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为了进山，这拨马屁拍定了

郁文贤听郑老先生说要带筱茉进山学医术，心里很是不赞同。

  但他心里却又有些犹豫，毕竟，前面郑老先生说，自己的母亲两年多后会有生死大坎，到时可能茉茉能够帮她渡过，那郑老先生这时候要带茉茉上山学医，可能就是为了帮自己母亲过那个大坎做准备。

  可茉茉毕竟还这么小，如果让她跟着郑老先生到那么远的山里居住，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到时如何是好？

  更何况眼前这个郑老先生，他们其实才见过一面，且不说他并不清楚这老丈人的为人如何，他都不知道老丈人会不会照顾孩子？

  郁文贤刚想开口说，孩子太小，要不要另想办法。

  筱茉却开口说道：“奶奶，爸爸，让我跟外公去吧。没事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虽然筱茉知道自己在大人面前，这话的作用可能约等于零，但说了总比没说好啊，至少让祖母和父亲知道，她是很愿意随外公上山的。

  “得问过你妈，你妈若是同意，便让你跟你外公去。”卢氏想了想做了决定。自家儿子心软，估计是狠不下心让女儿跟外公去的，但儿媳妇却十有八九会同意。

  听了这话，郁文贤也就不说什么了，毕竟妻子对于她自己的亲生父亲，总比他要了解一些，若是她同意，自己也没什么理由不同意。更何况，这个家里的话语权，一直都在妻子那里。

  “亲家母、文贤，后年开学前我会把茉茉送回来，你们就放心吧。”

  “要不过年的时候，让她回家来过？到时你也可以下山来一起过年呀？”卢氏想想又有些不忍。她这话也说到了郁文贤的心坎里去了。

  “呵呵，到时看吧，不过，这两年过年，可能都会遇上大雪封山，不一定能下山来啊。”郑老先生笑道。

  听了这话的卢氏和郁文贤心里都是一怔。大雪封山？那他们在山上不会出什么事吧？

  “呵呵，你们就放心好了，把茉茉交给我，我一定会照顾好她，我既然知道会大雪封山，就一定会早做好万全的准备啊。”郑老先生一脸地笃定。

  卢氏听了，也觉得这话有理，而且她对郑老先生的本事，早有耳闻，所以对于他说的话，她没有不相信的。

  郁文贤还是有些忐忑，但也无可奈何。毕竟自家老母亲的命，还有自己与秀枝的未来，三个孩子的将来，都可能系于郑老先生的这一决定。

  “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今天这些事都不用与秀枝说，天机不可泄，这种事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些麻烦。带茉茉进山的事，我会另有说法。”

  郑老先生说着牵起筱茉的手，准备往门外走。“亲家母，今天就先告辞啦，改日再来拜访。”郑老先生与卢氏道别。

  “亲家，您这就走了？总得在文贤家里歇一晚上再走吧。”卢氏挽留道。

  “亲家母，不用客气，我在外面住不习惯，我去文贤家吃过中饭就走。”郑老先生说道。

  “您这是准备走山路？”卢氏问。

  “嗯，坐车太麻烦了，转来转去，也还是到不了，还是要走十多里的山路，不如就直接从这里走山路回去。”郑老先生道。

  “带着茉茉，可是有点麻烦呀。孩子毕竟还要你背着走。从这走山路，得翻过两座山呢。”

  卢氏想想都累得慌，这两道山梁，可是上山十里，下山十里，过了两山间的山坳，紧接着又上山十五里，下山五里。总共要走三十多里的山路啊，还背着个孩子，可不轻松。

  而且这一路去，都是荒无人烟的崇山峻岭。连歇个脚讨口水喝的地方都没有。

  若是坐车，虽麻烦点，要先到县城，再转车坐到到山梁另一边的山脚下，那里有个村子就叫郑乌垄，从郑乌垄上山，只要走十多里的山路就到了。

  这郑老先生也是，为了避世，去了那么一个荒山野岭的地方安家。

  “放心吧，亲家母，这条道我常走，不烦事。”

  说着，他就牵着筱茉走出了卢氏的小屋。

  卢氏忙跟了出去，郁文贤带着儿子已经走在前面了。卢氏锁了门，也随着筱茉他们往筱茉家的那处院子而去。

  到了家里，筱茉家的房门还是锁着的，秀枝去生产队里上工还没有回来。

  卢氏便到厨房，帮着儿子一起做起了中饭。

  到了饭菜做好上桌，秀枝才背着把锄头，从外面回来，看那样子应该累得够呛。

  汗水已经把衣服都打湿了，脸也晒得红红的，头发也乱糟糟的，前面的围裙里还兜着一围裙枯黄的蕃薯叶。看来，早上生产队里是安排队里的女劳力们，上山翻蕃薯藤去了。这些枯叶是带回来喂猪用的。

