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危险的一招
立秋过来时,云晚意已经收拾妥当,只差穿衣了。
“王爷都给您准备好了。”立秋从衣柜中拿出一套崭新的衣裳,道:“就穿这身吧?”
衣柜中的衣裳,并不是云晚意从淮安侯府带来,而是常景棣提前所准备。
全是锦绣阁定制,颜色和花样,都按照云晚意的喜好。
云晚意扫了眼那件衣裳,同意道:“低调又不失新妇的体面,就那身吧。”
穿戴完毕,常景棣早就收拾好了,在门外等着。
这一出去,云晚意才发现两人衣裳颜色相似,走在一起不论是颜值还是衣裳,都十分相配。
“王爷还有这个心思呢。”立秋低声在云晚意耳边打趣,道:“可真是疼您的紧。”
云晚意看了眼带着笑意的常景棣,低声道:“连王爷都敢打趣,你胆子真是大了。”
“有您庇护,王爷绝对不会怪罪奴婢。”立秋笑吟吟道。
云晚意嗔怪的看了她一眼,转而与常景棣打招呼:“王爷。”
“这颜色很衬你。”常景棣笑着招手:“就劳烦王妃推我了。”
云晚意没有扭捏,接过惊蛰推着的轮椅。
上了马车,常景棣才道:“林州云家的事,你可知道了?”
云晚意点头,道:“早晨听寒露说了。”
“还剩下云耀祖。”常景棣捏着手中珠串,道:“你打算如何?”
“明日,我会去国公府一趟。”云晚意垂下眼眸,道:“看徐俞明恢复如何,云耀祖不成气候,交给国公府处置,可以顺水送个人情。”
“听你的安排。”常景棣笑了笑,道:“等下进宫,需要先去给皇上请安,你若不想去,可以直接去太后跟前。”
“没什么不想的。”云晚意知道他在顾虑什么。轻笑道:“我给后妃和太后治病,皇上就算想挑错,也不至于是现在。”
皇上和皇后一早就在勤政殿等着。
两人行礼过后,皇上轻咳一声,打量着常景棣的脸色,道:“孤瞧着镇北王的脸色,似乎好了很多?”
“回皇上,毕竟是大喜,臣弟心情好了很多。”常景棣一边说,一边忍住咳嗽。
等一句话说完后,才低着嘴唇咳了起来。
手中绣着翠竹的帕子,很快沾上星星点点的红色。
皇上蹙着的眉心舒展了些:“虽是新婚,你这身子还是得好好养着,整好魏院首带着太医来给孤诊平安脉。”
“你这情况太严重,还是叫太医们给瞧瞧,不然太后整日念叨,孤和太后都不放心。”
常景棣并未拒绝:“有劳皇上挂怀。”
太医们鱼贯而入,除了魏院首,还有七八个太医院的元老。
皇上把平安脉,最多用得上三个太医,瞧这阵仗,就知道是专门为常景棣准备的。
常景棣也没拆穿,等太医给皇上把过平安脉后,又让太医给他把脉。
把脉过后,几个太医在一起商议了良久。
皇上等不得了,疑惑道:“镇北王的身子到底如何,有无好转,总要给个结论吧?”
“回皇上。”魏院首凝神,拱手道:“根据微臣几人的诊断来看,王爷旧疾依旧,并无好转。”
“至于这面上的改变,许是因为王爷新婚,娶到了心爱之人。”
常景棣没有好转,就说明他体内的毒依然存在。
皇上悬着的心彻底放下,故作惋惜,道:“唉,本以为成婚冲喜,能让你身子好些,居然还是没起色。”
“皇上,臣弟能娶心爱的女子为妃,已经很感激了。”常景棣扬起脸,咳嗽过后,他面色恢复成以往的苍白。
“臣弟不敢奢求什么,只希望在剩下的日子,能和心爱的人相守,不出现任何意外。”
皇上假模假式的叹了一声,道:“会的,孤记得你刚发病,太医院的人诊断最多剩下半年时间。”
“如今距离半年,又过了半年,保不齐还有惊喜在后头,你别说的如此悲观。”
常景棣看似无奈的笑了笑,道:“微臣能活这么久,不知道吃了多少药,用了多少偏方。”
“这身子已经经不起折腾了,连医术高超的王妃也没办法,只能不做他想。”
这王妃,是指的云晚意。
皇上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云晚意,道:“镇北王妃的医术的确了得,昨日太后娘娘还夸赞了。”
“你难道真的没办法治好镇北王?”
云晚意垂着眼眸,叹道:“回皇上,镇北王的脉象十分奇怪,旧疾存在,伤及筋脉肺腑,又似乎有中毒的迹象。”
“恕臣妇医术不精,无法探知具体的因果,只能用毕生所学,尽力维持王爷的现状。”
皇上心头大震。
没想到云晚意竟然能探知中毒的痕迹,林逸献上毒药时曾说过,那些毒乃是玄医一脉的毒,放眼天下,没人能诊断出来!
云晚意到底是什么人!
不止皇上震惊,常景棣也不解。
现在并不是戳破真相的好时机,云晚意这么说,只能惹来皇上的怀疑!
皇后更是蹙着眉,给云晚意使着眼色。
惊疑过后,皇上存着疑心,问道:“你既能感知中毒的迹象,再加把劲,应该能想到解毒的办法吧?”
