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爸妈的妥协
此时我整个人都懵圈了,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完全没想到自己就说了一句话,竟然让一家人都成为了众矢之。而向来老实本分的爸妈,面对不断增加的压力,也没了主见。
“官娃他妈,我觉得村长说得有道理,不就花点钱嘛,到时候向二伯家借一点,辛苦辛苦也就过去了。”见我始终愣在原地,我爸怕我再受到刺激,赶紧妥协,并开始劝说我妈。
人群中的二伯听到我爸又要向他借钱,急得脸色大变,大声高叫道:“借钱做法事,不灵验。”可他一个人声音,很快就被淹没。
因为身心极度疲惫,我妈也扛不住压力,微微颤抖的双手暴露了她心中的慌乱和不安,正当她也准备妥协之时,目光在我身上扫视了一下,强忍住虽然心中的焦躁和不安,打定主意,不管我作出什么样的决定,都将无条件的支持。
眼见时机成熟,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村长停止了煽风点火,让大家稍安勿躁、耐心的等待,并时不时向着村口方向张望。但此时的吃瓜村民义愤填膺,头脑发热,难以停下,耳边不断传来的责骂声,冲击着我和我家人的心里防线,让我们每一分每一秒都处在崩溃的边缘。
大约十分钟之后,一个头戴青纱高帽,身着黑色中山服的中年人,带着一个十来岁的小青年匆匆赶来。村长赶紧上前,但还来不及开口,只见中年人双眼瞪得比铜铃还要大,惊愕的表情就如同被卡住了脖子。
恐怖的表情吓得村长后退了几步,安静的站在了一旁,哄闹的场面也逐渐安静下来。
只听中年人手舞足蹈的喃喃自语道:“天雷入岁,子有不孝;神龙引岁,必出大能,此等奇事,祸福难料,天地之神,请赐真谛。”
说完从随身的挎包中摸出一个罗盘,在我家院子里转悠起来,片刻之后,又跳到了屋外,探头看了一眼,在从窗户看到被雷电劈成黑炭的木床之后,惊得差点将罗盘落到地上。
“这雷,难道还劈中了他。”中年人强忍住心中的震惊,端着罗盘然后围着我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我的前面。
在中年的一番操作之下,村长等人全都睁大的眼睛,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这小子,身上一定还残留有雷电之力,否则,罗盘怎么可能会失灵。”中年男人一个没忍住,发出了一声怪叫,脸上挂满了恐惧,赶紧收起罗盘,话也不说,转身出了院子。
沉浸在中年人迷惑操作之中的村长反应过来,赶紧追了出去,一番询问和讨价还价之后,两人又重新走了回来。
“王先生,到底怎么回事。”村长焦急的问道。
被称为王先生的中年男人将他的猜测告诉了村长,谁知,村长却大笑起来,简单得介绍了一下我的情况。
在得知我只是个傻子之时,王先生这才放心得返回了院中,然后又仔细的在我四周查看了一翻,然后拿出罗盘来到我姐四周也走了一圈,发现还是失灵,确定是雷电残留在空气中引起的罗盘失灵,终于放下心来,不过脸色却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天雷之怒,你们家却相安无事,真乃天运;不过邹家村的村运将会百年不振。”
“王先生,还请一定要帮帮我们邹家村啊。”村长赶紧恭敬的说道。
“想要逆天改运,我也没有十足把握,不过为了大家能安居乐业,我尽力试一试。”被称为王先生的中年人,表情凝重的说道。
在村长和王先生两人的一唱一和下,大家再次把矛头指向了我家,纷纷要求我家要承担责任。
“邹国,看你还怎么抵赖?你家傻儿子,就是个祸害。”胖大妈声音还是最大。
“伤风败俗,官娃把我邹家村的脸都丢尽了。”拄拐杖的老者,依然满口漏风,痛心疾首的说道。
眼看形势已成定局,而我依然无动于衷,我爸妈不再抱有期望。
“王先生,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只要你开口,我们一切都依你。”一旁的村长见时机成熟,恰到好处的补充了一句。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村民纷纷附和,王先生趁机说道:“既然你们如此有诚意,即便折寿三年也当尽力。还请村长帮忙准备一年以上大红冠公鸡一只,香蜡一堂、贡品一桌,我要开坛做法,为邹家村祈祷风调雨顺。”
村长如同变了一个人,不再计较得失,全部应承下来,赶紧安排人去准备东西。甚至大方将所有开销由村上垫付,至于一年以上的大红冠公鸡,整个村子只有他家里有,所以只能咬牙让人去他家里抓。
安排完毕,村长又让几个年轻力壮的村民将我一家看管起来。
看着忙成一锅粥,在我家院子进进出出却完全不理会我家人感受的村民,我的犟脾气又冒了出来,积累的怒气瞬间爆发,再次大声说道:“我家不信迷信,不做法事。”
此话一出,立刻受到了村民的恶言围攻,甚至有人摩拳擦掌想要动手,邹丕刚才就想动手,鉴于没人响应才作罢,而现在我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为了找到存在感,挽起袖子就冲上前来打我,口中还恶言不断:“你个傻子,看我打出你屎尿来。”
见邹丕五大三粗,面目狰狞,我爸怕我吃亏,赶紧将我挡在了后面,我妈一边把我往屋里拽,一边低声劝我进屋。而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也显得有些慌乱。
在爸妈的保护下,我无奈得走进了屋内,但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觉得脑袋有点乱,准备回屋好好整理一下头绪。
我呆呆得坐在老屋之中,头脑犹如一团浆糊,耳中全都是吵吵闹闹的声音,根本静不下心来思考。
突然,我姐慌乱的跑进屋内,在厨房里翻找了一会儿,又跑了出去,但我却看见她手里拿着的是菜刀。心中大惊,哪里还顾得上思考,紧跟着追了出去。
只见几个壮汉正将我爸妈按在地上,还被绳索绑住了手脚。
“住手。”我姐用菜刀指着村长,大声喊道。但因为太紧张,握着菜刀的手在不停的颤抖。
村长微微愣了一下,不屑的看着我姐,冷笑着说道:“王先生说了,你家惹怒了天神,全家人要五花大绑在祠堂外跪上三天,方能获得天神谅解。过来两个人,把她给我绑了,还有,却把屋里的傻子也给我绑出来。”
我爸妈一听连我也要绑,顿时急了眼,无奈被死死的压在地上,只能不停的求饶。
“村长,邹官他大病刚好,经不起如此折腾。”
但任凭父母喊破嗓子,都没有一人理会,至于我的亲戚,则一个个缩着脑袋混迹在人群中,害怕被村长看到后,也被绑起来。
此时,王先生做法消灾之事已经在整个村里传的沸沸扬扬,不断赶来的村民将我家围得水泄不通。
听到村长叫人,邹丕又冲在了最前面,后面还跟着四五个小伙子,带着邪恶的笑容争先恐后的向我姐扑去。
“邹鲜,放下菜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其中一个小伙子手持木棍,大声吼道,凶恶的样子,就像一只恶犬。其他几人也趁机围了上来,如此阵势,吓得我姐手中的菜刀都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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