  她走到厨房里，一眼就看到坐在桌边的郑老先生，满脸惊讶。

  “你，你怎么到这来了？”听语气，除了惊讶，还有些不欢迎郑老先生的到来。

  “我来看看你们。”郑老先生听着自家女儿的话，心里头也有些不自在。

  “吃饭吃饭，菜都好了，先坐下来吃饭。”卢氏忙上前来说道，她正准备要回去给自己做饭吃。见到秀枝回来，她更是想早点离开。

  “妈，你也坐下来，在这吃一下算了。”郁文贤想着，饭菜都做好了，再让自己母亲回去自己做，怎么好意思？

  秀枝的脸色却不好看，也不知道是嫌弃自家不靠谱的父亲到这里来，还是因为郁文贤叫卢氏留下吃饭而生气。

  筱茉就有些担心，她想，自己母亲对外公连个好脸色都没有，那到时是不是也不会同意她跟着外公走了？

  “妈妈，我给你倒水，你先洗把脸。”筱茉赶紧给秀枝拍马屁。自家老娘这脾气可千万不能把她给惹毛了。

  不然很有可能当场就拉下脸来赶人。她老妈这人对外人客气得很，但对自家人却很强势，典型的“窝里横”。

  秀枝将围裙里的蕃薯叶掏出来，放到一边的竹篮子里，接着解下围裙来抖了抖，挂到门后。

  一脸疲累地到脸盆架前站定，弯下腰就着筱茉打的水洗脸。

  “妈妈，吃饭啦！赶紧吃饭，呶，这是你的筷子，还有你的碗。”筱茉看到秀枝洗完脸，又赶紧给她摆碗筷、挪凳子。

  看着自家女儿这副讨好人的样子，秀枝总算是没有再说什么了。但也没说让婆婆留下来吃饭的话。

  卢氏心里清楚自家这个儿媳妇，这是不愿意她留下来吃饭呢。也不纠结，朝着郑老先生道：“亲家，那我先回去了，你慢慢吃。到时我就不来送你了。”

  “亲家母，那你慢走。”郑老先生也没办法，只得开口与卢氏道别。

  “自己这女儿，自己也管不了。怎么会是这副德性呢，唉，都怪他这个父亲啊，‘子不教父之过’，还是自己造的孽。”

  郑老先生心里这般想着，就越发觉得，自己要把筱茉调教好才行，不然自家这女儿，真就可能躲不过那不得善终的命。凡事皆有因果呀，卢氏如此聪明识趣的婆婆，她却视为眼中钉，如此不孝，哪来的好果吃？

  夏天：【偶很好奇，雷老爸为什么这么怕雷老妈，说起来，雷老爸是拿工资的，雷老妈务农，那个年代不是应该很看重城市户口的吗？】

  筱茉：【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时候城市户口也不见得日子好过，尤其是像我们家这种，只有我爸一人吃商品粮，全家都靠我妈一人在地里刨食，我爸若是再不让着我妈，我妈肯定不会和我爸过下去了，那样的话，三个孩子咋办？】

  夏天：【雷怎么不说‘父亲’、‘母亲’了哈？哈哈哈，看来是被偶洗脑了。】

  筱茉也发现自己才短短一天半的时间，这说话的用词和语气，就开始朝着夏天那边歪了。不得不说，夏天的碎碎念真是太洗脑了。

  “吃饭吃饭，我还要上学去呢。”一旁早就放学回来等吃饭的郁建楠，也在一旁催促道。

  于是，秀枝也就坐下来赶紧吃饭，吃完饭自己也还要上工去呢。

  筱茉懂事地帮自家老妈先喂小弟郁建樟吃饭，让秀枝能专心地吃她自己的饭。

  唉，这拨马屁，筱茉是拍定了。

  对此，夏天不置可否，她对于筱茉拍马屁这件事情，就算还没有习以为常，也已经能够无感接受了。

  一家人也不多话，吃完了饭。秀枝才开口对着郑老先生问道：“你这是回去路过？”

  “嗯，这次刚从外头回来，从这边过，顺道来看看你们。”郑老先生道。

  听了郑老先生的话，秀枝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也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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