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售卖火雀
北关客栈里，程令琪正在安排人手寻找申掌柜，准备启动程家在关州城的各处人脉，先查探是谁掳走了人。
林钊佑的马车停在了北关客栈门前，申掌柜从里面下来，穿戴整齐，精神状态也相当不错，一点也没有被掳受虐的迹象。
刚出门的程氏兄弟和申掌柜碰了个正着，真是虚惊一场。
“程大公子，好巧啊！”林悦龙一把挽住程令乔手臂，一股香气直往程令乔脸面扑来，他想要躲避来着，可那味道着实好闻，又舍不得扭开脑袋。
林钊佑奇怪地看了一眼女儿挽着程大公子手臂的手，心里有些不悦，那是他的女儿，是女儿，怎么能和男子如此随意。
几方人在北关客栈落座，林悦龙将申掌柜的意思言简意赅复述了一遍，程家兄弟都听明白了。
既然火雀找到了，程家的任务也完成了，当初林家说谁找到归谁，他们说是自己家族之物，可拿瓦说那是他小姐从小就戴着的，这可就说不清楚了，好在他们此时都在北关客栈里，让他们自己去谈就好，程家就不必掺和了。
于是沅炎玉影青烟拿瓦被请来了，程氏兄弟觉得功成身退，不想掺和别人的私事已经退出了屋子，林钊佑父女第一次正式与沅炎玉影坐在一处，他们内心都想着要仔细看看这几人，可又都不敢仔细打量。
还是由林悦龙将事情叙述了一遍，玉影明白了，火雀本来就是师父赠与她的拜师礼，如今师父的后人想要找回去，说那本就是他们林家的东西，似乎也说得过去。
“这是你们林家的？你们林家好大的脸，竟然敢说是林家的，我家小姐一直戴在身边这么多年，现在竟敢说是你们林家的”青烟简直快气死了，他们林家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林钊佑懵了一下，如果不是林家的，那林家老祖宗让子孙后代寻找他干啥，而且还一找就这么多年。
“可是，……”林悦龙想要辩解什么，一时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可是什么可是，那本来就是我家小姐的东西，要不是这次到蕙城不小心弄丢了，你们岂能知道火雀长什么样子”青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她可不能让小姐受委屈。
“火雀呢，在哪儿？” 拿瓦伸出手，试图让他们交出火雀。
“拿瓦，青烟，不必为难他们，他们是师父的后代”玉影看了一眼青烟，目光又转向拿瓦，她的目光最后看向林家人，
“不必争执，火雀是认主的，无论它落在谁的手里，最终都会回到主人的身边”。
“它是当年师父赠与我的，硬要说是你们林家祖传之物也说得过去，如今你们想要回去，那便由着你们吧！”
玉影说完起身便离开了。
“小姐，怎么能就这么给他们呢”青烟还是不服气不甘心，小姐戴了这么多年，凭什么就成了他们的东西。
“青烟，归云苑被钟家人占用了这么多年，如今不还是归还给咱们了吗？”玉影耐心地安抚着青烟。
“别人的东西始终是别人的，占用多久都不能改变，明白吗？”
“那怎么一样，归云苑咱们有房契地契，这火雀，他们可什么凭证也没有”
“走吧，火雀自己会找回来的，不用咱们操心”拿瓦也无奈地说。虽然心里很不舒服，可他得按小姐的意思办。
三人退出房间，剩下林氏父女面面相觑，这么容易？父女二人都有点不敢相信。
但不管怎么说，火雀总算是能找回来了。
申掌柜再次被请来，程氏兄弟原本要离开的，又被人请来作见证，也好，有始有终吧，牙行的生意本也就是这些碎事。
“申掌柜，开个价吧”林悦龙看着坐在右边的申掌柜，他的所有要求林家全都满足了，如今就等他开价。
申掌柜很纠结，开少了怕号亏唬不住人，开多了怕万一火雀找不回来给自己惹了大麻烦，左右为难，纠结死了。
他想到临行时徐兴望说十万金，但他此刻也意识到，以林家势在必得的心情，他开价多少林家都会给的，于是权衡了一下，最后开口道，“五十万两银子”本想说金子的，临时又改成了银子。
林悦龙一下站起来，想骂他狮子大开口，但他的话还没出口，林钊佑就说话了，“可以，悦儿，现在去准备银票”。
五十万两银子虽然是一笔巨款，但林家还不缺，于是忍了，遵从父亲吩咐，招手让千目过来，交给他一个印信，“快速去取五十万两银票来”。
千目的速度是不用置疑的，一众人盏茶还没喝完，千目已经回来了。
林钊佑将银票推到申掌柜面前，申掌柜不用数，也不敢数，心里猫抓一样难耐，火雀究竟在哪儿去了呢，早知这么容易，何必跑一趟京城，当初直接去木多镇找林家交易，岂不省事多了。
“炎雀不在我身上……”他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知道在你身上，你说地址吧，我们去取”林钊佑看了眼千目，以他的速度，方圆百里内，一天足够了。
“我，我……”申掌柜额头开始冒冷汗，手心里也会是汗，他抬头看向程家兄弟，希望到时他们能看在都是蕙城人的份上，能救救他。
他将银票拿起，也不敢往兜里装，所有人都望着他，等着他往下说，“最初火雀确实在我手上，我将他绑在了申旺的簪上，可是我昨天发现，申旺将那发簪给弄丢了，我也不知他丢哪儿了”。
