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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哥哥新认识的女朋友跟他要两双高跟鞋


她走出注射室的那一刻,又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是在同一办公室工作的同事,不是特别熟悉,就是见面最多打声招呼而已。

  她知道那位同事跟小叶关系巨铁,整天黏在一起。两个人目光对视了一下,谁都没有说什么,她走出注射室,她进入注射室。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位同事,同事也回头看向她,两个人相视一笑,还是谁也没说一句话。

  吴迪的母亲看到眼前的一切,问她:“你们认识?”

  吴迪:“嗯,怎么这么巧,我们都在同一个办公室工作。”

  母亲:“她不会回去给你胡说什么吧?”

  吴迪:“您放心,我已经跟护士说了,让她把针管扔掉或者藏起来,护士都照做,还把装针管的盒子还给我,所以,她应该察觉不出什么的,发烧感冒也有打针的。”

  母亲:“那就行。”

  吴迪:“即便她知道了,我也做好辞职的准备,她们愿意背地里胡说什么,不嫌累的话,就凭她们去说吧。”

  实际上,吴迪的家住在北城,而她到位于南城的崇文一家小医院打针,本身就令人起疑心。如果说她去的那家医院是一家市级的大医院,也无可厚非。

  实际上她去的却是一家区级的小医院。

  那个去打针的吴迪同事,回到单位就向小叶汇报了在医院遇到她的事情。

  两个人便开始了无厘头地编故事程序。一个说,吴迪大老远的跨区去那家医院打针,肯定有见不得人的病情。

  另一个说,无非就是得了一种见不得人的病。

  人们的嘴,也就上下两个薄嘴唇想说什么,张口就来。难怪有人说:舌头根底下能埋死人。

  吴迪本人心里也确实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也就不在乎他人说什么。

  她觉得,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咎由自取。

  她像往常一样,继续回单位上班,到了单位,尽量把肚子缩紧,等议论的风声过去,她写了一张辞职报告,交到领导办公室。

  很快就到怀孕五个月的时候,肚子也越来越显大,不得不做去农村躲一阵子的打算。

  吴迪的父亲对于她未婚先孕的事情虽然很是气愤,但是事已如此,生气也不是解决的办法,最后跟她母亲商量的结果,正如医生建议的那样,还是去她的舅舅家,把孩子先生下来,再另做打算。

  如果左邻右舍的人要是问起来她去哪里了,就说出国留学,或者投靠亲友去了。

  这样,即便以后带回来一个孩子,也好改口说,她的丈夫暂时还留在国外。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中。

  吴军也在为新见的女孩闹心。原来那个女孩子刚跟他见第二次面,就提出来要他送给她两双高跟鞋。

  一双不行,还两双两双的要。

  吴军不是不想送给她高跟鞋,主要觉得这个女孩儿太俗气。

  他把这事跟母亲说了,母亲嘴上没有说什么,心里却想,一个有教养的家庭教育出来的孩子,不会张口跟人家要东西的,他们只是第一次单独见面就开始要东西,真不应该。咱不是买不起,主要这种行为很让人瞧不起。

  这个女孩儿的形象一下子就在母亲的心目中给降了几分。

  她心里虽不高兴,却不能在孩子面前表露出来,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跟自己的丈夫说:“人家提出来要给买两双高跟鞋,你看上哪买去?

  这个问题把全家人都给难住了,八十年代初,高跟鞋还是一个稀罕物。吴军连听都没有听过高跟鞋这个词汇。这个女孩还真够前卫的

  做母亲的恐怕自己儿子找不着对象似的,她怕儿子为难,急忙答复:“没有问题,明天我就去新街口商场给你买,买回来后,你拿给她就是了。”

  第二天,刚一下班,连家都没有回,就去新街口百货商店,走到卖鞋的柜台前,问售货员有没有高跟鞋。售货员说,她们这里没有进这种鞋。

  还说买这种东西要去外贸商店。母亲一听去外贸商店,那里怎么会是咱普通百姓去的地方?又问售货员这里有没有鞋根稍微高点的女士皮鞋?

  售货员从仓库里面拿出一双棕红色的皮鞋,边上系带,样子很时尚,还是牛皮的,虽然不是那个女孩子所说的高跟鞋,但是鞋跟很厚,比起一般的平底鞋来说,稍微有一点根。

  她问吴迪的母亲:“这是我们店新来的货,还没有摆上柜台,您要是有心要,我去问问经理多少钱一双,先给您拿走。

  母亲一听售货员这么说,再看看这双鞋确实挺好看的,马上高兴地回复:“我要,要,要,但是要两双,不是双。

  售货员点点头就拿着这双鞋进去找她们经理。待她从柜台后面出来,跟她说:“经理同意卖给您两双,14元一双,您带的钱够吗?”

  14元一双,两双就是将近一个月的工资呀!买,既然来了,买呗,别让咱儿子丢面子。

  她把手伸进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一个手绢包着的小方包,轻轻地打开,一元、两元地数,数出28元交给售货员。

  再看看售货员的嘴都快咧到脑后勺子去了,卖了将近一个月的货,也没有这一次卖的钱多。她接过吴迪母亲递过来的钱,将它们放入柜台里的钱箱中,马上将两双鞋给打包好,毕恭毕敬地递到她的手中。

  风里来雨里去地,活着不就为了儿女吗?

  买完这两双鞋,口袋里的钱就所剩无几了。她没有乘坐公交车,而是从商场往回家的方向走。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马路两边的路灯,发出微弱的黄色光亮,就着微弱的亮光,一脚深一脚浅地行走着,一站地,两站地,第三站就能到家了。

  每路过一个站牌,她都一阵小激动地说这是第二站了。

  她又继续往前走,终于看到第三块站牌。这是第三站,再稍微多走几步,一拐弯,便到了自家的大院。

  这时,她内心又泛起一阵小小的涟漪。这两双鞋绝对拿得出手,她快速走进家门,从包中拿出新买的皮鞋,哇,真漂亮。几乎全家人都在夸这两双鞋鞋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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