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俞家上一代往事(一)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彩纸和红纸纷飞,洒在这座古老的北方庭院上。院墙高耸,青砖砌就,庭院的大门是两扇厚重的木门,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铜制的门环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门上挂着喜气盈盈的红绸,
府邸的大门敞开,门前的石狮子被装饰得金碧辉煌,比平时都喜气威武了不少!
众人喜气洋洋,今日是寿家大公子俞斯着大哥迎娶寿家千金的日子。
墙角处,几株老槐树挺拔而立,枝头挂满了嫩绿的新叶,随风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三少爷俞斯末就爬在槐树的枝头,远远望着船运迎亲的队伍,几时过来。
有人说:“俞老爷不行了,这是冲喜,也是给大儿子顶门立户铺路。”
还有人说:“寿家数代翰林文官,都是盐运水运提督,如今俞家财通四海,娶了寿家小姐怕是以后要达通八方了。”
小少爷俞斯末急不可耐,今日听说是准了不用去书房,野马一样团团转,骑在门房脖子上看不过瘾,非得上树上看,吓的底下人都跟着擦汗。
二少爷俞斯益还年少,主持不了什么大事,但也欣喜,吩咐小厮说:“嫂嫂是苏州来的,北方气候干,你们别跟着我,再去房里看看用不用添些冰。
哦,对了,花都是鲜花,摆在外房,内房多放瓜果,放一个时辰就换新的,听说嫂嫂喜欢瓜果香气。
派人去找小少爷,拿着桂花糖、奶酥糖,让管家拦着那些人,没有闹洞房环节哈,嫂嫂舟车劳顿的。”
小厮忙不迭应着,管家吴伯笑着忙前忙后,二爷在细节上从不含糊。
三少爷俞斯末听了这话,说,我去拦,得了差事,小短腿儿麻溜儿从树上下来,四处分糖。
不管多远的人,都远道而来,就为俞家的喜糖,据说俞家光准备糖茶烟酒,就备下了近千斤。
从广州到沪上,再到津口,会做菜和点心得大师傅都出了远差,订单上合桃酥伍拾斤、鸡蛋糕伍拾斤、黄绫酥叁一百斤……
来了来了,长街十里,从苏州到天津,沿岸沿路,皆有赏钱,都知道,俞家子娶寿家女。
千工床,万工轿,玉龙彩礼,金凤陪嫁,疑似帝皇娶仙,天爷嫁女,红奁铺地、流光溢彩,浩浩荡荡!
这就是当时人对这场婚礼的评价了。
正厅内,高悬着一幅巨大的喜字,厅内摆放着一张张红木雕花的椅子,上面坐着来自各界的宾客。新郎身着一袭华丽的长袍,头戴黑色的礼帽,胸前佩戴着一朵红花,显得英俊潇洒。新娘则身着一袭红色的凤冠霞帔,头戴金光闪闪的凤冠,脸上遮着红盖头,显得娇艳欲滴。
礼毕,回房,揭了盖头,一时看呆住。
俞斯着在房中,忍不住问:“小姐,饿吗?桌上有苏州点心,用些吗?”
寿徽颖摇摇头。
不一会儿,又问:“渴吗”随即倒了杯茉莉花茶。
寿徽颖接过,小心抿抿,两个人坐在床边,无言。
最终还是寿徽颖忍不住说:”你……不用去陪宾客吗?”
俞斯着说:“阿爹说,你来北方多有不惯,让我陪着你,外面有待客的人。”
寿徽颖温温柔柔说:“不用,别失了礼数,我幼年就在哈尔滨和长春两地长大,怎么会对北方不惯,不要用管我,晚上……”一时害羞。
俞斯着也是比寿徽颖还年长三岁,也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闻言不好意思急忙出去。
然而不一会儿,门外响起稚嫩的声音。
“都给我往后退啊,谁敢扰我嫂嫂休息,有你们好看!糖也没得吃!”
寿徽颖闻言笑,让婆子招呼门口的小少爷进来。
一个四五岁粉雕玉琢的小孩跑进来,门槛太高摔了一跤,嘴里叫着:“给嫂嫂请安”
寿徽颖吓了一跳起身招呼身边的丫鬟婆子,扶起小孩子。
只见小孩子忘记了疼痛说:“嫂嫂,您怎么这么好看,比我画上的娘亲还好看!”
寿徽颖被逗笑了,身后俞二少爷远远跑来,在外房远远行礼说:“给嫂嫂请安。”随即看见俞斯末说:“你还不出来!不让别人闹新房,你倒是跑来了!”
小孩子突然顽皮一笑说:“二哥,我先见到的嫂嫂,嫂嫂先认识我,嫂嫂最喜欢我!”
寿徽颖知道他们是俞家两位少爷,嘱咐身后的丫鬟拿来礼物,一水儿的精致文房四宝,名家字画。
深夜,一对新人俱已休息。
隐约能传来孩子哭声,寿徽颖起身,悄声问身边的丫鬟。丫鬟出去打听了一下,说是小少爷今日吹了凉风,高烧梦魇。
俞斯着也醒了,有些不自然的看着新婚媳妇儿,哪有成婚当晚,丈夫半夜从新房里出去的。
可俞家老爷如今缠绵病榻,小少爷母亲已逝……
寿徽颖善解人意帮俞斯着披上衣服,自己也穿戴好,说:“小弟生病,怎么能不去照看。”
管家将这件事报告给病榻前的老爷子,老爷子连说,三声好,三个月后,俞老爷子交权,留
俞斯着成为俞家新家主,在外生意日隆,寿徽颖将俞家上下管理的井井有条,人人赞少奶奶贤慧、识大体。
寿徽颖也托娘家帮助延请各路宿儒池清教府中子弟读书、识字,哪怕是仆从杂役也由先生教习。
但凡读过书的举子学究都愿意来俞家,听说俞家束修极高极好不说,还极其礼待先生,主人家日日陪先生一同用餐,很多有才人士不冲薪金,就冲这份尊重来俞家做西席先生。
一年后,寿徽颖有孕,俞家生意也蒸蒸日上。
一日,管家匆忙来报:“夫人,大爷拎着小少爷在祠堂,好一会儿了,我们怕……老爷近期身子骨也不爽利……”
“大爷回来了,怎么不早点来报!边走边说!”寿徽颖教着小丫鬟们做小糕点,急忙起身,起得急了些,忍不住扶住腰。
寿徽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猜到是顽皮的小叔在书房淘闹,惹得夫君一回来就发脾气。
大热天里头,小孩子淘闹不懂事,是该管教,但大热天的痛打孩子,岂不上火,大人孩子都不自在,还是讲道理的好。
然而寿徽颖知道,这个小叔年纪太小,之前老爷晚年得慧子,自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头顶怕吓了,先夫人更是宠得紧。
如今丈夫为人严谨,小家伙的淘闹和精明,在长兄这里总是碰一鼻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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