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旧日遗址
德米安听完后就背过身去，他叫来身边一名士兵。
“今天C3区的入口处负责人是谁？”
“报告！是00F6270和00F8463！”
“去，让他们把人清出去，之后我再治他们放任无关人员进来的失职之过。”
士兵们收到指令后就开始驱逐乔克夫。眼看乔克夫就要被带出去，零伊这时候站了出来。
“我认为听听这位先生的理由是有必要的，既然星轨炮的首发如此重要，我们更应该排除一切隐患。”
“可我不认为历史协会的副会长先生会给出什么有用的提议。”德米安看来认识乔克夫，不过两人关系似乎不太好，但是德米安还是让乔克夫说了下去。
“谢谢。”乔克夫先是向零伊道了谢，他随后就将目光重新转向了站在高处的德米安。
“我是历史协会的乔克夫，本次前来是为了星轨炮首发一事代表历史协会向第4区提出异议。星轨炮本次预定的打击目标，是位于城外13公里的一座前文明城市遗址，那片建筑群甚至保存了近百分之七十，你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
历史协会是专门负责记录移动城市重大事纪的组织团体，他们同时也负责收集并整理前文明的资料文献。在第一次大筛选将前文明彻底毁灭后，历史协会一直在尽力还原过去人类的文化历史，可想而知一座保留程度如此高的前文明城市对他们研究前文明人类的文化究竟有多么重要了。
第4区本次测试的具体地点应该是没有对公众宣布的，先不管历史协会是怎么得知这一消息的，但就凭一个历史协会恐怕是没法改变军事委员会和指挥塔做出的决定的。
“乔克夫，如果今天首发测试的执行人是巴顿先生的话，他一定会捏碎你的下巴。”
“…我知道。所以我来找你，现在首射的执行人是你，决定权在你手上，只有你还有办法…”
“乔克夫！”德米安突然一声怒喝，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一跳。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你在要求我违抗城市的指令！你是不想活了嘛！”德米安掏出腰间的手枪，枪口对准了乔克夫的脑袋。
但乔克夫盯着枪口一眼不眨，他不是在卑微地乞求，而是在公正地对抗。
“HS病毒爆发的原因至今尚未可知，前文明留给我们的实在太少，如果人类真的想要战胜HS病毒，那么追根溯源将是我们最有效的方法，一切答案都藏在前文明的遗存中。历史协会决不会放过任何接近真相的机会！”
比枪更有力的话语让德米安渐渐松口，乔克夫的话不无道理。但军人也有原则，就算他是城防军总长副官也绝对不可能违抗城市高层的指令。
“唉…你还是…如此倔强。”
“测试地点是由总军长和科学院共同商议的结果，并且还得到了奥斯特先生的批准。第4区在两周前还派人去旧城踩过点，发现那座城如今除了空洞的建筑外已经什么都不剩了，我们还在附近发现了大量异兽活动的踪迹，如果不将那座废墟尽快摧毁，它日后必定会发展成异兽的大型巢穴，到时候就更难说了。”
第4区之所以会决定摧毁掉这座旧城也有着自己的考量。移动城市每次大迁徙时都会将所有的临时工厂、采集点全部破坏进行资源回收，如此大费周章也是同样的原因。
“那座城对于现在的人类已经没有价值了，星轨炮的发射已经是板上钉钉。除非你现在就能向奥斯特先生申请到勘探许可，否则你今天就是白来了。”
申请到勘探许可是不可能的，指挥塔每天要处理的事务堆积如山，今日的申请很有可能一周内都得不到答复，在乔克夫看来德米安就是在变相地拒绝。
零伊这时候突然发话：“这个行吗？”她拿出来一张金色证件牌，是先前亮出过一次的特别行动许可。
德米安没想到01小队会有特别行动许可，一时没法下台。
