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柜子里的东西
云晚意听小满说完,直觉和寒露打探来的消息对不上。
她在心里捋了捋关系,疑惑道:“这老太太九十好几,林州云家那个,只怕最多不过七十几吧?”
“淮安侯府这边又从太老爷那一辈开始,就和林州云家断了联系,怎么会关系尚可,时常书信来往?”
“这,奴婢不清楚。”小满为难道:“老太太来的实在突然,奴婢去前面打听了一番,也只探听到这些。”
“但她的的确确是淮安侯府的姑奶奶,就是淮安侯府知道她身份的人都老了放出去,或者死了,只剩老太君还在,连侯爷都没见过她。”
云晚意蹙了蹙眉,道:“先不管这些了,瞧那做派,在寺庙中也并清心,反而一身戾气,光是延年益寿了。”
“唉!”小满叹了一声,道:“也不知道这淮安侯府到底怎么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马上又是年关,林州云家也好,老太太也好,只怕都要留在府上过年。”
“少说两句吧。”立秋瞧云晚意的眉头还是紧锁,赶紧低声提醒小满。
云晚意并未在意小满说得话。
最近发生的事,都和前世出入很大,云晚意直觉里面肯定有联系,还需要时间理清楚。
甚至能猜出老太太忽然回淮安侯府,和林州云家,云翡如几人脱不开干系。
想到这,她吩咐道:“顺藤摸瓜,看老太太在哪座山哪个寺庙修行,林州云家和她之间的联系是什么。”
“还有,注意谢柳义和朝中哪些官员来往密切。”
“是。”寒露应声,道:“奴婢这就命人去办。”
云晚意盯着跳动的烛火,只觉得这偌大的淮安侯府,藏污纳垢,秘密都隐藏在暗处!
饭厅,并没因为云晚意的离开而安静,连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都放下了。
尤其是老太太,想到云晚意的态度,心中那口气还是没顺过来,迫不及待下令道:“那丫头太不知规矩了。”
“这种德行如何嫁得皇室,恒益,依我看,和镇北王的婚事,得换个人才好!”
“这……”云恒益一顿,苦笑道:“姑奶奶,婚约是父亲和先帝定所定,镇北王聘礼也下了,婚期圣旨也下了,不好换人。”
“那就任那野丫头嫁给镇北王,闹出事端,丢咱们云家的脸?”老太太冷嗤道:“你在担心什么,圣上是明君。”
“说清楚云晚意的德行,只怕圣上立刻收回成命!”
老太太九十几了,瞧着和七八十岁差不多,眼明耳聪,心里也清明,性子更是固执,不好糊弄。
云恒益又不敢忤逆,只好苦笑道:“当时婚约定下的是云家嫡长女,柔柔和三皇子定了姻亲,符合条件的也就是云晚意了。”
“要是换人,咱们也没嫡女啊,就算庶女,簌簌身子不好,也不能嫁给王爷。”
“咱们云家人多,还会缺人?”太太冷嗤一声,视线转向云翡如:“我记得你有妹妹吧?”
云翡如恭顺的起身,回答道:“姑奶奶没记错,我那对双生花妹妹刚及笄,还没婚嫁呢。”
“瞧瞧。”老太太满意云翡如的态度,眉眼间舒展了很多:“大家族的嫡女就得和翡如一样,知礼数懂规矩,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闺秀做派。”
“从翡如也能看出她的两个妹妹不会差,要上城云家不行,还有林州云家,都是主脉,只要是云家嫡女就是。”
“云晚意那野丫头从小就不在淮安侯府,听说回来后也是一身反骨,从不为家里着想,这样毫无用处的嫡女,要来也无用。”
云恒益垂着头,微微蹙眉,没反驳也没应声。
他本就觉得让林州云家来上城是个很危险的决定,也和老太君的想法不同,更不愿意把这机会让给林州云家。
云晚意再桀骜不驯,反骨再深,那也是淮安侯府云家的人。
林州云家和他们早就生分了,好处给他们,无疑是狗包子打狗。
老太君了解儿子,瞧他那动作,赶紧打着圆场道:“姑母,这件事来不及了,翡如的妹妹来,我们再寻别的好人家。”
“哼。”老太太冷哼一声,不屑道:“还有谁比王爷威风,别看我这些年都在山里,可对尘世还是了解一二的。”
“镇北王受伤后是差了很多,可不是在好转吗,嫁过去没婆母磋磨,也没兄弟姐妹应酬,多轻松。”
“等翡如的妹妹来上城,再商议此事,就这么定了。”
老太君还要说话,老太太眉心一蹙:“怎么,我离开云家多年,说话都不顶事了?”
