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老兵凋零
“传令下去，破城之后，城中的财富、女人，可任由将士们索取三天！”
李傕盯着长安城上，对身边的传令官说道。
“唯！”
传令官抱拳离开，奔走传达李傕的命令。
一旁的郭汜犹豫道：“任意索取三天，会不会太过了！如此，我们就算占领了长安城，也捞不到什么好处啊！”
李傕冷笑道：“长安城内的财富虽然不少，但与郿坞相比，你觉得如何？”
郭汜想了想道：“相国将国库、洛阳的财富全都搜刮的一干二净，藏于郿坞，那里的财富，自然是天下最多，长安不能比！”
“那不就得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激励将士们的士气，等拿下长安，再挟大胜之势，向王炫展示兵威，他现在已经惧怕你我，只等我们拿下长安，定然吓得屁滚尿流，倒履来投！”
李傕信心十足，仿佛已经看到王炫率部来降的场景。
而他则轻松接管郿坞，将郿坞的财富攫为己用。
郭汜恍然大悟道：“还是老李看得远，佩服佩服，在郿坞面前，长安城的财富，的确不算什么！”
“杀！”
“杀！”
……
随着李傕的命令传遍三军，数万西凉将士全都沸腾了。
攻打长安的气势更加凶猛。
另一边的长安城，守军因为兵力不足，而防线又长，很难全线全力抵御。
很多防线，因为缺少优秀的军官指挥坐镇，导致被西凉军攻上城头，而陷入了苦战状态。
其他地方的西凉军见到有城头被攻破，担心迟一步进城好东西会被其他人抢去，于是纷纷涌来。
将此处缺口越撕越大，最后导致防线开始大面积崩溃。
皇甫嵩、杨瓒、皇甫坚寿等人，就像是救火队长，见到有防线沦陷，立即带人反扑。
往来奔走间，本就不多的兵力越来越少。
李傕、郭汜看了眼天色，相视一眼，“看来今天晚上能在皇宫饮酒作乐，先帝的那些嫔妃，我们也能耍上一耍！”
两人幻想进城后的美好生活，兴奋不已。
就在这时，身后飞马奔来一名浑身带血的小校，“报！”
“何事？”
李傕、郭汜见到小校浑身浴血，顿觉心头一凉。
“禀两位将军，吕布率一支骑兵攻入了我们的大营，说是从现在起，接管我们的营地！”
小校恐惧道。
“吕，吕布！”
李傕大吃一惊。
“这贼子不是降了王炫吗？怎会来袭我们的营地！”
郭汜立刻问道。
小校摇头，表示不知道原因。
李傕反应迅速，咬牙道：“可恶，我们上了王炫的贼当，他压根就没有臣服我们的打算，送给我们那么多辎重，肯定是为了迷惑我们！”
郭汜诧异道：“我们可是向王炫示好，愿以他马首是瞻，是他不愿，如今为何又要对我们痛下杀手！”
李傕白了眼郭汜，为郭汜的没脑子感到愤怒，“他肯定是识破了我们假意归顺的戏码，故意送来辎重麻痹我们，先令我们对他掉以轻心，再趁我们不备，遣军来袭！”
听了李傕头头是道的分析，郭汜恍然大悟，当即恼羞成怒道：“炫贼可恶，我这就领一支兵杀回去，将吕布、王炫大卸八块！”
李傕像是看傻子一般看着郭汜，问道：“你有信心打得过吕布？”
“没……没有。”
郭汜忽地意识到自己不是吕布对手，顿时清醒了许多，变得踌躇起来。
“现在不宜再战，当速速撤军，看看王炫到底想搞什么鬼！”
李傕恨恨的看了眼长安城，十分的不甘心。
郭汜向来没有什么主见，凡事都以李傕为主，自然没有意见。
随着鸣金声响起，正打的火热的西凉军，全都呆住了，感到不可思议。
眼下他们占据绝对优势，只要再给他们一个时辰，不，半个时辰，就一定能攻下长安。
此时收兵，岂不是意味着前功尽弃。
城中的金银财物、女人，将与他们无缘。
很多西凉军表示强烈抗议，甚至想要抗命，继续攻城。
但大多数西凉军还是强忍着不满，从城头退了下去。
见西凉军突然撤退，已经透支生命的皇甫嵩，觉得十分震惊。
他靠在城头的一角，望着如潮水般离去的西凉军，陷入了沉思。
难道是王允劝说王炫成功，王炫已经发兵打来，迫使李傕、郭汜中止攻城，含恨离去？
不管怎么样，这场战斗算是结束了。
长安城暂时保住了。
剩下的事情，就看天意了。
而我皇甫嵩，也为大汉尽了最后的一丝绵薄之力。
皇甫嵩靠着城墙，染血的披风和须发随风飘扬，浑浊的双目倒映出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那是年少时的皇甫嵩，跟随在雁门做官的父亲皇甫节，在边塞征讨胡人，保境安民，打了一场胜仗的父子二人凯旋而归，身影在夕阳下渐行渐远，同时还有爽朗的笑声……
“父亲！父亲！父亲！”
皇甫坚寿和皇甫郦寻到皇甫嵩，见皇甫嵩一动不动，身体已经僵硬，连唤三声后，终于崩溃大哭。
杨瓒、士孙瑞等人闻声赶来，见到皇甫嵩已经驾鹤西去，全都肃然起敬。
这位为大汉奉献一生，征战一生的老将军，在今天走到了人生的尽头。
实现了其马革裹尸的夙愿。
大汉失去了一位铁骨铮铮、忠心不二的将军，似是预示着王朝的命运，在这一刻被敲响了丧钟。
原本嘈杂一片的城头，迅速陷入了沉寂。
将士们肃穆凝视着那个靠在墙角，巍峨不动的老将军。
很多军官都是皇甫嵩一手提拔上来的，在这一刻，全都泪流不止。
皇甫嵩力竭而死的消息很快传入皇宫。
未央宫中，大臣们和刘协，都在等着外面的消息传来。
首先听到的是叛军退了，大臣们和刘协闻讯都是激动不已。
接着就是皇甫嵩的死讯。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惊得大臣们和刘协呆立半晌，所有人都无法接受这个噩耗。
没了皇甫嵩，所有人都不会有安全感。
城外。
吕布领着一千骑兵，轻而易举拿下了李傕、郭汜的营地。
虽然吕布是此次进攻的主将，但实际指挥权却是宋宪和魏续二人。
王炫将监视吕布的任务交给了宋宪和魏续。
这二人因为背叛吕布，而遭到吕布的嫉恨，是监视吕布的不二人选。
同样，宋宪和魏续也对吕布十分讨厌，拍着胸口表示，一定会将吕布盯死。
只要吕布有所异动，立刻就将其斩杀。
当然，王炫对宋宪、魏续是否有能力斩杀吕布存疑，不过以吕布现在的名声，就算送给别人，恐怕也不会有诸侯敢收留。
如今的吕布，要么跟着他当一辈子的打手，要么单飞。
但是很显然，现在的吕布没有单飞的实力。
并州军的那些老部下，皆是对其鄙夷不已，丧失人心的吕布，已经到了狗都嫌的地步，根本没有单飞的群众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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