寡闻了。”

  玄帝捋缕胡子，头上的翡翠旒珠微微颤动，笑道“哈哈……锦颜宫妃说的没错，听惯了九天之上的琴瑟之声，偶尔听一下九天之下的折戏，也是极好的。

  想当初孤在凡间时也是极爱听曲的，实在妙不可言。”

  北岳大帝不再说话。锦颜带着玄琪与蓝玉走到后台，着装准备。

  崔兰汐看看她案上的墨鱼汁与酒壶，眼睛向四下环顾一周。慢慢蹭到了她的案前。突然想到，天宫久不唱戏，没有戏曲道具。一会儿，蓝玉必来寻锦颜的酒具杯盏。

  眼角灵光迂回，将满满的一盅儿墨鱼汁倒进了酒壶之内。又按住壶口，晃上三晃。接着心满意足地看了看那壶黑酒，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然后又向四处打探一下，正好与玄帝嗔目相对。立即低下了头，灰溜溜地回到了座位。只等一会儿锦颜饮下此酒，张口开口便是满嘴黑，当众出丑。

  须余蓝玉果真穿了一身红色舞裙，头戴朱花。匆匆而来，因为天宫没有戏班的一应服饰道具，所以也只得随意找了几套相似的舞裙替代。

  玄德神妃，见蓝玉神色慌张，步履急促，不免有些惴惴不安，坐卧难宁，忙起身问道“太子妃与太子可有什么问题？”

  蓝玉笑呵呵的说道“太子妃与太子并无什么问题，只不过让奴婢来寻酒壶杯盏当做道具。”

  蓝玉拿了锦颜的酒壶酒杯又匆匆而去。

  只听戏台上一阵急促地板声，锦颜，蓝玉，玄琪一同上台。

  锦颜与玄琪深情相视，想到三日后自己也要去五重天生活，竟又生出几分伤感，不禁潸然泪下开腔唱道“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饱满的感情，让玄琪心中一震。轻声说道“相信本宫，一定能妥善处理你的事情。”

  底下众人听的心中也有些酸痛，在想想玄琪与锦颜的感情之路坎坷，走到今日也确实像极了故事中的张生与崔莺莺。

  玄德神妃拭了拭，眼角泪光说道“锦颜心慕玄琪，几经生死，几经离别，却无人能懂，惨遭世人非议，当真像极了崔莺莺。而今走到现在，也只愿她与琪儿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常义元母只觉玄琪一身白色长袍更像虚弦素日地样子，对羲和圣母说道“姐姐，你不觉得这玄琪太子穿白衣白衫的样子与虚弦像极了吗？”

  羲和圣母听着锦颜的唱腔，突然想起了东皇帝俊在成天地后，与自己在昆仑山分别的那段过往。也曾是这般断人心肠。

  不禁眼中泛出一丝泪痕，但又迅速收敛。目光落到了锦颜身上，默默说道“本座倒觉得那锦颜与赤炎年轻时有些相似。

  不过现已查明，那玄琪真身虽与烛龙相似，但是有爪无角，有龙鳍尾部却没有龙羽。不过是条海蛟罢了。

  锦颜真身是虽与太阳鸟一族相似，但却是五彩的，类似凤凰。而且头上无羽冠。”

  他二人断不是遗失的月神与玄女。”

  常义元母点点头说道“竟是妹妹多想了，不过这锦颜的唱腔确实崔人心肝。”

  二人正议论着，只听戏台上的板声逐渐快了起来。

  锦颜将袖口上的蓝色披风替玄琪披上，继续唱到“恨相见得迟，怨归去得疾。柳丝长玉骢难系，恨不倩疏林挂住斜晖。”

  羲和圣母身后的月下仙人捋捋胡子，说道“好，这娃子果真唱出了些韵味。”

  众人还在仔细琢磨着戏词，却只听北岳大帝一声嘲讽地赞美“哈哈……哈哈……果真与优伶有几分相似”

  玄德神君白了北岳大帝一眼。

  接着只见蓝玉饰的红娘端着酒壶和两个酒杯走了上来，因为紧张也不曾看杯中酒的颜色。直接递了上去。

  云“小姐，老夫人命你登舆启程。”

  锦颜云“悲欢聚散一杯酒，南北东西万里程。”

  说着拿起两杯酒，一杯递给玄琪，一杯拿在自己手里。

  底下崔兰汐不禁拽了拽衣襟，额上冷汗流出，咬紧牙关，直勾勾的盯着锦颜。

  只见锦颜端起酒杯，按住心头的痛苦，用袖子掩面。将那杯兑了墨鱼汁的酒一饮而尽。

  玄琪喝完以后，马上感觉不对。刚想制止，不想锦颜先他一步饮了进去。

  锦颜只觉得一股咸腥，苦涩顺着胸口直烧到胃部。顾不得形象倚着台柱“哇哇”吐了个五脏俱裂。

  底下的兰汐看的不由呵呵笑了起来。

  浓浓的海腥味外加一番痛彻心脾，感同身受的唱念让锦颜感到一时头晕目眩，小腹坠痛，向前倾倒，玄琪从身后将锦颜抱起，怒吼道“是谁动了那酒壶？陷害锦颜。柳土獐星君，柳土獐星君……”

  锦颜大喊道“疼，疼，臣妾……好痛……”只觉眼前黑暗，晕厥过去。

  柳土獐星君急忙赶了上来，替锦颜把了脉，神色凝重地说道“回玄琪太子的话，锦颜宫妃已经怀孕近两月，只不过这些时日，悲伤劳累过度，胎象不稳，有流产的迹象。”

