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抗日战线统一
一周前,委员长裁撤张汉卿的一部分军权,派何甫民去剿匪。
两周后,军代会。
张汉卿同何甫民、寿绍璋意见不合,突然怒吵,愤而离席。
张汉卿叫身边秘书起草文件:“老子还是三军司令,敢同我叫板!寿绍璋降职一级,立马滚回上海,何甫民连降三级带着他弟弟一道去福建考察。”
众人未见过张汉卿动怒,纷纷执行。
俞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表哥匆匆安排回上海,唯一有慰藉的是何甫远伤情未好,总座亲自过问多次,如今同何甫远、何甫民将军一道回上海。
俞灿觉得这段日子,同龄人太少,每日都是一些严谨的老头子,每天都绷的很紧。
俞灿几封电报告知金敏成自己动向。
飞机上,寿绍璋闭目不言,何甫民更是闷葫芦,回头看去几位副官正襟危坐,就连受伤的何甫远都是大家子弟的军人坐姿。
俞灿百无聊赖,小声凑过去对何甫远用法语说:“我听说张司令还同你兄长动手了?表哥还拉架来着,谁打赢了?我觉得张司令打不过你哥,医院有人说总座骂了十几个娘希匹。”
何甫远第一次听到俞灿地道的法语,瞥了她一眼,又看看前方几位兄长可能睡着了,法语说:“不知道,别问!”
“你在法国哪里留学的?”
“我没出过国,我的法语是一个小中医教我的。”
何甫远的回答让俞灿大吃一惊:“你没出过国,法语说这样好!语言天赋!你给我讲讲你为啥离家出走?我听张司令说你还是个团长,那你好好的小将军不当,为啥离家出走?”
何甫远叹口气,转过头不看俞灿,上了飞机才知道她竟是沪上财神俞家的小姐。
俞灿见何甫远不理她,换了中文继续说:“你闯祸了害怕所以不敢回家?你给我讲讲呗,飞机时间太长了,我帮你参谋参谋。我家小哥和阿琛哥闯祸了,都会找我想主意,你们都在航空军校和讲武堂,应该认识啊?”
“俞昭是你哥哥?”何甫远问。
俞灿点头,何甫远仰头望天,彻底无语,果真很像,都是话唠。
寿绍璋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听到俞灿的话说:“你不如给阿远讲讲你是怎么从去香港的轮渡逃下来的,哼,离家出走,你最有经验!”
俞灿悻悻怏怏,小声道:“不是都翻篇了吗?都过去好几个月了,大哥哥。”
“撒娇没用,到上海,我安排船票,赶紧回香港,别让长姐担心!”
俞灿说:“大哥哥,你看到了,香港有医生的,不缺我,但是这里很多地方都缺灿灿这样的医生,我也能从实践中多学习,我平时不靠谱,可医术上半分不曾马虎,我能做很多事情……”
“别和我说!同你长兄说吧!他送你回香港。”如今寿绍璋连俞曜的名字也不肯叫。
“啥?大哥哥救命!”俞灿起身拉着寿绍璋的手,撒娇。
“去坐好!”寿绍璋说。
何甫民也醒了,回头望向弟弟,说:“阿远,你知道何家家法离家出走会有什么下场吗?”
何甫远顿时脸色惨白。
何甫民对寿绍璋说:“有时候,我觉得舍弟和汉卿很像。”
寿绍璋回头看了看,说:“汉卿兄命好,家里没有你这样严苛的兄长,汉卿兄命不好,家里没有你这样严苛的兄长。”
何甫民难得一见的苦笑。
俞灿听的云里雾里,忽而观察到何甫民左手微颤,不经意抚胃,然而面色看起来没有半分不适。俞灿大胆上前,问:“您是不是胸痛?”
“老毛病,无碍!”
“我帮您看一下!”俞灿直接拿出医药箱和听诊器,随即拿出硝酸甘油说:“您有心疾,已经多年,更可能是天生,但后天保养不善,这个药您须得常备!另外您积劳成疾,得多休息保养,我写一个简单的药方,您得照做!”
“好霸道的医生!和吉氏供奉诊断出来的差不多。”何甫民对寿绍璋说,言语里有赞叹,俞灿年纪轻轻确实医术不错。
俞灿直接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拿出钢笔,刷刷几笔,写完药方,折好给何甫民。
寿绍璋打趣:“只怕你的字,你何大哥不认识!”