“还是说你一朝翻身,不把我这半截入土的老婆子放在眼里?”
老太太是整个云家辈分最高的,又一把年纪,要出个好歹,老太君都要背上骂名,还能说什么呢?
一顿饭吃完,云翡如和谢柳义离开,其他人各自散去。
云柔柔快步走到老太太身前扶住,主动送老太太去客院休息。
“到底是云家养大的孩子。”老太太十分欣慰,拍拍云柔柔的手,道:“比那野丫头懂事。”
“姑太太谬赞。”云柔柔娇羞的低下头,道:“姐姐性子是放肆了些,好歹没坏心思。”
“哼,我活了这岁数,是人是鬼一眼就能看清。”老太太嗤笑道:“她那样的,就是小人得志。”
说着,视线落在云柔柔瘦弱的身上,叹道:“你在她手上没少受委屈吧,放心,我回来后,任何妖魔都翻不起浪来!”
云柔柔眼眶微红,一幅的确受了委屈没地方说得做派,感动道:“多谢姑太太。”
心里却是十分嫌弃。
这死老婆子一身老人味,可真难闻,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庵堂待久了,还透着令人窒息的香灰味。
……
另一边,云恒益送老太君去静园,说起老太太回来的事。
老太君也不清楚原因:“我嫁进云家,她就已经出去了,太老爷还在世时偶尔书信一封。”
“太老爷和太夫人去世后几乎是毫无联系,若非看过画像,还有她眉角的黑痣没变,我也没办法认出来。”
“这一来,就要做我们淮安侯府的主。”云恒益沉声道:“又不好忤逆,实在是难办,且听姑奶奶那意思,更偏向林州云家。”
“人都来了。”老太君顿了顿,语气沉了些:“总不能把人赶走,过完这个年再说。”
……
雪下了一整夜,早晨起来银装素裹,门口积了厚厚一层。
几个婢子都没闲着,扫雪铲雪,留寒露在屋内伺候梳洗。
等云晚意彻底梳洗完,寒露拿出一个从未见过的包袱,道:“小姐,奴婢在偏屋不用的柜子里发现了这个。”
云晚意打了个哈欠:“是什么?”
“男子的衣物。”寒露边说,边将包袱打开,小声道:“连贴身的裤子都有,还有一封信。”
云晚意示意她把信拿上来:“萃兰苑小心谨慎,别人进不来,是那日翻墙头的人留下的?”
“估计是。”寒露翻开包袱,用事先准备好的树枝翻着。
信上只有几句诗,却是两种笔迹。
靠上面两句乍一看是云晚意的字迹。
靠下的则是歪歪扭扭字体难看,粗一笔细一笔,一眼就知道写的人不怎么会拿笔,甚至不会写字。
云晚意冷笑一声,接过寒露手中的树枝翻着包袱里的衣裳,冷哼道:“这种低级不入流的手段都用上了,也是难为他们。”
“小姐看出端倪了?”寒露没想明白,疑惑道:“就算想陷害您和别的男子厮混,也不至于将衣裳放到这儿吧。”
“所以我才说低级。”云晚意丢下树枝,道:“从衣裳布料来看,那男子身份低微,甚至能说下贱,多半是府上的小厮喽啰。”
“啊?”寒露更纳闷了:“您即将成为镇北王妃,就算要陷害,也该弄个好点的人选吧,小厮喽啰,恶心谁呢?!”
“恶心我啊。”云晚意看着手边的信,不屑道:“别忘了传言里,镇北王成了瘸子,又旧疾缠身,隐约还有传闻说他伤了下盘。”
“这种情况下,我只图镇北王妃的虚名,耐不住寂寞,不知检点和府上小厮喽啰厮混,还写下不要脸的情诗。”
“如此劲道的消息传出去,不管是真是假,皇家颜面尽失,我死罪难逃,定要被浸猪笼的!”
寒露脸色微变,不忿道:“他们还真是狗急跳墙,这种低级手段都拿出来使了。”
“手段低级,时间却整好。”云晚意掸了掸身上的褶皱,起身道:“我这镇北王妃做不成,总要有人顶上。”
“淮安侯府没有嫡小姐,林州云家有,对整个云家而言没什么损失,还能除掉我这不听话的人!”
寒露一顿,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您的意思,这东西和林州云家有关,天哪,他们得多久前就作了谋划?!”
“不见得。”云晚意轻笑道:“误打误撞也有可能,林州云家手没那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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