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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两台手术


摩托车没停稳,俞灿大步跑到华山医院,四处乱找,看见手术室尽头有士兵守卫,冲过去,士兵要拦,俞灿上气不接下气来不及解释,正好看见俞晖身影,拼命招手,突破士兵。

  “你怎么来了?怎么找到这儿?”俞晖正拿着药照顾俞暄,陪着休息室等待的大哥和二叔。

  一名外国医生从手术室走出来,摘下口罩,眼熟,是当时香港给日本医院做事的朗格Langres,俞灿喘得不行,多一句话都没给俞晖,走上前,一把抓住他,德语问:“手术的人怎么样了?什么伤?”

  朗格看清楚是俞灿,十分惊喜:“灿,我还没来得及道歉,上次是我武断,那些人是愚蠢无情的,老师也到香港了,把我推荐到这里,他还提到了你,居然在这里碰到了,中国的缘分,你现在……”

  “不是寒暄的时候,说病情!我和你一起。”俞灿看见朗格仿佛看见救命的稻草,没一句废话和多余的动作,抓住朗格轻车熟路走到旁边医生办公室,拿起不知道是谁挂好的大褂穿上,根本不顾后面的人说话。

  “这不符合规定!灿!”

  “符合,我给你当助手,求你了,我不用你道歉,上次我道歉,怎么都行,求求你,看在希波拉底的份上,求求你!”俞灿带着哭腔,眼里有着泪花。

  朗格点头同意,但问:“你当前的情绪适合吗?”

  “我不插手,给你当助手,让我参加,我做不到在外面等着,求你。”

  在朗格心里,俞灿一只是高傲的孔雀,了解到中国所说的凤凰,他觉得更合适形容俞灿,此时这样卑微祈求,石头都会动容。

  俞灿换好手术服,走到俞曜和俞二老爷面前,鞠躬说:“父亲和兄长稍作宽心,灿灿去了解情况。”

  俞灿走进手术室的那一刻,俞曜突然莫名心安,这孩子好像是长大了。

  离自己更远了。

  确认长姐暂无危险,然而肋骨骨折最是折磨,需要休养好久,俞灿心疼不已。

  直到看见金敏贞的那一刻,俞灿才更觉窒息。

  俞灿加入手术,血压不够,心跳也几次骤停。

  朗格医生准备放弃,对俞灿说:“我得去再去查看另一位昏迷的女士,这位失血过多,且……你看到的。”

  俞灿甩飞眼泪说:“我理解,请让我留在这里。”

  俞灿一边不放弃抢救,不断挤压血袋,一边用磕绊的朝鲜语对金敏贞说:“你弟弟还在北平上学呢,你坚持一下,还有你的理想你的国家你的目标。”

  血袋不够,俞灿在维也纳有次贫血,就是金敏贞给输的血,俞灿催促护士抽自己的血。

  然后继续为金敏贞做伤口缝合,肚子划开的口子,受伤的肠道,好在脏器看不出内出血,俞灿手指翻飞,好像一个极其高超的演奏家,在完成人生重要的曲子,缝合完毕,金敏贞的心脏再次骤停,几次充电做心脏复苏,都没有恢复跳动的迹象。

  俞灿泪如雨下,在金敏贞耳边恶狠狠说:“你怎么敢在我的病床上死?救不活你,我这辈子都再也拿不起手术刀了,为了成为医生,我吃了多少苦,你是知道的……”

  俞灿话音未落,护士惊呼:“有了,有了。”

  俞灿拿出听诊器,感受金敏贞此时微弱的心跳,俞灿脱了力般说了句:“敏贞,你挺过这关,从此我叫你姐,姐,敏贞姐,敏贞师姐,敏贞表姐。”

  护士出去找朗格医生,再进来时俞灿没看见朗格,确是于汉民。

  “你怎么进来的?”俞灿问。

  “你有25分钟时间,能不能将他肚子里的那个……那个密码本取出来。”于汉民说。

  “不是说化脓肿瘤吗?什么时候出现的密码本?人在哪儿?”俞灿有众多疑问,然而却还是问人在哪儿。

  于汉民掀开此时金敏贞躺着的手术床单,那人赫然就在床下,睁着眼睛,忍着剧痛,安静无声。

  俞灿吓得退后了两步,失血加上劳累让俞灿脸色惨白,额头尽是细密的汗珠,俞灿看了一眼手术室的钟表,说:“你对他们说我给金敏贞的术后处理还需要30分钟对吗?5分钟是你用来转移的。”

  于汉民赞赏俞灿的聪慧。

  “可是,有一个问题是,没有……没有太多麻药了。”

  “有多少都可以。”病人开口说。

  这是俞灿第一次听他说话,受折磨而沙哑,但是温和坚定,丝毫不像是遭遇巨大折磨的人。

  俞灿指着旁边的消毒手绢说:“给我擦汗!我能18分钟,剩下的时间都给你,确保万无一失,我的手术台上,不能有死人!”

  在手术室的无影灯下,俞灿站在她的舞台——手术台前。她的眼神专注而深邃,手中的手术刀仿佛被赋予了生命,每一次切割、每一次缝合都精准无比,宛如在进行一场无声的交响乐。

  手术医生的手法稳如泰山,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深厚的医学功底和无数次实践的磨砺。他的动作流畅而不失细腻,每一次下刀都恰到好处,既保证了手术的效率,又最大限度地减少了对患者身体的损伤。他的手指灵活而敏捷,如同在进行一场精妙绝伦的舞蹈,每一次触碰都充满了对生命的敬畏和对健康的渴望。

  然而,突然眼前一晕,没有很好的取出那个精密的密码仪器,并且出现出血点。

  俞灿连试三次,都取不出来,她担心对病人造成更大的伤害。

  “俞医生,别急,我信你可以。”麻药已经过劲,病人甚至开口说话。

  俞灿咬咬后槽牙,想要停止这荒谬的行为。

  病人说:“止血钳向前一寸半,牵住出血点,镊子换一个大号,我能坚持。”

  俞灿震惊,这位病人居然也是一位医生,俞灿看着病人坚定的眼神,下手更加稳健。她知道,每一次手术都是对生命的一次守护,每一次成功都是对医学誓言的一次践行。在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上,她用双手,也许能够为北方的战场带来了希望和光明。

  最终,顺利取出,患者的生命体征稳定下来,俞灿等着他们安全撤离,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打开手术室门,她对冲过来的俞晖、俞曜和朗格说:“好了,暂时脱离危险了。”

  话音落,俞灿像一滩泥一样,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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