何甫民打开看:“每日三笑,三剂良药,笑到病除。早一剂,晨起勿看公文,中一剂,午睡一定安排,晚一剂,会议尽早结束,不得熬夜。
备注:以上三剂均需药引,请看下面小字。
只见俞灿写着:“别总生气,饶了我朋友阿远吧,他手术昏迷时都在说:哥哥,小心。”
何甫民笑笑,服下俞灿递过来的西药,将药方放进自己口袋,回头看两个小孩,说:“谨遵医嘱。”
下飞机后,寿府管家来接,俞灿开心,来的人不是长兄和晖哥,听说是委员长叫回南京开会,刚巧错开。
寿绍璋邀请何甫民来在寿家落榻。
俞灿更加开心,想拉着何甫远四处在上海转转,征求着家长的建议。
何甫远表面上不想去,可心里早就雀跃,他陪兄长在上海出差多次,可从未玩过。
何甫民看出小弟的意图点头应允,寿绍璋说:“天黑前回家!阿远的伤没好,不许喝酒,开车四处转转,不能乱走。”
“明白!”俞灿忙不迭点头,带何甫远去吃司各特路的点心。
两个人走了,寿绍璋对左海凡说:“叫人跟着小姐,别去不该去的地方。”
何甫民笑着说:“阿远跟着,不会。”
“把你弟弟给我吧,怎么教养这般好!”寿绍璋说。
两个人在书房,寿绍璋说:“甫民兄,明知汉卿的脾气,为何还戳他痛处,东北……”
何甫民写了一个“正”字,说:“这个字好啊,翻来覆去都是正。”然而他偏偏将“正”字斜放,半倒不倒。
寿绍璋上前看看,凤目圆睁,正字斜,为“反”。
张汉卿要反!反之前,将自己信任能够抗日的人撇清,以图后计。
俞灿请何甫远看马戏,吃点心,何甫远一副老成模样,只有垂眸吃点心时像年轻人,俞灿说:“你还想干什么?咱都可以!我有钱我请客,你开心就好!”
“为什么?”何甫远看着眼前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姐。
“谢谢你!”
“谢我?什么?”
“我知道你的很多秘密!”俞灿小声说。
“什么?什么秘密?”
“你挨打不仅是因为军校考试没考过俞昭和寿绍琛,还有其他的原因,你哥哥古板,却不是不尽人情,只不过心里的条条框框比我表哥还多!”
俞灿没说出口的话,是你考试前一天晚上你去接了两位受伤的学生,被追杀,接应学生的人就是你吧,你兄长提到吉氏中医,你提到小医生学法语,应该就是于汉民了,你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你对朋友有情有义,在秘书处和打算出国却去而复返,心里都是家国大爱。
你从机场去而复返,张汉卿的两张机票,你是给两个学生准备的,一开始,你就没打算走!你书桌上写着: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你兄长狠戾严苛,你从未怨怼,是善良的人呢!
“你觉得是什么原因?”何甫远问。
俞灿没说心里所想,却说:“我的原因是,我小哥不是正经考试考过了你,才让你遭了无妄灾,我补偿给你!”
“那倒不用,他俩是厉害的,有点东西!”
“有啥?我小哥短时记忆不错,寿绍璋游手好闲,他俩指不定怎么串通抄答案呢!你等他俩回来,我大哥收拾他们!”俞灿下意识想说俞曜,然而却想起长兄如今像是半个汉奸……
何甫远看过报纸,知道一二,眼看着女孩神色突然暗淡,故意岔开话题说:“你知道我哥为啥对我那么凶吗?”
“为啥?你也不顽皮啊?”
“我娘是苏州第一名妓,苏风风,我爹何大帅当年宠爱我娘,大宅院里做了不少坏事,现下报应在我身上了吧。“
“啊?你哥不分青红皂白,不像啊!”
“说什么呢!我哥怕我学坏……”
“哦。”
两个人说说笑笑回家。
三日后,全国报纸惊闻,张汉卿在临潼对委员长实行“兵谏”,扣留来陕督战的蒋介石,逼其抗日!
俞灿想去寿绍璋书房,却看见卫兵们神色惶惶,行色匆匆,兄长们却是要“讨伐”张汉卿。
俞灿不理解,何甫远也想替张司令说话,然而还没开口,被何甫民一巴掌扇倒:“有你说话的份!”
深夜,俞灿借着月光,看向张汉卿送的口琴,反复把玩,冷不防抽开口琴外壳,看到里面还有夹层,夹着一张纸,俞灿小心拿出来。
小阿远,好好跟着你兄长,他是文韬武略德才兼备的将军,比跟着我有前途。哥俯身去当通往东北的桥,等你们从我身上踏过,挥师北上!
小阿灿,抗日胜利时,别忘了到我坟前叫一声,汉卿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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