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层峦叠嶂

次日清晨，车队离开了城镇，正式踏入了山区。说来，这是赵建国头一回来山区，结果发现和自己想象中的大不相同。这里的树木的确繁茂，好些都高耸入云，但分布得并不均匀，往往是这儿一片，那儿一簇。凑近看时，会有一种错落有致的感觉，相较于整齐排列的人工林，更多的反倒是嶙峋的怪石，不过当放眼远望，那层峦叠嶂、郁郁葱葱的景象，倒也能让人领略到那山川壮阔、峰岭巍峨的雄伟。

在刚进入山区时的那股兴奋劲儿过去后，赵建国逐渐感到无趣起来，毕竟目光所及几乎都是相似的景色，再加上或许是路线选择的缘故，又或许这里本就人迹罕至，反正这一路走下来基本没见到什么人影。

“怎么？乏了？要不我来开一段？”李四察觉到赵建国有些意兴阑珊，于是开口问道。

“不用，不累，就是有点无聊，这也太荒无人烟了，不是说深山藏古寺的吗？怎么这一路上除了山就是石头，连个寺庙的影子都没瞧见。”赵建国伸了个懒腰说道。

“哈哈，在山区开车就是这样，习惯就好。至于寺庙，咱们现在还在边缘地带，没到那香火旺盛的地方当然看不到了，不过快了，估计下午的时候就能见到了。”李四笑着说道。

到了下午的时候，果然如李四所言，道路上开始能偶尔看到一些村落以及劳作的村民，偶尔还能听到几声犬吠。等到天色渐暗，车队在一处山脚下停了下来，到了这里，随行的向导完成了使命，接下来，会由居住在这片山区的新向导，引领他们穿越山林。

由于这片区域居住的不止新向导一家，而是与其他几户村民共同生活的。为了稳妥起见，两位保卫科的同志与马队长商量后，决定大车队暂不进入，就在此地扎营，然后由赵建国驾驶着小车和李四一同进入村落去接新的向导，第二天一早再返回与大车队会合。

在向导的引领下，赵建国将小车一路开到了一座农舍前，屋里的人听到动静走了出来，为首的是一个看上去大概五六十岁，身体硬朗的老汉，在他身后跟着一个壮实的青年，以及一个面容慈祥的老太太，青年和老汉的五官有些相像，应该是他的儿子。

“您好呀！”向导一下车，就热情地和为首的老汉打招呼，老汉也满脸笑容地回应着，两人交谈了一会儿后，向导指了指李四和赵建国，显然是在介绍。

“您好！”见到对方的目光投来，李四赶忙走上前，微笑着用带着些本地口音的方言和对方打招呼，赵建国也跟着照做。

“您好，咱们直接说普通话就行，能听懂。”老汉用不太标准但还算清晰的普通话说道，相比起李四那不太纯正的方言，他的普通话显然要顺畅得多。

“那敢情好。”李四松了口气，和对方聊了起来，在两人的交流中，赵建国得知这个老汉叫王大山，也就是接下来的向导，那个老太太是他的妻子，青年是他的儿子王强。

将赵建国和李四交给王大山之后，随行向导就离开了，他家就在不远处，归心似箭。王大山十分热忱地将众人请进农舍，还拿出了自家酿的米酒请两人品尝，李四先是喝了一小口，然后递给赵建国，赵建国也抿了一口，王大山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在几人交谈的时候，王大山的妻子端上了刚出锅的饭菜，有香喷喷的腊肉、新鲜的蔬菜，还有热气腾腾的米饭来招待客人。李四也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礼物，一双崭新的布鞋送给了王大山的儿子王强，收到礼物的王强喜不自禁，这个憨厚的小伙子穿上布鞋在地上走了几步，又满怀期待地看向赵建国，好奇这位客人会带来什么样的礼物。

这可让赵建国犯了难，毕竟自己啥都没准备，他略带埋怨地瞪了李四一眼，李四回了个无奈的眼神，他确实把这事儿给疏忽了。不过好在赵建国背包里还有些东西，他装作在包里翻找，然后掏出了一个小收音机直接递给了对方。

“收音机？爹，你看，是收音机。”接过礼物的王强兴奋地喊道，李四也惊讶地看了赵建国一眼。

“这礼物太贵重了，快还给客人！”王大山瞪了儿子一眼，说道，他活了大半辈子，怎么会看不出赵建国和李四之间的小动作，之前没吭声是不想拂了客人的面子，可没想到对方拿出这么贵重的东西，自己这愣头青儿子还真就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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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妈！”扎西多吉面露难色，在他的认知里，从来没有把别人送的礼物退还的先例，况且他着实喜爱这份礼物，然而既然母亲已经开口，他哪敢违背，万分不舍地将项链递给卓玛。