“皇上太高看臣妇了。”云晚意幽幽的叹了一声,明艳绝美的脸上尽是凄惶和自嘲:“不怕皇上笑话,臣妇能诊断出来,并非真本事。”
“这,是何意?”皇上蹙着眉,盯着云晚意细微的表情,试图看出什么。
云晚意吸了一口气,再度垂下眼眸,道:“有人曾侧面提醒过臣妇,王爷的病情不简单,臣妇这才能察觉。”
“谁?!”皇上下意识想到林逸。
可转念又觉得林逸不可能这么蠢,也没理由这么做,盯着云晚意的眼神也更加急切,想要知道答案。
云晚意盯着眼前厚厚的地毯,低声道:“是林监主。”
“什么?”皇上的声音猛然拔高,惊诧的同时,又觉得极度匪夷所思。
林逸是疯了吗,给云晚意说这些做什么?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皇上顿了顿,又道:“林逸不是司天监的人吗,为何会提醒你这个,他又不懂医术!”
云晚意轻声道:“是啊,臣妇也觉得奇怪,刚开始还带着怀疑,不过也正是因为有林监主的提醒,臣妇这才能察觉王爷脉象里的细微不妥。”
“可惜的是,尽管能察觉,臣妇也束手无策,眼睁睁瞧着王爷被病痛折磨。”
皇上压住心头的心慌和疑惑,道:“那你没继续问林监主此事?”
“问过,林监主却不肯再说什么,还说是他占星看出来的。”云晚意声音不急不缓,却叫人听出无能为力的悲伤。
“林监主还说他占星时能看出,有人要害王爷,臣妇实在无法辨别他话里的真假。”
皇上握着龙椅的手,逐渐收紧。
这个林逸,到底要干什么!
他难道不知道云晚意聪慧,一点就透吗?
常景棣此时才意识到云晚意的目的,默契的跟着附和:“林监主的话未必可信,晚意,你也别太自责。”
云晚意却是猛然抬头,跪在地上哀求道:“皇上,您是一国之君,林监主听您的话,求您让林监主告诉臣妇真相吧。”
“王爷实在是太可怜了,被病痛折磨的夜不能寐,臣妇实在心疼!”
她俏丽的脸上,不知何时早就爬满了泪水,盈盈杏眼中,更是充斥着水雾。
比我见犹怜还要惹人怜爱。
“晚意,圣上面上岂能失仪。”常景棣半真半假的责备了一句,转向皇上道:“请皇上恕罪,晚意心急之下失礼了。”
“她也是担心你,无妨。”皇上咬着牙,声音明显沉了很多:“云晚意,你先起来吧,孤会好好询问林逸的!”
“是,多谢皇上。”云晚意擦了把眼泪,起身站到常景棣跟前。
“王妃对王爷一腔真心。”皇后不知道云晚意的目的,话却是在隐隐向着云晚意:“真叫人感动。”
“你放心,皇上疼爱幼弟,不用你相求,也会给镇北王问清楚的。”
“多谢皇上和皇后娘娘体恤。”云晚意面上的泪痕没干,声音依旧含着哭过的鼻音。
皇后扫了眼皇上的表情,道:“你们二人新婚拜会,不能在本宫和皇上这儿耽搁时间,赶紧去给太后请安吧。”
皇上并未说什么,算是默认了皇后的决定。
常景棣和云晚意行礼告退,出了勤政殿,里面忽然传来杯盏落地的声音。
不用想也知道,定是皇上在盛怒的时候,摔了东西泄愤。
“你这一招,有些危险。”常景棣听到里面的动静,低声道:“皇上偏向林逸,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挑唆的。”
“把林逸召来稍微一问,你这话就无法站住脚。”
云晚意俯身,看似在为常景棣整理衣领,却是在用别人听不到的声音说话:“王爷莫非忘了四星围月的事?”
“我主动说出天降大旱,断了常牧云和林逸间的打算,皇上那时候就对他们二人怀疑了。”
“一个是司天监监主,一个是皇子,两人暗地里联手,这才是皇上最为忌惮的地方。”
“所以,不管林逸如何解释,皇上心头始终会觉得他在说谎,更偏向于我的说法!”
“你在赌?”常景棣轻笑道:“可这人心啊,最是参不透。”
“如何参不透?”云晚意狡黠一笑,起身推着轮椅继续往前:“您的身子被太医多番证实有问题,林逸两人却是好好的。”
“换而言之,在皇上心中,您暂时构不成威胁,否则他早就下别的死手了,反倒是常牧云。”
常景棣会心一笑:“这么说,你早有打算?”
“对。”云晚意笑过后,眼中浮现些许恨意:“不怕王爷知道,我要让常牧云一无所有,被信赖的人背叛,失去最想要的东西。”
“最后沦为摇尾乞怜的狗,死的越惨越好!”
“我知道,你的仇恨便是我的仇恨。”常景棣握住她的手,道:“放心,就算你不动手,我也不会让他简单死去。”
立秋和惊蛰跟在后面,两人看着主子的互动,对视一眼。
立秋总觉得哪儿不对劲,侧头问惊蛰:“你有没有觉得王妃和王爷之间,哪儿不一样了?”
“是有些不一样。”惊蛰摸着下巴,疑惑道:“从前王爷再炙热,云……王妃也不会回应,更别说主动给王爷整理衣裳,离得这么近。”
昨晚新婚夜也没睡在一起啊,关系怎么忽然就近了,成婚有这么大威力?
立秋一看惊蛰,就知道他也想不通,道:“算了,主子们关系亲近是好事,该庆幸的。”
惊蛰点点头,转而若有所思,道:“昨儿大婚,怎么没见王妃身边的显眼包?”
“什么显眼包?”立秋一顿。
“就那个。”惊蛰挠挠头,道:“又爱笑,又很嚣张的。”
“双喜?”立秋后知后觉,道:“她被林州云家的人挟私报复,受了重伤,不想见人。”
“啊?”惊蛰眼神暗了暗。
立秋没关注他,继续看向前面的王妃和王爷。
几人抵达寿宁宫,邱嬷嬷一早就守着了,笑吟吟上前请安;“恭贺王爷和王妃新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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