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宸心):行止终是难由心。
我是天族孙辈唯一的公主,我的兄长是天族有史以来最优秀的龙子,也就是后来的太子宸决。
故而我也算是受尽万千宠爱的,也因仙质普通,故并没有受到多许期望,从小到大活的倒是很快乐。
其实我都知道,那只是因为我母亲的原因,她虽并不是什么望族出身,却也是极为聪明的一个女子。
她不忍心看兄长自幼便被众仙的期望束缚,失去了自由,却又是无能为力。
所以在我极小的时候,母亲便告诉我要藏拙,隐去一身光芒,做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公主,起码这样我可以快乐的长大。
说到这里便不得不说一说我们的名字了。
兄长的名字是当时的司命星君止境早早就定下了的,母亲一直嫌那“诀”字不详,可天帝都许可的事又岂是一个天妃所能改变的。
故而在我还未生下的时候,母亲便已是为我定下名字。
“心”,她期盼我可以行止由心,从心而活。
自小,我在荡秋千逗灵宠时,兄长面对的只有各式各样的功课,那才只是一个几千岁的孩子啊,如何受得了这般沉重的训练。
母亲对我的爱远超于兄长,我却并不曾嫉妒,因为他实在是太让人心疼了。
母亲亲自去求了漠海真神,也就是我的姑祖母,求她让孟白君收兄长为徒。
孟白君,我的表叔,漠海真神与人皇南帝的孩子,一个真正集天地钟灵毓秀于一体之人。
师承天界的诸位大能,集各家精学于一身,所学甚杂,虽是并未精通却也是碾压了无数修者。
孟白君,无疑是世人最想从师之人。
有了他做兄长的师尊,虽是凭着其身份与性子,为兄长带来了许多自由。
我与兄长不同,因为“仙资不好”,没受多少关注,倒也算是行止由心。
说直白点就是贪玩胡闹,日日疯闹,偷溜去玩。不过我也有自知之明,从未出过天界,毕竟,外界可不会在乎一个不怎么受宠的公主。
我与他的邂逅说起来有些丢丑,做为天界第一美男子的妹妹,说句不害臊的,我长的虽不是绝色,却也算是倾国倾城了。
尤其是小时候,那模样简直比那六界第一美人萧七上仙还要灵动可爱,粉雕玉雕的。
[不文:够了哦,这话我听着都有些脸红,我在考虑再不要把你写残……
宸心:你!……好,你是作者,我忍!]
那是一个天族的叛仙,犯了淫罪,自诛仙台上逃了下来。
说来那叛仙也是够好玩的,都是快死之人了,却还是不忘这美人的诱惑,逃入了盛产美人的青丘。
很不凑巧,我那时候刚好就在青丘。
那时候我也不过几百岁,还是一个五六岁孩子的模样。
那时年幼,尚不知有人心险恶至此,许久以为想来还不禁觉得恶寒。
一个不知几万岁的老东西,对着一个五六岁模样的女童也是能下得去手。
那时我尚不知这些,只当是那叛仙想擒了我作保命牌,止不住的害怕。
若不是遇上了他,同样贪玩外出的青丘长孙,怕是早已死在了那片葱青草原上。
一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孩子,却是比我不知优秀了多少。
什么陷阱,烟雾弹,迷药,通通都用上了,却也是带着我逃了出来。
后来我还常常笑他,一个贵族公子,不知从哪里沾上了这市井之气。
不过,我喜欢这样的他,灵动,有生气。
小孩子的友谊总是来的这样快,不过一番追逐玩闹,我们便成了朋友。
只是因着这件事,我一直居于母亲的寝殿中,待了千岁才又回了自己的宫殿。
那时候,兄长是未来储君之事才是刚刚定下。
做为太子宸决之妹,我这个一向默默无言的天族公主才算是入了诸仙之眼。
紧接着,大战开始,接二连三的发生了许多的事。
孟白君战死,我的兄长也终于是要娶妻了。
这是我最难受的时候,我的兄长,他那么好,从不曾忤逆天帝的法旨,每个任务都完成的这般好。
却是连自己所爱之人都无法选择。
所有人都在逼他,天帝,父亲,凤族,便是母亲也在逼他,逼他娶那根本不受的凤族千翩。
可他爱的只有叶翎啊,他一直以来只有这一个小小的要求,却也是不能满足,所有至亲之人都在逼他。
我看着大婚前日哭的不能自己的兄长,心疼之余,突然很担心,很担心自己日后也会遇上这样的事。
我一直以为,我永远不会遇到像兄长这样的情况,因为没有人会再意一个普通的公主嫁给什么人。
更何况,无论是从身份血脉还是年龄来看,我所爱之人都是我最好的归宿。
母亲这样爱我们,在目睹了兄长爱而难得的痛苦之后,也断无可能逼我嫁与自己不喜欢之人。
我与他,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且两情相悦,只待我们长大,那必是一对所有人都羡慕的神仙眷侣。
可一切总是发生的这般突然。
时间不会因为我们停下脚步,不会等我们长大,那些终要发生的也不会因为我们而改掉原本的轨道。
我最敬爱的嫂嫂,也是他最敬爱的师父,那个天上地下最善良美好的女子,却是凭糟这许多劫难。
为了救我的兄长,她深爱的男子,无意之中放出了始魔之魂祸乱六界,又遇千翩嫉妒设下陷阱雪上加霜。
为千夫所指,终是被叛了诛神之刑。
而我,这个怯弱之人,沉浸于失去兄长的悲哀中,却是都不曾为她求情。
便是连看都未看她一眼。
青丘与天族彻底决裂,那青丘新帝的一刀所斩,终究是将我们分隔两地。
我不怪他的决绝,我只恨自己生在这个冷血无情的天族,为天规所束。
诛神台下,若无母亲阻拦,我曾一度想像我的嫂嫂一样,削去这一身血肉骨脉,与天族一刀两断。
我的嫂嫂,她是多么善良美好之人,从未曾主动伤害一人。
为所爱之人竭尽全力,不惜一切代价的样子,即也人心疼,也让人向往。
我到底做不到她那般决绝,我也狠不下心来。
也许,正是因为我对他的爱不够纯粹,我才会受到这诸般报应,与他两地相望。
便是后来,嫂嫂回来了,我也不敢去追逐他,不敢越过那条线。
那条线,不只是横与青丘与天族之间,更是横与我们两者心上,是一条难以跨越的屏障。
我为我曾经的怯弱忏悔,我也承受它带来的报复。
唯有那颗心,依旧未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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