申掌柜豁出去了，伸头缩头都是死，“我真没说假话，我原本就是准备上京卖个好价钱的，知道路上肯定困难重重，所以才想了这么个办法，原以为一个傻子头上的木头簪子不引人注意，谁知申旺他给弄丢了，这真不怪我”。
林悦龙和程令琪相互对视一眼，原来，他们当天真的是捞到真火雀了，只是眼瞎没认出来而已，现在去找，还能找回来不？
”怎么了？”林钊佑发现了二人的不对劲。
“我知道在哪儿了，千目，快”当日千目也在游鹰队伍中。
林悦龙来不及解释，和千目一阵风似地往半角山奔去，身后紧跟着十几骑游鹰。
玉影不想去北京城玩了，想到可能永远失去火雀，心里还是相当难过的，毕竟那是师父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虽然在世人眼中已经过去了几千年，可在她也只是几十年而已。
“青烟，收拾东西，咱们回蕙城吧，我不想去北京了”她此时相当没有心情。
“小姐，咱们还是去北京吧，京城繁华，不是蕙城可比的，那里还有胡人，有波斯人，金发碧眼，有很大多咱们没见过的东西”青烟感觉到了小姐的不开心，肯定是因为火雀。
“小姐，火雀会回来的，小姐才是火雀唯一的主人，等着看吧”拿瓦也试图安慰小姐。
玉影知道火雀最终会回来，可就是有些不开心，不忍让身边的人跟着难过，于是强打起精神，“好，咱们去北京城玩”。
“可是现在国丧期间，很多都不营业，北京城能好玩吗？”旁边冬梅开口轻声提醒，她想回蕙城去了，她的家人都在蕙城。
“不怕，那咱们先去周边转转，等丧期过后再去北京”
于是他们愉快地决定先去周边游山玩水一番，等丧期过后再去北京城里玩。
这边，程氏兄弟完成自己的事情，已经收拾行囊打道回蕙城，张伟的镖已经完成也和程氏兄弟同行。
申掌柜和申旺被扣留在林家别院里，一切要等火雀到手再计较。
千目带着林悦龙半日就到了半角山，半角山下，锦衣卫的尸体已经被挖走了，林悦龙的心不由得一直往下沉，现在的情形也顾不得难过，两人一寸一寸地翻找，后来，大批的游鹰来了，大家一起找，林悦龙仔细描述了一下那簪子的样子，一定要仔细。
一天后，程令琪等人回程途中路过半角山，林悦龙带着游鹰还在翻找，当日埋锦衣卫的位置都已经被翻过若干遍了，还是一无所获。当时从程家众人身上搜来的东西被他随手扔给手下让和锦衣卫一起埋了，她现在恨不能将自己埋了回到几天前去给自己几个耳光。
程令琪就在旁边看着他们的笑话，“林公子，当时多大气啊”。
林悦龙看他一眼，没心情理他。
“别找了，也许被锦衣卫拿走了”他想到了杨慎带着人果断离开，未必就是因为皇帝死了。
林悦龙很难过，由最初的害怕，希望，到现在的绝望，心情低到了谷底，从来没找着也就算了，可是到了自己手上又被扔出去，那种滋味，真是让人剜心般地痛。
“公子，他们在找啥？”程贝伊不明所以地问。
“哈哈哈，他们啊，在找当日从半角山打劫咱们时丢失的宝贝”程令琪一点也不同情林悦龙，能插一刀算一刀，他就这么哈哈大笑着大声和程贝伊说笑。
“可是那些是咱们的随身之物，当日被山匪扔了，我就偷偷捡回来了”程贝伊不解地说，“而且，当日我就想问，那些山匪明明抢劫财物却又扔了，好象看不上咱们的东西一样”。
林悦龙原本没搭理程令琪的嘲笑，自动忽略他的话，可一听程贝伊说将东西捡回来了，转回头兴奋地望着程贝伊，“你捡回来了？”。
“对啊，当时就想给公子说的，后来被张大侠讲故事给吸引就忘了”说着顺手从自己包袱里拿出当日被林悦龙扔了的那一小包东西。
林悦龙一把夺过程贝伊手里的小包裹，赶紧将其摊开，全是些程家侍卫们随身佩带着的一些并不值钱的小玩意儿，那日打劫来的银票银子当时就被游鹰清理出来收起了。
“程贝伊，你是我们林家的大恩人”林悦龙边在里面翻找，边对程贝伊说。
可是里面偏偏没有申旺的东西。
“申旺的发簪呢，为什么不在里面”林悦龙望向程贝伊。
“你说这个啊，答应申旺要帮他找回来，故而将他的东西分开放了”他手里握着申旺的发簪和那个小金佛。
林悦龙一把夺过，果然是申旺的发簪，他迅速褪去缠着的布条，一个如火苗般的饰品被绑在上面，他轻轻地掂了一下，火苗慢慢散开，形成一个半圆，果然是个小折扇。他认真检查了下材质，非金非银，再看做工，并不如现在的很多首饰精致，可明显年代久远，他掩饰不住内心地窃喜，紧紧将火雀握在手中。
程令琪凑过来，想看看传说中的火雀真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可林悦龙怎么可能给他看。
“林公子，不厚道哈，怎么说，也是我们程家帮你找着的，怎么连看一眼都不行”程令乔不高兴了他此时也反应过来，那就是他们找了那么久的火雀。
“抱歉程兄，我要先回去复父命，程家的恩情我父亲定然会回报的，告辞”。
然后转头对着那些还在翻找火雀的游鹰们发出合集命令，“回京”。
一伙人又风也似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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