乔克夫见状抓住机会：“那么我代表历史协会现在就向征战小队的各位提出申请，希望各位协助我的调查。德米安，这下没问题了吧。”
德米安最后考虑再三，只能妥协。不过最多只能推迟一个小时，星轨炮在六点时仍然会准时发射，在那之前乔克夫和01小队务必撤出星轨炮的打击范围，否则后果自负。
德米安借给了乔克夫一行人一架战机，另外艾特和希瑞斯，还有贝茜都选择了待在城内。其余人就这么出发了。
…………………………
新城纪199循—第3季度—15号
下午3点04分战机落地，此时距离星轨炮首发还有2小时56分钟。
……
沃伦特迈上这座城市的第一印象就是—荒凉，一无所有的荒凉。
镂空的建筑不见其表面华丽的花纹，如今只剩下一种一无所有的空虚感。层宇林立，它们与自然格格不入，却又在逐渐与自然融为一体。或许再过个几循，它们都会化为尘土，可不知是否值得庆幸，这座旧城在它被自然彻底湮灭之前又再次遇见了幸存的人类，人类为它筹备了一场隆重的葬礼，只希望这场葬礼配得上它曾代表的一切。
新时代的人类漫步在旧时代人类的领土上，他们在同一个地点与无数旧日的同胞在不同时空上擦肩而过，时间错位带来的浪漫感被前文明已经灭亡这一事实击得粉碎，走在如此宏伟的城市里，遗憾已然取代了全部的惊叹。
“真不知道前文明的城市都不能移动，它们是怎么在地表上保留至今的？”
在过去的城市都不能移动，人类的生活环境也是与现在天差万别，而人类为适应病毒带来的变化创造了移动城市，新时代的孩子们自出生起就生活在移动城市里，城市是会移动的已经成为了他们的常识，也难怪索亚会发出这样的疑问。
“前文明早期并没有爆发HS病毒，但自然灾害早在人类出现之前就已存在，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智慧，人类在发展的过程中探索过很多办法。他们在建造时会考虑各种建筑结构，会应用不同的材料，在这方面花了不少心思。每一位建筑师都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够永远保存，就像是自己的灵魂能以这种方式存在一样。”乔克夫触摸着一块已经干裂的墙壁有感而发，只可惜一切存在都有其寿命，没有什么能够真正永存。
“你们看那座塔。”乔克夫指了指这座城市里最高的建筑，它位于城市的中心，无论在哪儿抬头都能一眼望见。
那是一座尖顶钟楼塔，尽管上面的刻度已经模糊不清，可时间却从未停止在它身上走动。它的黑色尖顶在日辉下依然耀眼，就像一根钉入太阳心脏的尖刺，尖锐得让人不得不怀疑人类也曾有过挑战太阳的自信。
乔克夫准备和01小队一起去这座钟塔看看，就在众人动身之际，突然听见了声音。
“嗯？你们谁在哼歌吗？”
“难道不是沃伦特你的耳机声音调得太大了吗？”
声音起初规律整齐，可在逐渐放大的过程中又渐渐变得杂乱无章，听上去就像是翅膀在胡乱扇动…咦，翅膀？
沃伦特立马反应过来，他赶紧拉倒已经一脚迈出去的乔克夫。就在乔克夫向后仰倒的同时，一根尖刺直接穿透墙壁，就扎在乔克夫刚才脑袋的高度。还没等乔克夫搞清楚是什么东西在墙后想要暗杀他，那根刺一下子从墙上拔了下来，收回墙后。
接着，一根、两根……越来越多的尖刺刺穿墙壁，就像有人在墙的另一侧不断对着墙面射击，风化的旧城建筑肯定撑不了多久，墙后的敌人马上就能攻破墙板了。
零伊带着大家向战机停靠的位置狂奔，但那声音穷追不舍，似乎回荡在整座城市的上空，怎么都甩不开。
一行人逃到空旷的街道上，眼看就要到上机地点了，路两边的建筑突然发出怪响，无数黑点挤破每一个窗口，在空中聚成一团团黑雾。
零伊仔细一看，发现这一团团黑雾其实是由异兽组成的，而袭击他们的异兽就是—针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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