“送给你的礼物，哪有还回去的道理！既然给你了，就安心收下，除非你不把我当朋友。”卓玛并未接过项链，她向来大方，既然送出去了，断没有收回的可能。

“我当然把你当朋友了，阿妈？”率真的扎西多吉兴奋地说道，接着看向了他母亲。

“既然客人都这么说了，那你就收着吧。”次仁拉姆说道，同时在心里对卓玛多了几分赞赏，虽然不清楚卓玛的来历，但就凭她初次见面就送出这般珍贵的礼物，便认定她绝非普通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次仁拉姆和王五商量起了这次的采购任务，卓玛觉得无趣，就跟着扎西多吉去外面散步了。不过此时天色已暗，草原上没什么好玩的，扎西多吉倒是热情地邀请卓玛一起去射箭，在他心中已然把卓玛当作朋友，要知道，草原上的孩子对弓箭极为珍视，通常是不会让外人使用自己的弓箭的，在他们看来，弓箭被外人碰了，是不吉利的。

卓玛一听来了兴致，虽然是初次尝试，但凭借不错的身体协调性，再加上扎西多吉在旁悉心指导，很快就摸到了窍门。当然，毕竟天色已晚，外面不安全，两人没射多久，就在附近比划了几下。见卓玛似乎挺喜欢射箭，豪爽的扎西多吉还承诺等她下次再来，要送她一副好弓箭。

当卓玛和扎西多吉回到帐篷时，王五和次仁拉姆已经谈妥了事情，卓玛也没去打听他们具体谈了什么。在帐篷里住了一宿，结果第二天出发时，她才发现同行的不是次仁拉姆，而是扎西多吉，向王五一问才知，原来次仁拉姆有其他要事要处理，这次不能一同前往，所以让她的儿子扎西多吉负责带路。

对于担当带路的任务，扎西多吉兴奋不已，他早就渴望能独自做事了，身为男子汉，只有离开父母的庇护才能真正成长，更何况这一路还有卓玛这个在他眼中博学多才的新朋友相伴，能听到许多有趣的故事，肯定不会烦闷。得知这个消息后，卓玛也挺高兴的，相比经验丰富的次仁拉姆，她觉得同样年轻且率真的扎西多吉更好相处，旅程也会轻松不少。

在草原上，夜间辨别方向困难，加上一些隐藏在草丛中的沼泽不易察觉，危险重重，所以队伍每天都是白天行进，夜晚停歇。当然，即便如此小心，意外还是时有发生，一路上车辆陷坑了，没油了之类的状况不断，好在这次同行的都是老手，处理起来迅速高效，倒也没耽搁太多时间。

“都起来，有情况！”这一天，队伍刚刚停下不久，负责放哨的战士突然发出警报。

车里的卓玛瞬间警觉起来，紧张地看向四周，那些原本围坐在篝火旁取暖聊天的司机和战士们，也像被触了电一般立刻起身，警惕地向四周张望，尤其是那些训练有素的战士，几乎是下意识地迅速趴下，同时传来一阵短促而有力的拉枪栓声，已然做好了战斗准备。

“发生什么事了？”扎西多吉一脸懵懂地问道。

“不清楚，我下去看看。”卓玛掏出  **  。

“我跟你一起！”扎西多吉也拔出了自己的佩刀，紧跟在卓玛身后下了车。

“到底怎么回事？为何乱发警报！”篝火旁，赵六正在质问刚刚发出警报的战士，王五也是脸色阴沉，此刻他俩已经查看了周边，并未发现异常。

“队长，我绝对没乱发，刚才就在那边，突然出现了几个红色的亮点，刚发出信号就消失了。”战士一脸委屈地指向东南方向说道。

“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哪来的亮点？该不会是  **  的信号吧？两位同志，要不要派人过去瞧瞧？”马队长眉头紧皱地提议道。

“这样，小周，小吴，你们俩跟着小郑过去查看一下！看看究竟......不好！”赵六叫过两名战士，话还没说完，就忽然神色大变，只见距离营地二三十米的地方，突然冒出了数盏红色的小灯，像火苗一样，闪烁不定，朝着这边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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