  玄琪抱着锦颜，没有一丝欢喜，有的只是深深地自责，说道“本宫真是该死，本宫无能，说好的护你一世周全，如今连自己的孩儿都护不住。”

  羲和圣母听闻，急忙从殿内走了出来。目光呆滞，心中隐隐做痛，想想这几月为了平衡权力，竟将锦颜三番五次置于水深火热的青龙，充满愧疚。几滴久违的泪水，从面颊滑落。

  常义元母拍拍羲和圣母的肩膀说道“锦颜宫妃有孕乃玄武一门的喜事，姐姐怎么落泪了？”

  羲和圣母低头，转了转指上的戒环，淡淡地说了句“许是殿前风大迷了眼睛吧。”

  青龙神君起身朝那面色苍白的锦颜望了三望，一脸的尴尬，跺着脚，不住叹息道“造孽啊，着实造孽啊……”

  柳土獐急忙说道“玄琪太子，还是把锦颜宫妃找个妥善的地方放平吧，这样小仙实在不好诊治。”

  玄帝也应声从殿内走出来大喊道“送到孤的偏殿吧。”

  锦颜微微睁开眼睛，拉住玄琪衣领，声音恳切地哭泣道“疼，臣妾疼，救救……救救我们的孩儿……”

  玄琪抱着锦颜向挂着“玄”字的偏殿跑去，只觉手上一阵温热，在看时，竟是一滩鲜血落到自己掌中。一阵撕心裂肺地痛，他的眼睛变得通红，几滴冰冷的泪珠落到锦颜脸上，说道“锦颜你坚持住，你不想住在玄德神宫，不想呆在九重天，本宫答应了，本宫陪你，大泽村也好，竹林木屋也罢，本宫都答应你……”

  锦颜哭泣地大吼道“太子殿下，臣妾只想要我们的孩儿……”

  玄琪将锦颜放到了偏殿的床榻上，握着锦颜的手，不住的哭泣道“锦颜，锦颜，坚持住在给本宫一次机会……”

  玄德神妃与玄德神君也闯了进来，玄琪手上的血迹让他们顿时心凉大半。玄德神妃哭泣道“琪儿，不碍事的，你与锦颜都还年轻……以后还会有的。”

  柳土獐做到锦颜床前，又替她把了把脉，不住的摇头。说道“怕是不行了，小仙还是准备副滑胎药吧……”

  锦颜哭的肝肠寸断，说道“不行的，神医，求你了，救救我的孩儿……”

  玄德神妃坐在锦颜身旁，伤心欲绝，替她擦着汗水说道“我的儿，无事的，忍忍就过去了，你还年轻……”

  正说着突然门外“咣当”一阵巨响，朦胧的烛光下，月下仙人大步的走了进来，冲着柳土獐一顿呵斥“庸才，怎就不行了，保不住了？”

  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瓶“麒麟滋胎丸”递给了柳土獐说道“把这药取出两粒用水研化，给锦颜宫妃服下。”

  柳土獐应声迅速拿出两粒放进了茶杯中，用水化开。端到了锦颜床头。

  锦颜小腹痛的锥心刺骨，心也痛的碎成几瓣，身上的汗水早已浸湿衣衫，在已没有了气力，只剩无尽的泪水。

  玄琪接过那碗药水，说道“锦颜，药来了，你喝了它，喝完以后不管你想去哪，本宫都陪你，在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锦颜抽泣着“咕咚咕咚”将那碗药一饮而尽。只觉的这水没有药物的苦涩之味，倒有一股浓浓的梅子与甘草的气息，和那天在月下仙人府喝过的梅子汤味道极其相似。

  喝完以后心里舒服很多，一股暖流瞬时贯穿整个小腹。剧烈的疼痛感慢慢消失，逐渐恢复平静。

  柳土獐再次把脉，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恭喜玄琪太子，贺喜玄琪太子，锦颜宫妃胎象已经平稳，暂无大碍……”

  玄琪摸着锦颜的苍白脸上的发丝，喜极而泣，不住亲吻着锦颜的手说道“凤儿，听到了吗？咱们的孩儿无事了……”

  玄德神妃也高兴的说道“我玄武一门终于有后了……锦颜你且安心养胎，其余的就莫要瞎想了。”

  月下仙人将满满一瓶麒麟滋胎丸递到玄琪手中说道“这是老夫新研制的丹药，因为药效不稳，所以不仅有保胎奇效，还有化多胎效果。

  那日你二人到月下仙人府，刚得第一炉。老夫掐指一算，锦颜必有此劫，所以先诓她喝了几碗。也算试试药性。

  经瀚海麒麟一事，在经今日之事。药效果真不错。现交给你二人。每日两次，每次两粒。直至三月后胎气化为人形。若不够了，再去月下仙人府拿。”

  锦颜看看月下仙人，心里充满了感激之情，但她也明白，月下仙人平日行为怪诞，实则是不想与天界众神同流合污，招惹事端。苍白的唇齿间，暗暗冷笑道“呵呵……你这老头……竟拿我试药，若吃坏了，定要将你那月下仙人府烧的一干二净。”

  月下仙人捋捋胡子，大笑道“哈哈……哈……择日不如撞日，你即撞上了，所以替老夫试药又有何妨？”

  锦颜闷声说道“所以臣妾不会谢你的。不过我娘亲在你手上，以后定会时常去探望。”

  月下仙人大笑“哈哈哈……你这娃子……”

  说完便大步地走出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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